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反正今天，我们这个手分定了。”
是久违的暖天气，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暖意。林亦时的唇角还沾着咖啡汁，声音因说话太急而微微发着颤，宋言望着她，她躲开视线，只觉心似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好疼。
静了许久，林亦时一把抓过椅子上的外套，她低垂着头，整个人显得冷淡疏离，声音很轻，“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话落，她推开玻璃门，走了。
门外的冷风凉飕飕的，店内的许年年看了看林亦时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时余，他拿小勺轻轻搅拌咖啡，依旧漫不经心。
两人都没说话，默契地点了点头。继而，许年年朝着林亦时的方向跑去，也出了门。
咖啡馆的位置很偏僻，没多少人，两个女生离开后，屋内一时变得很安静，时余和宋言都未说话，只有浅浅淡淡的呼吸声。
桌上剩余的半杯咖啡仿佛是林亦时来过的证据，宋言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扯了扯嘴角，只是笑意未尽眼底，是苦笑。
时余低头把玩着钥匙扣，没说话。
还是宋言先开了口，他拉开椅子慢慢坐下，问他：“余哥，你考虑清楚了吗？”
他指的是出国这件事。
“嗯。”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闻声，时余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
“先前我只希望她平安快乐地长大，但现在我想更贪婪一点，”他的眼眸深邃，目光坚定：“我家小姑娘只能和我在一起。”
对面默了好几秒。宋言很久没看到时余这副样子了，此时愣了片刻，才笑道：“那恭喜啊。”
“你也试试吧。”时余突然说，“不舍得她，就不要轻易放弃，跟她好好谈一下，想必林亦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因为相信许年年，所以时余也相信她挑朋友的眼光，一定不会太差。
第二天，篮球场。
高三的学业很紧，天气又冷，此时的篮球场只有打篮球的时余和安静待在一旁的许年年。
许年年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时余的围巾，站在旁边看他打了好久的球，风刮过，她的鼻尖被冻得通红，手也忍不住往袖子里缩。
见状，时余停下动作，径直走到她身边，将许年年手中的围巾拿起，许年年以为要回去了，顺势一松手，以便他更容易取围巾。
出乎意料的是，时余忽然低头，把许年年外套的拉链拉开，将自己手中的围巾细细给小姑娘围上，期间他的手总不经意擦过许年年的脖颈。
他的表情很认真，好像是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许年年被这样的骚操作弄懵了，只能傻傻地站着任时余帮她戴围巾。
时余的侧脸弧度在此刻显得很柔和，眼里有零碎的笑意，许年年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时，脸一红，整个人向上蹦，不小心顶到了时余的下巴。
“嘶。”时余吸了一口凉气，咬牙切齿，说话没经大脑思考：“干什么你？谋杀亲夫？”
“…”
此话一出，许年年愣愣地看着他。
时余眯着眼，好像在回忆：“上次火锅店那个人离你那么近，一点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都没有，这样的人以后离他远点。”
许年年想了好久，才记起他是在提好几周前的事情，有点忍俊不禁，故意激他一下：“你用什么身份说的这句话？朋友？还是…”男朋友。
她故意没说后面半句。
刚打完球，时余身上热气很足，他看着许年年，又想起钱嘉文，还有宋言和林亦时的事，莫名心烦，他硬邦邦地转过头，抿唇不言。
本来就没什么勇气主动提起在一起这种事，见他这样，许年年沮丧到了极点，只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时余一瞥，见许年年的手腕上带着一条细细的手链，心里一喜，抿了抿唇，脱口而出：“谈恋爱真的很麻烦。”
听见这话，许年年心里“咯噔”一声，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压根忘记了这话是自己以前跟他吐槽过的。
她眼眶有些湿润，抬眼，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就听到时余接下来一句话：“所以以后就麻烦你喽。”
“…”
时余说，谈恋爱很麻烦，要麻烦自己，
细细咀嚼完这句话，小姑娘硬生生把眼泪给憋了回去，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许年年眼睛微微瞪大，突然拉住了时余的袖子：
“你，你认真的？”
说这话时，她把时余的衣角攥得很紧，无意识地舔唇，声音因激动和不安而变得很尖。时余无奈一笑，轻轻点头。
许年年眼里亮晶晶的，倒映着时余的影子，而此刻，她的眼里只剩下他，“那你再说一遍！”
“我说，谈个恋爱怎么样？”时余不同于班里其他男生，肤色偏白，手指也生得修长，说话时用手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眉眼都染着笑意。
低沉的声音传入许年年的耳畔中，侵略性气息涌现，虽说早就预料到了此刻，可真正听到这话时，她的心仍旧砰砰乱跳。
她没想到时余会这么直白，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哪里都不自在，心里是却满是快要溢出来的甜，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打了个喷嚏。
…
时余皱着眉头看了她身上穿的衣服一眼，末了把许年年搂进怀里，“怎么穿这么少的衣服？”
由于被抱着的缘故，许年年声音有点闷：“起太晚了，早上出门急。”
“乖，下次多穿点，迟到了我帮你扛着。”
上课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许年年不想迟到，抿了下唇，从时余的怀里挣脱开来，抬眸时见他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不禁皱眉：“要上课了。”
时余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眸含着零星笑意：“我知道啊。我又不在意。”
“我在意啊。迟到了怎么办？”许年年急急地推着时余走，结果怎么也推不动，忽的来了气。
“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你不许顶撞我！”许年年瘪了瘪小嘴，凶巴巴地道。
“哦？”时余挑眉，语气暧昧：“你说的是哪种顶撞？”
许年年：“？？？”
时余看到许年年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脸逐渐转向绯红，喉结滚动，按捺不住还想逗逗她，但又怕小姑娘真的生气，只得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亲一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