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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双华,修竹临风

  本来这一切不足以让他们恨,让他们抛弃自己。

  但当看见自己的家人被警察带走,自己的事业毁于一旦,他们似乎开始明白,他们只是傀儡。

  雇主开始实行反咬,一再对该组织进行打压搜捕,并且将所有是非对错,如同脏眼的污水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泼向他们。

  公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却盲目的跟着新闻报道走,来自媒体的大篇文章,以各种夸大其词的言语,抹黑事实,甚至是凭空造谣。

  被推上风口浪尖的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雇主的破鞋、唾弃物,甚至从风风光光的神秘杀手组织,一朝成为危害社会治安、败坏社会风气、造成社会恐慌的极端恐怖分子。

  面对雇主的反咬、利用,面对媒体的刻意抹黑报道,面对公众的道德谴责,面对世态炎凉,他们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忘记曾经跟雇主之间的交好。

  他们还有良心跟希望,他们打算金盆洗手,远离社会黑暗的一面。

  但是,当看见家人一个个死去,当看见妻子儿女纷纷离去;当看见人们的指责,当看见不知情人士的冷漠眼神;当看见渺茫无比的前途。

  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就崩塌了,就好像支撑人人命活动的心脏突然不再跳动,大脑瞬间失去工作能力一般,一切来得快也同样去得快,他们什么也没有了。

  离开,的确可以离开。

  但是他们自小生活在这里,包括家人,还有希望、信仰。

  别的地方,不是他们的归宿。

  就算是死,也只能葬在故里。

  他们开始反击社会、反击雇主,但是,这只会加剧公众的恐慌跟厌恶,给予媒体大把做文章赚取流量的机会。

  他们逐渐失去对大众的希望,也同样加速了这个组织的病变。

  有些人生于黎明,死于黑暗。

  有些人生于黑暗,却死于黎明。

  他们终究不是能够同一个国家对抗的团体,他们开始涣散,甚至出现分裂。

  他们怀念死去的亲人,致敬一去不回的事业。

  他们开始戴上社会垃圾的帽子,穿梭于城市,如同行尸走肉。

  他有一个计划,他要和大家死在一起。

  只不过这之前,他得先杀了他的雇主。

  他精心策划,结果却没有成功。

  他开始垂头丧气,他知道全社会都在武装搜寻他们。

  他打开电脑,看见社交论坛上对他们的种种指责谩骂。他摔了电脑,砸坏了家具,抱头痛哭了起来。

  这个男人,从不曾懦弱。

  但是这一刻,他哭了。

  没人知道因为什么,或许是不甘,或许是真正的难过。

  他开始联系手底下的人,希望他们赶快离开J国。但是他们有着跟他一样不灭的信仰、骄傲,他们没有跑,他们开始聚集到一起。

  曾经夸赞他们的公众,开始在网上进行着攻击伤害。他们看不见任何希望,于是他们当中的某个人决定,以某个时间、地点,随机堵截一群人。

  我们任何人都在网络上叫嚣着正义、道德、公平、友好……

  但是我们殊不知,我们也是残酷社会里的一员,我们同时兼并施暴者和受害者的身份,我们诉苦自己受到的伤害,我们对自己的施暴闭口不提。

  他们杀了这些人,政府的人才会赶到,那时他们会开始隐蔽起来,他们要跟雇主做最后的也是唯一一次战斗。

  社会将以无比难堪的词汇记录下他们的罪行,人们每每谈起他们都会表现出失望、厌恶。

  但是,我们至少存在。

  生于黑暗,而死于黎明。

  只不过是回归故里的另一种方式。

  ……

  果然,如秦漾所料,那个人满脸怒火的转过了身,他大步走到秦漾面前,眼底有泪层,还有血丝,但没有生气……

  沈北川正打算出手,却被秦漾立刻以手示意叫停。

  “你懂什么?!困境当中我们选择死亡?我们懦弱?我们搭上无辜的人?”他呼吸微顿,满脸凶神恶煞,想要吓到她。

  但是,她笑了,她取下他的对讲机,对着所有人说道:“是,我们都是有罪之人,我们言语恶毒,我们行为恶劣,我们杀了你的家人,磨灭你的希望,我们罪不能逃。”

  秦漾说的话,通过对讲机,瞬间传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个即将被枪杀正抱头痛哭,浑身发抖的孕妇,突然就感觉到,她身后的男人,明显的哽咽了一声,他已经快要扣动扳机,他似乎听见家人的惨叫声,还有死去未婚妻肚子里的无辜生命。

  他甚至犹豫起来,他甚至双手颤抖。

  头领呆怔的看着秦漾,他许久不见光的眼底,竟然有了迷茫。

  秦漾盯着他的眼睛,又说:“有些人生来就活在光明里,有些人挣扎了一辈子也逃不出黑暗的掌控。”

