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都,号称桐城第一夜总会,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娱乐场所。
虞休休在洗手间换好内部员工服,将录音笔反着扣在腰间,又在胸前别上一个微微鼓起的勋章,里面塞的是微型摄像头。
站在镜子前迅速瞄了一眼,确认着装没有明显的破绽后,她走了出去,小跑着赶上前面戴帽子口罩的两个男人,随着他们走进包厢。
包厢极昏暗,墙壁上的哑金色透着奢侈深沉,纵使装扮再富丽堂皇,也压制不住整体带给虞休休的感觉。
压抑,见个面为什么要订那么压抑的包厢,难懂。
“不是谈虞知忱的事吗,傅总难道是寂寞了?”一阵轻笑,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传来。
虞休休心里跟着咯噔一下。
这个包厢并没喊小姐来服侍。
她朝着说话的人看过去,那人眸下一颗泪痣,她默默在心底记下这个特征。
“过来倒个茶。”若说上个人眸中戏谑,这个人的眸子便是锐利冷峻,只是这种如鹰的眼神分秒间就消散了,替代的是满目懒散。
虞休休眨巴了两下眼睛,确认是在跟自己说话后,她趁着那人还没着急,就用手语向着两人比划,白嫩精致的小脸上只有茫然。
“嘁,居然是个聋哑人,锦都是穷疯了吗,聋哑人也要?”话上虽然鄙夷不屑,却伸手指了下杯子,示范了一个倒茶的动作,才勾手让她上前。
虞休休遵从的走上前,视线微垂,斟上两杯茶放好,顺便寻机让胸前的摄像多录了几下两人的脸,正想退身,一只脚刚抬起,手腕倏然被扣住。
虞休休惊魂未定,扣着她的那只手一用力,她就顺势倒了下去,身子砸在沙发上。
夜总会的员工服说白了就是略微修身的衬衫短裙,她长得高,一米七二的个子,这么躺着,裙子只能虚掩到大腿根的位置。
确确实实一眼望去全是腿。
而扣住她手腕的始作俑者,此时正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她。
“啧,傅总可真会玩。”
男人声色清冷的似乎不近人情,“资料在我车上,你先去拿。”
“行,我代劳,您先快活着。”那人似是习以为常,欣笑两声转身离开。
“这个厢没喊小姐,你知道吗?”
包厢只剩两人,一只手覆上下巴,连带着一抹触目惊心的凉意,虞休休满脸无辜的睁大眸子,两只胳膊生涩的探向面前的男人,试图圈放在他的颈部。
这是女人向男人献媚的正常动作,能来夜总会的人自然会懂。
然而面前的男人却毫不领情,欣长的身体刹那翻去,膝盖枕在沙发上,一只手按住虞休休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
这动作相比男女之间的暧昧,倒更像是在抓捕犯人。
虞休休甚至觉得自己的意图被他发觉了,她娇哼一声,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时,清澈的眸子泛起水光,人见犹怜。
虞休休确定男人还是怜香惜玉的,正比如此时被松开的手腕。
电光火石之间,她迅捷伸手,试图摘下男人脸上的口罩,这人身手比她更敏捷,从沙发上翻身下来的同时,一只手迅速探向她胸前的勋章,另一只手在拿到勋章之后将她推开。
虞休休踉跄了几步扶着沙发稳住身子时,她胸前的勋章以及摄像已经被丢进水杯,沉浸在杯底,在杯底分隔开来。
自然不敢想被这些人抓住会是个什么凄惨的下场,虞休休眼疾手快的从桌上拿起烟灰缸向男人砸了过去,趁着他侧头躲烟灰缸的时间逃之夭夭。
为防止和另一个人碰面,虞休休从洗手间换好衣服后将鸭舌帽压的极低,跌跌撞撞的奔向后门。
“快上车。”
门外,一辆黑色跑车。
站在门口的乔所已经等待她多时,一见虞休休出来便直接将人拽进车里。
“我不是让林句等吗,你怎么来了?”,坐进副驾虞休休才松了口气。
系安全带的时间乔所已经迅速启动车子,飞速行驶着,驾驶座上身着白大褂的男人一脸凝重,不答反问道,“胆子变大了,夜总会都敢进去?”
虞休休不以为意的叹了口气:“本来这次势在必得,没想到那个人挺厉害,发现了我的摄像头。”
乔所替她忐忑,嘴里吐出的话也柔和不到哪里去,“你什么时候能胆子小一点,整天没个女孩样儿,你也知道那群人多危险,还往上凑,怎么进的人包厢?”
虞休休耸了耸肩:“还能怎么进,走进去的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里面的员工服什么样儿,不穿工作服你进得去别人包厢?就凭着你这张脸,穿那身衣服也不怕被人睡了。”
“要是被睡了那件事情能水落石出,让我替爸妈报仇,那我也甘愿被睡了。”
这话一出,一记爆栗当即落在头顶,虞休休捂头,忍痛地抬眸。
“你甘愿个鬼,小小年纪整天报仇报仇,成什么样子!”
对比乔所的愤怒,虞休休显得气定神闲的多,她谑而不虐道:“下次不要打头,头上三尺是神明,你打到我的神明怎么办。”
乔所早就习惯她这种故作轻松的样子,不想再让她回忆往事,开口道:“吃饭了吗,我让小句做了你喜欢吃的。”
虞休休道:“没吃,我一大早就在这里守株待兔,都要饿坏了。”
闻言,乔所加快了车速,擦着限速的边儿把车开到林句家。
乔所按了门铃没两秒,里面就传来清朗的声音,“等两秒!”
说是两秒就是两秒,话音刚落林句就从里面打开门,给人拿拖鞋的功夫还不忘调侃:“两位爷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这盘子刚端上桌,桌面都还没暖热。”
虞休休和乔所换好鞋洗完手,林句已经将桌椅和餐具摆的赏心悦目。
虞休休凑近桌子瞧了上去,笑逐颜开说:“咱们林大少爷的厨艺可是越来越精湛了。”
三菜一汤,糖醋排骨,水煮牛肉,年糕炒青菜,随便一道不是色香味俱全。
乔所对这点是很认同的,对虞休休的说法自然不疑有他,点头符合道:“那可不是,谁要是嫁给小句,可享了口福。”
林句皮笑肉不笑的说,“这话休休说可以,乔大法医就别开口了,您一说话,我就觉得您又要给我相亲。”
三个人各吃各吃的,虽不互相夹菜,但是吃的自在。
乔所小声嘟囔了一句“不知好歹”。
虞休休摸了摸鼻尖,忍俊不禁。
乔所给林句介绍对象是有特点的,特点就是那人要不特别能吃,要不就是白白胖胖的团子,长得怎么样另说,反正这两个特点至少得占一个。
用乔所的话说,一个会吃,一个会做,可不就天造地设的一对。
虞休休在车上已经将夜总会摄像被发现的事说给林句,此时却见她满脸轻松,林句看着憋笑的人,反问道:“空手而归还那么高兴?”
虞休休从衣服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敛了笑意挑眉道:“虽然没有录像,但我带回来了几句录音,也算没有辜负你帮我拿到的员工服。”
“放来听听。”乔所终于再次插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