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进文科组的大办公室,就听见谢子利高亢的声音。
果不其然,也在为转学生的事抱怨,“我都说了n次,我们十六班现在是一个也不许出,一个也不许进,六十五人给我钉的死死的,谁都不许动。”
冯心宜戳了戳身边激动的谢老师:“Please calm down,子利。”
谢子利对着冯心宜张口就来:“老冯,你快用英语给我写一篇抗议稿,我要录下来放在张科门口循环播放一百遍。”
冯心宜一把推开谢子利的手,“再喊我老冯跟你绝交,你比我大五岁,我还没喊你老谢呢!”
“张主任刚刚找我说完转学生的事...”话刚落地,办公室的人齐刷刷看向门口的江暮云,后者求饶着举起一沓转学生资料。
转学资料上写的清清楚楚,三言两语概括了这位苏南转学生的成绩、爱好、家庭。
字里行间无一不在陈述,这是个听话的、成绩还可以的乖学生。
转学考试成绩一栏赫然空着,显而易见,这不是个靠成绩进校的学生。
作为十六班的政治老师,李伊人将第一张印有苏南照片的介绍摆在谢子利面前:“谢老师,来吧,用历史的口述,为我们预测下这位同学的生平。”
一群人哈哈大笑,江暮云却皱着眉头一脸愁容,“我有预感,苏同学将是我今年最大的挑战。”
“暮暮,哈哈哈,你可太有自知之明了。”李伊人调侃道。
“江老师说的不无道理,你们往这儿看...”谢子利抽出一张苏南的资料,众人顺着他的指头浏览,“初中毕业于澳大利亚莫里斯南中学,高一就读于新西兰德非尔中学,高二辍学...”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苏同学中文沟通能顺畅吗,就算顺畅,也会影响到班上其他人的进度吧。
江暮云无奈感叹,却又无计可施。
“各位,你们有点信心好不好。”谢子利恨铁不成钢。
“......”
冯心宜白了他一眼:“谢班主任,您什么意思啊。”
李伊人依旧愤怒:“我是真不想再多个转学生了,本来班上硬塞的两个美术生就够让我头大的了。”
齐唐五中是齐唐公认的第一高校。
有不少家庭富裕的父母,强塞硬塞也要把孩子送到五中火箭班,哪怕是假借艺术生、体育生的由头。
李伊人虽然是个常伴马克思、恩克斯的文化人,也经常被十六班几个体育生气得说不出话。
“暂且让我把这位苏同学比作艺术生,但他却没有艺术生的特长,我倒是很想把他当做普通学生,看着架势,成绩还是次要,别把国外那套带到十六班才算阿弥陀佛。”李伊人是嘴快达人,不用打草稿,rabr /张口就来,“劳动者的权利和义务是统一的!权利和义务的构成体现了咱们劳动者的主人翁地位,主人公啊,everybody。”
谢子利求饶地比了个“停下”的手势,周遭的环境聒噪的让人心烦,谢子利看了看其他组的老师都在低头备课,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散了。
冯心宜靠在谢子利的桌边不动,拿着苏南的介绍若有所思。
“报告!”
办公室门口一声响亮的晨间问好,惊到了一窝悄悄讨论转学生的人民教师。
离办公室门口最近的谢子利展臂推开了聚集在他工位上的老师们,清了清嗓,让十六班班长进来。
“谢老师,第一节是历史课,我来拿周考试卷和PPT的U盘。”韩亚涛的嗓子有点哑。
谢子利多心问了一句:“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没有,早上没喝水,嗓子有点干......老师我先过去发卷子了。”
韩班长一溜烟跑出办公室,谢子利没有在意。
眼下麻烦事接踵而至,十月初马上有八校联考,现在又来了个潜在转学生。
紧迫的感觉日益强烈。
冯心宜一把圈住江暮云的肩膀,往工位上走,嘴里絮絮叨叨:“这都什么事啊......难道这是十六班的上辈子的劫,哦不不不,这一定是我现世的劫。”
“你三生三世看多了吧......”
谢子利没有闲心继续争辩,捏着苏南的转学资料起身,自言自语道:“我是说,我们班未必愿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