  市民们看见犯罪人纷纷愣住,根本没有想过秦漾在给他们进行心理疏导,唤醒他们的良知和正义。

  一些人开始骚动,甚至想要逃跑。

  头领还很年轻,他或许二十八岁,面容中等,但也算俊郎。

  他看着秦漾,他想起雇主曾经说他们是保护人们的黑暗中的人,但却是光荣无比的人。但是,却死于雇主跟他们所保护的人手里。

  是什么样的东西,导致他们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秦漾:“但是生活在黑暗当中的人,却有着一颗光明的心。他们信任雇主,也绝对遵守规则。他们热爱自己的职业,他们有着幸福美好的家庭。”

  头领旁边,那个举枪的人,忽然就放松了手里的枪,他开始喃喃自语:“他们杀了我年老的母亲,无端谴责我抑郁症多年的妹妹。原本她是我最后的希望,最后为了不拖累我,却死于他们的逼问之中。”

  沈北川眼神复杂的看着秦漾,他突然明白,这个女孩,究竟从前,是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她会是经历了什么?

  骚动的人员越来越多,他们却沉浸在回忆当中,哪怕知道时间已经来不及,还是让自己回到了过去。

  秦漾的催眠,成功了。

  她没有任何技巧,她只是明白他们的伤痕之下,什么是软肋,什么是禁忌。

  软肋就是一个字——家。

  不远处的楼阁当中,静静的观赏着楼下情景的两个男人,纷纷开始皱眉,并不约而同的说道:“黑天鹅,是你吗?”

  秦漾开始走到路中央,她冷眼看着那些想要悄悄逃跑的人,说:“温馨又幸福的家庭里,或许时常缺少你们的存在。因为你们要追求职业,完成任务跟使命。但是家的那扇门,却永远为你们敞开。永远有一盏灯,亮在某个窗口,等待你们回归。”

  秦漾看了看那些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已经进入回忆当中,跟沈北川交流一个眼神,继续说道:“只是现在,你们看不见那盏灯,所以迷失了方向。但是,家庭是最后的归宿,人不归,灯怎么灭?不管哪个地方,不管环境如何,其实你的背后,都始终站着你的家人。”

  他们纷纷松了手里的枪,他们表情颓废,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面无表情,但他们都同样回到了一个地方——家。

  眼前,还有家人,耳边,还有欢声笑语。

  有什么东西,在沉重的敲着心灵深处的脆弱。

  疼痛并且快乐。

  这些人,背后也有一个家,若是他们死了,就会造成孩子失去父母,父母失去孩子……

  他们本就无恶意,他们不愿意伤害到别人的家庭。

  那个准备杀掉孕妇的男人,还很年轻,他在笑,他似乎看见了未婚妻当初的无助,以及没有来得及出生的孩子。

  原本,他打算再干半年就回归家庭,做一个丈夫,当一个好爸爸。

  但是他没有想到,事情的反转会来的这么快,他几乎一夜之间,失去了全部。

  这个女人,或许是网络上的一员,但她还有丈夫在等她啊……

  他拔下腰间的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砰”的一声,消音器的声音,唤醒了所有人,而他自己,却是倒了下去。

  秦漾惊恐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来不及了,大家已经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周围忽然冒出各种冰冷的枪口,每一个枪口,对准一个犯罪人。

  来不及了……

  真的没有办法再挽救。

  随着枪声的此起彼伏,现场一片混乱,他们倒在血泊中,市民安全活着。

  那个头领,身中数枪之下,依旧在微笑,最后,当所有人都倒下去的时候,他也像白纸一般,没有了生气,仰面倒了下去。

  这些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家。

  每一个家,都有自己的故事。

  秦漾瞪大眼睛,看着满地的人,手里的对讲机,掉落在地。

  头上盘旋着的直升机,缓缓降落下来。

  四周楼房里的刑警,纷纷涌现而出。

  警察安慰市民的声音,络绎不绝的传来。

  沈北川快速走到秦漾旁边,刚刚的枪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他那会儿,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因为他看见,一颗子弹,擦过秦漾的耳边,最后射到了那个头领的脊背。

  沈北川一把抱住秦漾,用手顺着她的头发,安慰说:“小风筝,别害怕,我在呢。”

  秦漾感觉四肢僵硬,最后吸了吸鼻子,说:“走吧,去晚会。”

  算了,这是他们的命。

  两个人正准备离开,身后降落的直升机里面,就快步走出一个中年人,衣冠楚楚,满脸正义。

  他喊住秦漾跟沈北川:“两位请留步!”

  秦漾跟沈北川皆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转过身去。

  面前的人,看起来很像政府高官。他的身后,还跟了两个助理。

  秦漾蹙眉,没有说话。

  沈北川自然认得这是谁,摆出很高的架子,开口说:“您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然后说:“我看刚刚这位小姐利用催眠术救了大家,因此想来感谢。”

  催眠术?她什么时候搞过什么催眠?

  她只是让他们回忆起往事,并没有真正催眠他们,说到底,还是他们的良知救了这群人。

  只可惜了,秦漾本来想雇用他们的,结果这些人早就埋伏好,竟然一个不留的给杀光了。

  说实话,够狠,够绝情。

  人心叵测,怎么能轻易相信自己的雇主呢?

