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日子里，马竽卓追逐在方却身后的次数变少了，和付成风一起出现的越来越多。

　　程殷洁的心情不怎么好。

　　“我知道他们是继兄妹……”娇美的少女趴在桌上，一双杏眸里噙着泪花，任谁见了也要心生怜惜，“但是这年头……但是，他既然可以对别的女孩子轻声细语，我对他那么好，为什么就不能……是因为，”他猛的坐起来，目光怔怔，“是因为我不是女孩子吗。”

　　我急忙接住他有些晃悠的身体，像拍小孩子一样：“没有……没有的事啊，你不要瞎想。”

　　他瞳孔散散，趴在我怀里很低地呜咽。

　　方却从我手里接过他的胳膊，很强势地把人托到自己怀里，似笑非笑：“小叔，侄儿看你哭，好吗？”

　　程殷洁不哭了，瞪方却。

　　我怕他们又打起来，连忙找了个借口把方却拉出去。

　　“我是怕他哭。你瞧，现在不哭了么不是。”少年理直气壮地解释。

　　我回头看一眼殷洁，他正气鼓鼓的瞪着这边，是没掉眼泪。

　　“嘶……”我有些头疼，没敢放方却回去，拉着他去买了体测用的葡萄糖。

　　在小诊所旁的超市里额外购入功能饮料和能量棒，满载而归时，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闷闷地暗了下来，遮压下正午的太阳，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雨。

　　我同方却对视一眼。

　　“时间不早了。”他抬腕看了看表，“再不走会迟到。”

　　下午的体测如果因雨取消了，一定是马主任去看管自习的……那就更不能迟到了。

　　好在有一辆自行车。

　　即使有一辆自行车，硕大的雨滴还是在半路就毫不留情地砸落下来，洋洋洒洒，转瞬便成瓢泼大雨。

　　“嘶……还挺冷的。”方却在车前座，挡住了许多挟着风的冷雨，外衣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有点担心：“拉链拉上吧？”

　　他沉默着，我伸头想看清他的神色，可在后座只能看见他滑着雨水的棱角分明的侧脸……真的是棱角分明，硕大的雨滴带着地心引力从额头一路落下，划过精致的下颌线，最后从脖颈安然没入锁骨，一点一点，浸湿了他的衣领。

　　我怔怔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没手。”他说。

　　“嗯？”我匆匆把视线从他衣领上移开，瞥到车把手上的购物袋，啊的一声反应过来。

　　是了，大大小小的，几只购物袋都被他接过去，按在了把手两侧。

　　“那我拉，你骑稳点。”

　　我向他伸出手的时候，前座的人应了一声好。

　　雨很冷，风也大，我从后面环过他，摸索几下捏住那颗小小的拉链头艰难地往上提，直到拉链合到锁骨、运动服把他的胸腔都包裹住才停下。

　　我想缩回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按在少年腹部，薄薄的衣衫下是轮廓分明的块状肌肉，紧实又流畅，源源不断向我的指尖传递着温热的电流……可能，雨水导电。

　　于是它一直窜到我心里，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