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谈虞知忱吗?小傅少难道是寂寞了?
过来倒个茶。
嘁,居然是个聋哑人,锦都是穷疯了吗,聋哑人也要?
……
这个厢没喊小姐,你知道吗?”
播放完,虞休休面不改色的将录音笔重新收入囊中,左右看了看一言不发紧抿唇瓣的两人。
林句听录音听的心有余悸,他抖了抖身子感慨道:“我觉得乔乔说的对,你以后不要再冒险了,我只听录音就觉得胆战心惊。”
虞休休翻了个白眼,有一刹那怀疑早上激励自己报仇雪恨的到底是谁。
乔所倒是发现了新大陆,问道:“你装聋哑人了?”
虞休休点头,解释道:“一是怕他们记住我的声音,二是我听不见,他们就不用担心隐私泄露,我被赶出包厢的可能性也能小一点。”
她做事一向谨慎,思虑周全,林句和乔所对此习以为常。
林句若有所思的说:“不是说他们带着口罩吗,你听声音也听不出来他们是谁。”
乔所将嘴里的骨头吐出来,忖量着说道:“桐市只有一家姓傅的,在国内的总共有四个人,傅彼祀,傅羡堇,傅驰东,傅晚星。”
林句接话棒,一本正经道:“傅驰东可以直接排除,傅彼祀在虞伯父出事后收留了休休,傅羡堇常年见不到人,傅晚星就是一个女大学生,唯一有作案可能的是傅羡堇。”
虞休休认同的点头。
傅驰东确实可以直接排除,毕竟没人会喊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为小傅少,再者根据录音里面的声音也是可以听出来的,就算声音听不出来,她眼睛也不瞎,不至于对方戴个口罩,她连大致年龄都分辨不出来。
至于傅彼祀,同在屋檐下那么多年,她更不至于分辨不出来声音。
总结来言,林句这话棒接的毫无意义。
乔所沉吟,看向虞休休,“傅羡堇确实常年见不到人,国内甚至没他什么消息,据说他是宏东的职工,我又觉得不可思议,傅家家大业大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别人公司做职工吧,你在傅家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吗?”
虞休休摇头:“傅彼祀和傅老爷子很少提起傅羡堇,偶尔提起也是满脸的不满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傅家在桐城鹤立鸡群,可那些鹤立鸡群的家族内部是是非非数不胜数,藏污纳垢比比皆是,就像傅彼祀虽说是在虞知忱出事后第一时间收留虞休休,可也是做给桐城看的。
桐城稍微有点地位的都知道傅彼祀收留了虞休休,却没人知道虞休休在傅家同样不受他们待见,至于不受待见的原因,没人清楚。
三个人只顾着说话,一时之间桌上的饭菜全都凉了。虞休休看了眼时间,站起身道了句:“借用一下洗手间,撸个妆哈。”
林句和乔所点点头,还是接着探讨录音中的小傅少究竟是何方神圣。
虞休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见林句一脸人畜无害的问乔所:“乔乔,你同事好像有个姓傅的外地人,会不会是他?”
乔所叼着一块排骨含糊不清道:“你小子消息咋那么灵通呢,人家上星期刚改姓傅。”
虞休休哭笑不得的插嘴:“行了,你们别再议论了。”
她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脸,得意洋洋道:“快瞧两眼,有没有进步?”
十几分钟前还肤如凝脂,白嫩如霜的一张脸此时变成了粗糙的小麦色,紧挨着右眼的下方还多出了一块黑色的烧伤疤痕,即使用头发遮着,稍一动步还是若隐若现。
纵使再完美的五官,在这时也有些吼不住了。
林句和乔所用一副不堪入目的表情看着她,静了半晌异口同声的吐出两个字,“真丑。”
虞休休没生气,反倒眼笑眉飞:“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你们俩接着吃的话就把饭菜热一下,我回傅家了。”
林句放下碗筷,随手从椅子上拾起外套,一米八的大男孩逃也似得追上她,小声道了一句:“我去送你,不然乔乔又要趁着四下无人给我相亲了。”
虞休休恭敬不如从命,眉眼弯弯说:“那就劳烦林公子了。”
林句家离傅家半小时的路程,两个人一路上聊着些有的没的也就到了。
“记住哈,最近只要遇到姓傅的就备个心眼儿。”林句将她送到傅家别墅大门,叮嘱完一句将车往回开。
虞休休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摆才走进去,傅彼祀极度注重仪表,而她又习惯了随心所欲,总是大相径庭。
“姐姐,刚刚是谁送你回来的?”傅星晚伸长脖子看向门外已经空了的位置,满脸的八卦外是调侃。
其实她看到车上的人是谁了,但是傅彼祀最是看不惯女孩子和男生靠太近,而她这个姐姐偏偏身旁一堆男性朋友。
尤其林句,她看中的男人,可那个男人总是粘着虞休休,连个正眼都不曾给过她。
她不明白这个脸上带疤的丑八怪哪里比得上自己。
虞休休没准备多做解释,傅星晚这种行为她看惯了,无非就是想她被傅彼祀数落一番,她直言不讳道:“你认识的,林句。”
刚进来就注意到傅家多了一个人,虞休休看了过去,那人此时靠在沙发上,垂着眸子模样慵懒,身上的西装熨烫平整,为他平添了一抹庄重。
他手里还拿着手机,时不时的按上一下。
虞休休自认身边的异性朋友都眉清目秀,玉树临风,可若是和这个男人比起来,那些又似乎都是泛泛之辈。
男人抬眸,面无表情的回视她一眼,又将眸子缓缓垂下,眉目一抬一垂间透着矜贵。
虞休休内心惊诧,脚步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险些失了血色。
没人留意虞休休的小动作。
傅彼祀大失所望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我收留你,也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别给傅家丢人,可这点你都做不到。”
丢人?
虞休休看了眼傅星晚,见她一脸扬扬自得的表情就已经明了。
她不解释,只回:“抱歉。”
很多事情,别人不愿意相信你,解释了也没有用,既然没用,又何必浪费那个口舌。
傅彼祀冷呵,似是早已经厌倦了虞休休的反应,他说:“你和星晚处不到一起,你留在这里影响她的心情,羡堇刚好要在桐城一段时间,你去他那里住吧。”
傅星晚跳出来,脸上难以掩盖欣喜:“虞休休,我小叔公务特别特别繁忙,而且喜静,你搬去他那里以后记住不要吵到他喔。”
虞休休没敢在打量沙发上的男人,她看向傅彼祀,眸子里带着恳切道:“傅叔叔,我可以自己去外面住。”
傅彼祀赫然而怒:“你从傅家搬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
虞休休难得固执了一次,她说:“如果有人问起来,我会说是我自己要求搬出来住的,我逢人也会说傅家待我很好。”
她在傅家生活将近三年,一直被当做保姆使唤,傅彼祀在外人面前对她极好,时常在各种平台晒她和傅星晚的照片,让外界觉得她过得不错。
她被傅彼祀包装的可谓是光鲜亮丽。
这个男人要的无非就是桐城的美言。虞休休觉得只要她给,傅彼祀的态度就不会强硬。
奈何事情的发展和她想的截然不同,傅彼祀听了她的话更加火冒三丈,他勃然大怒道:“我告诉你,我答应过你父亲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到你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