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云提着高跟鞋,在小区晃悠了好几圈,直到夜跑的人渐渐离去,才缓缓往楼栋走。
“真是缘分啊,这都能偶遇,真的巧。”顾恺惟独自雀跃着,根本没在意身后的岑嘉树。
完蛋。
江暮云想着今天高跟鞋白穿了,坚持了一天,好不容易脱下来却被相亲对象看到。
更完蛋的是,这个相亲对象从岑嘉树家门出来了。
最完蛋的来历,岑嘉树还站在后面。
不怕死的无知小顾最开心,走进江暮云介绍,“江老师,原来你住我朋友的隔壁啊,这也太巧了。”
短短几个来回,顾恺惟说了好几个“巧”,转过身抬手,“这位是我朋友,岑嘉树。”
“这位,江老师,江暮云,你们还是校友呢。”顾恺惟来回介绍了一番,活像个幼儿园班长,介绍春游队伍。
“下次出门别穿这么高的鞋,你脚腕刚好。”岑嘉树看着江暮云藏在身后的鞋子,光洁的脚腕,下意识说道。
江暮云视若无睹,对着顾恺惟道了句,“下次见,晚安。”便开门进了屋。
顾恺惟瞪大眼睛盯着岑嘉树,“什么情况?”
随即指了指江暮云的房门,“认识?”
岑嘉树虽然吃瘪,心情却不错,扭过身正准备关门,却被顾恺惟一把拉住门把手,“嘉哥!别走,说清楚,你俩到底什么猫腻!这可是我对象,你怎么还截胡了。”
本来就气顾恺惟,这下倒好,自己撞枪口上了,岑嘉树把门一拉,顾恺惟借力一个踉跄进了屋。
“说清楚说清楚!我这也算二进花滨左岸了,今天不弄清楚我不走。”顾恺惟耍赖皮,抱着沙发靠枕坐在沙发上,眼神黏住岑嘉树。
岑嘉树若有所思,随即一边牵动嘴角微微笑了笑,“可以,我有个条件。”
顾恺惟示意他直说。
“跟顾叔叔说,你们俩不合适,后续不再接触,我就告诉你。”岑嘉树算盘打得震天响,拿捏住顾恺惟八卦之魂。
思虑了十几秒,顾恺惟说,“那可不行,这么优秀的女人我可不能随便放手。”
“你妹,这是我女人。”岑嘉树急了。
“哇哦~”顾恺惟抿着嘴忍笑,“我答应你,答应你,朋友妻不可欺嘛,我本来就没打算和江老师发展成男女朋友。”
说完又想到岑嘉树那位齐唐的白月光、心头痣,“不会......江老师就是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小恋人吧。”
岑嘉树默认,“只不过九年前有点误会,我现在正抓紧追呢,你可别给我使绊子。”
顾恺惟见眼前这位百年难得开花的老树终于萌芽,有些使坏地笑着问,“我看人家江老师对你可是视若无睹啊,你可麻烦喽。”
岑嘉树心下了然,“是啊——”
隔着墙。
江暮云揉捏着脚腕,打开电视放空。
原来顾恺惟和岑嘉树认识,那岑嘉树又是什么意思?早就知道?还是并不知情?
如果早就知情,那刚才又是什么意思?
看顾恺惟的神情应该是不清楚,岑嘉树会怎么和他解释?
想了半天只觉得脑子很乱。
但不可否认的是,时隔九年再次出现的岑嘉树,依旧能带动她所有的情绪。
看着床头柜闪烁发亮的水晶球,江暮云紧握着拳,最终还是败给自己,安静地用盒子包好,把水晶球放进抽屉。
不看就不会想起,不想就不会回忆,不回忆就会慢慢淡忘,直到彼此开始新的生活。
这才是正常的前任关系。
江暮云临睡前给向萍萍回了电话,直言和顾恺惟不合适,但也不排斥母亲后续继续介绍相亲对象。
叶落知秋,临睡前换了床厚被子,窝在床上捂不热脚。
江暮云算着高考的日子,分散着注意力。
秋末冬始,马上又是新的一年。
带了两年的班,也要说再见了,江暮云最怕离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总是在迎来送往中度日。
借着夜风入眠,这样太没安全感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