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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

愿多年后仍如初见 椒爷 3744 2024-11-13 17:55

  十月下旬的兰城,已经渐渐进入了深秋,清晨透着微微的清寒,似有初冬的凛冽之势,虽有些清冷但天宇却湛蓝的出奇,像一湾湛蓝的海域,东方的天际也浮现了一抹微微的金红,旭日喷薄欲出……

  坐在教室里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座位,贺稚危已经半个多月没来学校了,而我,也半个多月没见过他了。本来,他入院的第三天,我独自去医院看过他,只是,这件事,全世界,大概只有我自己知道吧。

  那天中午放学后,我去面馆取了之前麻烦老板帮我熬的红枣莲子粥,打算送去给还在住院的贺稚危,因为之前我外公生病住院的时候,我妈给我外公煮的就是这个,所以,想来,这应该是最适合病人的食物了。

  当我匆匆忙忙,心中满是期待的来到医院的时候,却怎么都没有勇气走进病房,只能站在门口,看着伊柔学姐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给他喂着粥,两个人有说有笑,这幅融洽到有些甜蜜的画面,一直以来,好像都只属于眼前的这两个人。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莲子粥,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可笑,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以什么名义站在这里,是以同学?但全班那么多的同学,唯独只有自己来了;难道是以很好的朋友?却又回想过往,相处时只有争执吵闹;还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真够自以为是,同班一年多,现在才发现我们的关系似乎还不如普通同学,我还有什么理由走进去,终究只能失望而归。

  在这之后,小艺提议周末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他,当然,这是以同学的名义,毕竟他也是因为我受的伤,大家一起去看望的话应该没问题吧,只是我们到医院才发现,他竟然已经转院了,并且没有告诉我们任何人,大家都试图打探他转院的地方,但就连和他相处最好的胖子也都对此事毫不知情,最后,还是以未果告终。

  一直到半个多月后的今天,我们依然都没有他的消息。如今邓潮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脸上的淤青和腿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额头上留下了一块疤,一块不知何时才能愈合的印记。

  奇怪的是,半个多月以来,关于我们校外打架这件事,班主任从来没有找我和邓潮问过事发当天的情况,也没有给我们任何处分,庆幸的是这件事至今没让我妈他们知道,但矛盾的是内心同样也有着不安,总觉得这一切平静的有些过分,那时单纯无知的我,到后来才知道,这份过于奇怪的平静原来是用善意的谎言铸造起来的。

  “小雅,你说贺稚危的伤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吧!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上课啊!教室里少了一个极品睡神,真的好不习惯,就连课间来围观女生都没有了,好无聊……”小艺望着空落落的贺稚危的座位,有些失落的说。

  “不知道,应该好了吧。”我双手托着腮,脑袋里和小艺想着同样的事情。

  “既然你们都那么想他,不然,打电话给他试试,说不定他现在开机了呢?”身后的邓潮大概也是很关心贺稚危的,不然,也不会冒出这么一番话。

  “对哦!小雅,你打个试试呗!”小艺果然听风就是雨。

  “我?还是不要了吧,我也没带手机啊!”我惊讶的看着她,立马拒绝了。

  “没事,我带了,我偷偷放包里了。”小艺说着,转身掏出了藏在包里的手机,不巧的是,小艺举着手机转过身来的时候,班主任刚好提前走进教室,看见了小艺手上的手机,于是毫不意外的将它收了上去“洪艺,学校禁止学生带手机进教室,你不知道吗?交上来吧。”届时,上课铃声也响了起来。

  成老师走上讲台,放下了手中的不锈钢保温杯和教案,然后把小艺的手机关了机,看着我们说“上课前,先宣布一件事情,这个,学校一年一度的元旦文艺晚会将于12月30日在学校教堂举行,而且呢,除了高三年级自愿参与外,其余各班都必须要有节目,所以,穆雪,你下节自习课落实一下节目是集体表演还是个人……”

  由于之前的文艺委员曼筠转去了理科班,所以后来经过选举,小雪就成了新的文艺委员。

  “妈呀,终于下课了,怎么办,手机被收走了,电话怎么打?”小艺转身趴在我的课桌上,边说还边拍打着课桌。

  “哎呀,那就放学去打呗,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文艺晚会要表演什么节目吧!虽然看上去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是,班主任说由于我们学习任务比较重要,所以剩余的排练时间真的很少,重点是,我们的节目一定得拿奖……哎!”说着,和小艺一样趴在了贺稚危的课桌上,小雪一直都是一个比较有责任心的人,所以,她总是把别人交给她的事看得很重,并且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

