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凡面沉如水，盯着碧波荡漾的湖面，拨通了一个号码，说了不到半分钟就急躁起来，冲那头大吼：“就这样去办！真怕死就特么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无情地挂断电话。
上午的课就要结束时，早安的背部被人用笔戳了两下，她回头看见有人递过来一张纸条。这画面似曾相似，八成没好事，她不想搭理。
然而就她迟疑着要不要理会的那一小会儿，纸条已经被扔到她桌上，并被传纸条的人鄙视道：“一张纸条而已，能把你吃了不成？”
那人的话听起来也没毛病，早安真无话反驳，只能无奈地转回头，打开纸条——
【今晚九点，图书馆四楼研修室见。】
落款人：林琳。
林琳？！
早安睁大双眼，以为自己看错，又认真地再浏览一次，还真是林琳。她怎么突然约自己？呃……好像也不算突然，毕竟今早才来课室下过战书。
可图书馆开放到晚上十点就会关门，除非节假日。为什么会约那么晚……早安皱紧眉头，猜不透林琳的用意，犹豫着要不要赴约。
“早安，中午有安排吗？一块去吃顿饭吧？”不喜欢坐在前排的莞晴选择了靠后的座位，下课铃还没停止，授课的老师已经宣布下课，莞晴早早收拾好东西，等铃一响便向早安走了过来，热情地邀请她吃饭。
“呃……”早安还沉浸在纸条的内容，显得犹豫不决。而莞晴却以为早安不想答应，脸色下沉，声音凉凉试探道：“难道，你不愿意？”
“哈？噢，没有不愿意。走吧！”早安瞬间回神，迅速收拾好心情，拿齐东西跟莞晴离开课室。
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林琳单独说清楚，正好趁这次她约自己，就去看看吧。早安心里打定了主意，脸色也缓和过来，没那么凝重。
莞晴拉着早安东拉西扯，一直没顾得上问问午饭都和谁一起吃，等到了地方，远远看见靠窗边那张桌子的人脸才记起来。原来除了莞晴，还有蓝茵，都是熟人，问不问也无所谓了。
刚一坐下，早安便充满期待地问蓝茵，“晓月什么时候来？”
“她有事，就我们三个。”蓝茵愣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带过。早安纳闷，正要追问，被身旁的莞晴打断：“来，早安你先点，这家饭店的东西都很好吃哦。让我来给你介绍介绍！”
碍于莞晴整顿饭下来都热情四射，早安没有机会插话谈及晓月，期间是有过一两次，刚说出晓月的名字，莞晴和蓝茵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两人配合下很自然地转开话题。
好不容易等买完单，以为有机会说话了，结果两人比早安更快地站起来：“我俩下午还买了票去看电影，快来不及了，先走啦！”
早安：“……”
按莞晴的意思是，这顿饭是她们请自己吃，目的是向早安道歉，之前联合把早安赶了出宿舍，顺便重温一下昔日的舍友情。
早安顺着莞晴的话理解，不由纳闷，这样的饭局，难道不应该叫上晓月才圆满吗？等莞晴和蓝茵双双离开，早安才后知后觉，她们是刻意不提晓月。
晓月的电话一直处于忙音状态，上午的课也没看见她人，阿姨还向自己打听她的下落，可自己实在开不了口说晓月在半岛酒店陪一个中年男人。
一顿饭也消磨了两个小时的光阴，眨眼要到下午三点，上午的老师又布置了些作业，想到晚上还要来学校图书馆，索性就留在学校先不回家了，晚饭也在饭堂随便弄点吃的好了。
早安这么想着，也就带着东西坐到了图书馆一楼的研修室，把课本和笔记本拿出来，握起笔认真地钻研起题目。
按照习惯，进图书馆之前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期间上了一趟洗手间，看了眼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
发信人来自亲爱的老公。
【早安，你在哪？】
虽然这个备注已经改了很久，但是早安每每收到慕容琰的短信还是会脸红，想起昨晚的烟花，心砰砰直跳，但想到自己恼羞离开，又犹豫着要不要回信。
纠结了一会，还是回吧！
不回，她静不下心来继续看书。
【我在学校图书馆。】
一条信息回过去便摁了手机搁包里，强迫自己不要再拿出来看。那边的慕容琰收到短信秒回：【噢？我能来吗？】
早安调了静音，但屏幕是亮了，收到短信之后一直没暗下来，电量一直快速损耗，自己前不久的感冒还没好全，看着看着书，眼皮子就越来越沉，不知几时耷拉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早安再醒过来，周围已经比较冷清，许多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离开。她一看研修室里的时钟，已经快晚上九点半了！
糟了，林琳该不会还在四楼等她吧。
早安胡乱地捡起桌上零散的东西往包里塞，手忙脚乱把自己喝水的瓶子扫到了地上，脑袋睡得昏昏沉沉地弯腰去拾，面前却多了一只手伸过来。
“谢谢。”有热心人帮早安将瓶子捡起来放在桌上，她起身抬头感谢，却意外发现这个热心人长得有些面熟……
“早安，这么晚了，你还有急事？”
最近在准备一场很重要的考试的程澄哄了女友才抽出空来图书馆看看书，准备要走了却撞见匆匆忙忙的早安，也没多想，纯粹问问。
“噢，在四楼约了人，要上去一趟。”程澄一说话，早安就记了起来。她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对程澄直说。
“现在？除了一楼十点关门，其他楼层九点就熄灯了，你……不知道么？”程澄微微诧异，早安应该不会不知道图书馆的时间表，而且她看起来挺紧张的，不像说的假话。
早安正犹豫怎么跟程澄说，程澄却先提议道：“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陪你上去看看？”
程澄看出早安有非去不可的决心，但约人的时间地点都不对，心里觉得奇怪，加上最近校园的流言或多或少和早安有关系，就怕是个圈套。
“呃……”早安望着程澄，面露为难。
“我就送你上去，没什么事就下来了。怎样？”程澄同样不方便直说他的理由，只能这样退一步建议道。
“额……好。”早安想了想，点头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