“爷……”卫霖在旁边小声的提醒该离开了。
棠渊一言不发,只是轻扶着千媚,示意卫霖帮他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
把风衣给女人裹好,用手帕一点一点轻柔的擦掉女人脸上的血渍。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只剩苍白,凤眸阖上,了无生气。
将千媚连同她怀里的盒子横抱起来,寻了个让她靠的舒服的姿势。
走过卫霖面前,棠渊停了下来。
“卫霖。”
“爷。”
“她身上受的伤以百倍讨回来。”
“是。”
……
三架直升机盘旋在紫黑色的夜空中,今夜倒是不见漫天繁星。
有两架直升机下面,仔细看会发现分别用闪着光亮的丝线吊着两个人。
高空中的寒冷气流和高压强迫使昏迷的两人醒了过来。
脸上被刮的生疼,耳朵里不断轰鸣着,在这高压之下,完全呼吸不过来。
玫瑰和红崖清晰的感觉到鼓膜破碎,出血,大脑皮层受到压迫发麻。
喉咙里一片腥甜,却是唇焦口燥呼不得。
飞机上的人却丝毫不理会两人的死活。
棠渊紧紧的抱着千媚,感受到她越来越冰冷的体温,眉峰始终蹙着。
“开快点!”棠渊不耐,声音似刀锋寒冽。
“是,爷。”
……
半个小时,直升机落在若水分部天台。
棠渊抱着千媚进了顶层的房间,朝后面的卫霖吼了一声。
“去叫医生,要女的,快点!”
卫霖把手枪别好,忙的去找了负责人。
这边棠渊则是把人放到了床上,想把千媚怀里的盒子取出来,却被她拽的死紧。
千媚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人在动她怀里的盒子,手丝毫不敢放松。
丝丝血液已经流进了盒子的花纹沟壑里。
秀眉紧蹙,嘴里还嗫嚅着什么。
棠渊看着心疼万分,凑近一听,发现女人断断续续说的是。
“妈妈,别走……妈妈,不要……”
棠渊半拥住女人,声音低沉的哄着她。
“千媚,乖,谁都不会走,我在这,别怕。”
千媚仿佛得到安抚,手上的劲儿慢慢松散。
正好医生也到了。
棠渊把金丝楠木盒子好好的放进了柜子里。
转身看着华人女医生:“小心点。”
医生点头,走到床边放下了医药箱,示意棠渊和卫霖先出去。
卫霖朝她摇摇头就走了出去。
棠渊岑然不动,加上压迫的视线,女医生瞬间明白了什么。
转身利落的检查千媚的伤势。
瞳孔有些脱力候的涣散,血压在下降,体温也在下降。
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有的甚至深可见骨,手腕处是利器割伤的不平整勒痕。
女医生皱眉,怎么伤成这样。
准备给千媚注射了一支安定再开始清创。
被男人果断出声打断,“不用打安定,对她没用。”
千媚对麻药有抗药性,六年前棠渊就知道,用了反而会对她身体造成伤害。
女医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么多伤口疼起来会要了半条命吧?
没再犹豫,只能先给千媚静推了一支肾上腺素,挂上血浆。
因为伤口过深,衣物和皮肉贴在了一起,女医生只能用用消过毒的剪子直接剪开。
棠渊就这么看着,白皙皮肤上的一道又一道的凝固的伤口被撕扯开。
殷红可怖的伤口像恶魔的枷锁缠绕在棠渊心头,刺激着他。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全是凉的,脊髓处生冷疼痛。
他的眸色和夜色一样,越来越浓,仿佛化不开的稠黑,让人只能想到死亡。
柜子上随意放置的钢笔也被棠渊悄无声息的捏变形。
女医生清创,消毒,该缝合的地方缝合,上药包扎。
外人看来灼烈的疼痛,却并没有撼动床上的女人半分。
她好像变成了不知疼痛的布娃娃,始终平静。
可是愈加苍白的面色和一身的伤痕,让人清楚的知道这是个病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女医生嘱咐完注意事项出去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