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再没有聚在一起。
十二月初的冷风把窗户打得呼呼直震,这段日子,森埋在书的海洋,把石黑一雄和毛姆的书重新读了一遍。
他正在读《卡拉马佐夫兄弟》的时候突然没了耐心,他翻了翻朋友圈:
几个女同学怎样戴上色彩斑斓的花边眼镜在奶茶面前摆上漂亮的姿势;从不看书的男同学怎样歪曲文字段落表达自己的内向;介绍自家的狗狗……
森感到很无趣。
这时他收到一个邮件,声称是森曾经的笔友。他无论如何都记不得自己哪来的笔友。
他回复:我不记得了……
经过她的耐心疏导,森才记起初中时代曾通过邮箱跟陌生网友互享日记内容。
她说他们离得很近。
“啊,以前的糗事她可全都知道……”
森也感到很无聊,两人立拍即合,立马就约出来见面了。
森走在斜斜的坡道上,左侧的枯树被风吹得欻欻作响,不停地掉叶。
森走到体育中心的门口,看到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女生在草坪上转来转去。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被她那黯淡无光的神色摄了魂。
她的肤色是健康的咖啡色,长得娉婷玉立,高挺的鼻梁下面是一抹艳红的嘴唇。
她竖着单马尾,双手插在口袋里。
燕冷冷地说:“你叫什么?”
“森。”
“嗯。”
她点点头。
“你呢?”
“燕。”
“哪个字?”
“燕子”
森点点头,不再作声。
他们走着。森最喜欢这种感觉了;不会被埋怨这样让人尴尬。即使不说话二人也从不觉得尴尬的。
“我发现,只要有种心灵的呼唤,笔下的文字就会随着这种呼唤被盘活。”她突然笑着说。
森觉得她笑得像一泓清泉。
“真的?”森问。
“嗯。”她点点头,像清泉中的鱼儿跃出了水面。
森把这句话当成一种心灵治愈:“如果是那样那就好了……”
“没如果。”
森不禁感叹,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会持续多久呢?活着的意义又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