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打开那一刻,江柏宇的耳朵就如警犬般竖了起来,直觉告诉他。
这个人不简单。
据他这几天的观察,一般人敲完门都需要经过同意才可以进。
就比如前几天的他……
敲完门,直接进的,他来这么多次,迄今为止就这一个!
他不服!
“江总,近来可好呀。”
关玦敲完门就推门而入,江言枳为此警告过他很多次。
但是,他就是不听。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江言枳头也不抬,直接冷声道:“关玦,滚出去,重新进。”
“行,江大老板。”
反正他还没走多远,顺势勾起门把手,转身就把自己关到门外。
动作干净又利落,活像一个惯犯。
遵守规矩,开始敲门。
“江老板,我可以进来了吗?”
“进。”
这次关玦听到答复后,才推门进来。
坐在一旁的江柏宇,一时之间愣住了,还可以这样。
“江老板,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想我呀,是不是许久未见,格外想念呀。”
江言枳抬头看了他一眼,“正经点,有什么事吗?”
他进来后,很自然的就走到了江言枳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你最近不是很忙吗,安俞那家伙又出去玩了,我人好啊,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江言枳看着他说,“你的设计稿该更新了。”
MZ招聘的A级设计师只有三位位位。
都是屈指可数的人物。
一位是华国服饰协会的主席,另一位更加神秘。
飘无定所,无影无踪的,只有江言枳可以联系到他。#......
目前现居A市且天天悠闲,晃荡的就只有关玦一人。
关玦作为MZ的A级设计师,上班时间自由,交稿时间自由,每年只需完成自己的KPI,上交规定的稿子数量就行。
对于其他没有过多的要求。
这就导致了他像个无业游民似的。
“给你,不就是稿子吗!”
关玦直接将手上准备的手稿,放在江言枳的桌子上,还强调似的拍了两下。
目测有三张,大手笔呀。
江言枳挑眉,颇为震惊地看着眼前得瑟,显摆的关玦。
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想着他能拿出什么。
桌子上这几张,实属是意外之喜。
江言枳拿起画稿看了看,调侃道,“怎么了,你这是打算下半年不干了。”
“那可不。怎么样,豪横吗!”
关玦就没打算低调行事,最近MZ订单爆涨,他怕江言枳手头紧缺。
就连夜赶工。
江言枳也没和他客气,审视了一遍后,就直接打电话叫来助理,把稿子拿下去,开始评估价值。
上市的时间,再开会商议。
刚忙完,还未等关玦说什么,电话又打了进来。
江言枳看着他,指了指手机,示意她要忙。
无法,他耸了耸肩,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嚯,还有个人。
眼睛不经意间扫视到了沙发那里,一个看起来较为年轻的男孩坐在那里,恶狠狠的看着他。
那模样,就像是被抢走肉骨头的狗子。
不明白少年的恶意从何而来,倒是他那副模样,给他带了了极大的兴趣。
闲来无事,反正也要走了,关玦伸出手,向着男孩勾了勾手。
似招狗一般,挑衅之意,明显至极......
。
看着少年的表情越发凶狠后,他开心了。
好了,成功惹到了。
恶趣味大大的满足后,他哈哈大笑,转身,迅速溜走。
上班时间,忙碌的人来来往往,他漫步于走廊之上,看似悠闲。
尊于职场礼仪,都止步向他问好,他也笑嘻嘻地回应。
就这么一来一往,这一路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进入地下车库,冷风不知从何处呼呼灌入,一步一步,脚步声,步步回响。
四处查看,空无一人。
他冷下脸,不见一丝笑意,走道角落,拨通了电话。
“任务完成”
等到江言枳忙完,江柏宇的怒火已经发展成了实质性的。
为什么有人这么有病,不仅抢他姐,还挑衅他!
要不是看在他是MZ的员工,打伤他延误的是他姐的工期。
现在,他就给我横着走出去!
江言枳看着气鼓鼓的江柏宇,倒是好奇他这是怎么了,刚刚她在处理事情,没有留神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待她走到江柏宇的身边,看着他那模样,一时之间没忍住,手就放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
等到反应过来时,眼神里罕见的有一丝慌乱,手迅速地向后撤。
还没等她拿走,江柏宇就快速把她的手摁回自己的头顶。
还撒娇似的蹭了蹭。
江柏宇的头发微卷,发质偏软,手摁上去的那一刻嘭的下去了。
软软,乖乖地被放在手下,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霎那间就让江言枳头皮发麻。
她低头看着江柏宇,四目相对。
千疮百孔的心脏,为了保护自己,关上了门,竖起厚重的荆棘围墙,密密麻麻,高耸的荆棘,尖锐的刺,阻隔了一切。
密不透风,从此无人伤害。
从此冷暖不知…
有一群“傻子”,从旁边的阳光大道,走到荆棘的阴影下。
用手探路,满手鲜血,滴滴洒洒铺成血路。尖锐的刺,粗壮的根,让人胆颤的冰冷。
他们就好像看不见似的,默默向前,不言,不语,一步一步。
明明光明就在旁边,转头就是,为什么偏要执着于浑身是刺的她。
真是又固执,又傻!
**凡身,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被刺伤后,双手藏在背后抹干鲜血,说着没事。
终究,荆棘开了口......
子,暖风灌入。
阳光,撒了进来。
为了拼死前进的傻子,终归不能一退再退,她站在门后,悄悄把那扇久闭不开的门,移开了一道缝隙。
这一刻,荆棘开始枯败,倒塌,化为齑粉。
江言枳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麻木的手掌,试探性地揉了两下。
“怎么了,不开心吗?”
梗塞在心头的话语,无意间说了出来。
好似,也没有那么难。
一直以来,她很明显的感觉得到,他们在害怕,每个人都在害怕,胆战心惊,想要步步不离,又害怕走的太近,害怕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刚建立的关系。
没有关掉的闪光灯,频繁触碰的手机,“恰巧”带来的餐点,这一切,都是可以追寻的。
要不,怎么会默许江柏宇每天无所事事,蹲在这里。
别看是江柏宇自己巴巴凑上前的,他的内心现在也并不平静,在江言枳手触及到他头顶的时候,不知名的情绪如同波涛万丈,汹涌澎湃地向他奔去,气势涛涛,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大脑一片空白。
即使不明白江言枳为什么会突然摸他的头,但他知道,这是难得的温存。
错过这次,下一次就不知是何夕了。
如愣头青一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猛的一下就把要离开头顶的手给摁了回去,头再硬生生的撞上去。
脑袋还是蒙的,就又被江言枳突如其来的关心打得措手不及,贯为熟练的油腔滑调此刻也不知丢到何地。
呆愣愣地回答着:“姐,没事,开心开心。”
那模样极其呆傻。
任谁也看不出,眼前这个乖巧的少年,上一秒想的是要把某人套进麻袋,拉到小巷子里揍一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姐弟俩都没有讲话,动作就一直这么僵硬的保存着。
江言枳的神情慢慢有点绷不住了,朱唇轻启。
“浅尝辄止。”
“好!”
脑子一向不发达的江柏宇瞬间理解了江言枳的意思,乖巧地坐好,手也收了回来。
孺子可教也,江言枳暗自称赞,一点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