  其实,只要加以培养,他们绝对会是一群强大的组织,并且对政府忠心耿耿。但是可惜,主子没有慧眼,狗眼看人低。

  “我并没有催眠他们,是他们心底还存有爱。”秦漾辩解道,目光不善,但刚好到位。

  那人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主,圆滑而又世俗:“爱?怎么可能?这群人穷凶极恶,滥杀无辜,扰乱社会秩序,心底明明全部是罪恶。你知道吗小姐,他们想要跟政府甚至跟国家作对!这觉绝不允许!简直就是荒唐,至少站在道德这方面,他们错的非常离谱!”

  沈北川知道跟这样的人没有多余的话可以谈,眉梢微挑,嘴就动了:“这位先生,或许您说的很对,但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对于这个问题,恐怕没时间跟您探讨。”

  秦漾也开口说:“感谢就完全不必了,我什么忙也没帮上。”

  说完,两个人转身就走。

  他也不拦着,只是说:“若是这位小姐有兴趣,可以加入我们破案组,我想,您的催眠术和推理,可以极大的帮助到我们。”

  秦漾正打算弯腰爬进车里面走人,但是他的话,却让她非常的恼火,她回头说:“抱歉,我并不适合,您不必等我回信。”

  说完,她钻进车里,大力将门给关上,骂了一句:“人模狗样的东西,还想让我跟他混!”

  沈北川启动车子,绕过尸体跟警察,说道:“这孙子要是惹你不高兴,我今晚就可以让他进棺材。”

  秦漾轻笑了一声:“不用了,那种人脏手,自会有报应等他。”

  沈北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风筝,你真的会搞催眠术啊?”

  顷刻之间,秦漾又觉得憋火。

  “什么狗屁催眠?你是让那个老头子洗脑了吧?我都说了,那是人性,你懂不懂?”秦漾用脚踢了一下沈北川的座椅。

  他笑笑不说话,专注开车。

  这时,刚刚阁楼里的两个男人,也开了车,跟随在他们的车子后面。

  副驾驶上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岁左右,面容清俊,带着天生的一股子傻缺的笑意。

  他对旁边的人说:“修竹啊,盟主比她好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晏修竹:“先跟上去看看。”

  楚临风咬了一根棒棒糖,看着车尾的数字走神。

  黑天鹅啊黑天鹅……

  但愿你已经回来了。

  ……

  晚会地点。

  秦漾他们来晚了,一伙人蜂蛹而上,挨个问候。

  姜柳跑到秦漾跟前,急得都快要哭了:“副会长你们是不是碰上了那个什么犯罪组织?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啊?”

  沈钰也从一边跑过来,满脸担忧跟愧疚,“师父你没事吧?”

  池念噗嗤一笑:“这不是好着呢吗?看起来像有事儿?”

  众人都以一种“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的眼神,瞅了眼池念。

  池念顿时就缩到了秦漾身后,可怜兮兮道:“副会长我错了……我赔你钱……”

  秦漾扫了一眼还在担心的众人,然后说:“我们没事。”

  她简短的说完,便迈步往里面走,找了个僻静点的位置,坐下,喝起了茶。

  姜柳看看沈北川,问:“真的没什么事儿吗?”

  沈北川笑:“怎么,你们这个样子,是希望有事?”

  众人连连摆手。

  其中有几个人,想要去跟秦漾谈谈,但是很快被沈北川制止:“别去烦她!如果不想死的话。”

  Benjamin疑惑道:“时总又不开心了?”

  Noah:“很烦吗?”

  Lucas:“不如我们现在去给时总送礼物?”

  沈北川:“等会儿吧,先让她静静。”

  一伙人自然相信沈北川,毕竟也害怕挨揍,很自觉的自个儿四处溜达去了。

  沈钰走到沈北川旁边,问他,“师父她怎么了?”

  沈北川笑了笑,忽然想起她那会儿在车上说的话,于是这么跟沈钰说:“她啊?她想白神了呗!”

  沈钰:“白神?顾哥啊?”

  沈北川含含糊糊的应付了一声,“你知道还多嘴。”说完就冲着秦漾跑了过去。

  秦漾正喝闷茶,结果沈北川直接给她抢了过去,“喝什么喝?不知道自己有头疼的隐疾?”

  秦漾黑了脸,“酒不让喝那就算了,茶它能有什么毒?”

  沈北川:“你失忆之前,一直有疼痛病,不能喝浓茶。”

  秦漾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沈钰很贴心的给她送来了果汁跟水果、糕点,顺便安慰:“师父,我们只要找到身世记忆,就可以立马回去找白……哦不,九殿下重聚的。”

  秦漾没注意他说错的那个白字代表什么,抬眸看他一眼,说:“你又知道了?”

  她语气有点不爽。

  本来就想的不得了。

  现在好不容易分散了注意力,他又跑上来提他!

  沈钰:“您不想吗?不想为什么像个怨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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