  “小雪,没事啦,等会儿自习课大家讨论一下,总会有结果的。”说着,我也不自主的趴在了课桌上。

  “你们干嘛呢,不行就我们几个上呗,排个话剧,我和小雅演情侣……”邓潮不知何时坐在了贺稚危的座位上,提着看似还靠谱的建议。

  “排什么话剧,你那么爱表现,自己上台唱首歌不就行了!”这熟悉的声音……我立马直起身子,看见站在课桌旁的,果然是贺稚危,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前的盛气凌人,伤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小艺和小雪闻声也直起了身子。

  “老贺,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转院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你伤好了没?”邓潮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和他讲话的。

  “伤不好我怎么来上课?出来!这是我的位子。”

  “好好好,让你让你……”说着接过贺稚危的书包,放在了课桌上。

  “贺稚危,你来了,我们刚刚还在说让小雅给你打电话呢。”这是小雪为数不多的一次主动和他讲话,只是这句话加上了我的名字,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叮铃铃……”以前从来不觉得上课铃声如此动听,今天倒是响得正是时候,刚好避免了尴尬。

  我们班的自习课,一直以来课堂纪律就不太好,大家都不太听班长梅婷的管制,所以当小雪走上讲台,要讲话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也还都是在交头接耳,见状,小雪“啪啪”拍了两下桌子,“同学们!上课了!”教室这才安静了下来,“上节课班主任说的文艺晚会大家都听见了吧,有没有自愿报名表演节目的?或者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谁会唱歌,上去唱一首不就好了,重在参与嘛!”

  “是啊是啊!我们平时学习任务很繁重的,哪有时间排练节目啊!……”同学们都七嘴八舌的说着,对于此事态度有些消极。

  “那怎么行?要参加就得好好准备啊!到时候拿不到名次丢脸的还不是我们自己……”小雪极力纠正着他们错误的想法。

  “那排个节目也不一定能拿奖啊!咱们学校特长生这么多……”

  “那至少我们要认真对待啊,尽力了是一回事,能不能拿奖又是一回事!”小雪坚持。

  “要不让贺稚危上台唱歌吧!颜值高,粉丝多。”也不知道这位同学是不是认真的在提建议。

  “同学,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会唱歌?”贺稚危说完,全班开始哄笑。

  “要不,我们来点不一样的?”邓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边走秀边唱歌!对!就是边走秀边唱歌,绝对的标新立异。”

  “点子倒是挺新颖的……”

  当大家都在认真讨论节目的时候,贺稚危突然伸手敲了敲我的课桌,我一脸懵的看着他问“我的桌子怎么了吗?”

  “桌子好好的摆在这,能有什么事!”随后转过脸来看着我“为什么没去医院看我?从进教室到现在也都没问我伤好没好……”

  其实,并不是我不关心他,只是,小雪和邓潮已经问过他的伤势情况,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没必要再单独问一次,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在意。

  “啊?哦!你背上的伤都好了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好像可以直视他的脸讲话了。

  “好了。为什么没去医院看我?”

  “我……我去了呀,还扯到你伤口呢!你忘了?”

  “那之后呢?”

  “后来你转院了,我们都联系不到你。”

  “借口,别人联系不到我,但你,是唯一能找到我的人。”这话听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啊?但我们都打过你的电话,每次都是关机,连胖子都联系不到你……”

  他没说话,只是又敲了敲我的桌面,看我还没领会他的意思,无奈的说“用手摸一下你的课桌抽屉上方。”

  不明所以的我,糊里糊涂的往课桌里一通乱摸,结果,摸到了一张便利贴大小的纸粘在上面,我将它撕了下来,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两个电话号码和一个QQ账号,我惊奇的发现,其中一个号码是从胖子那儿得知的贺稚危的号码,那么,另外一个……忽然间,我好像明白了,原来,我真的可以找到他。

  “你还真是迷糊到一种境界,竟然一直都没发现……”他看着有些惊讶的我,眼神里充满了失落。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告诉他,其实,他入院第三天我有去医院看他,但是一想到当天的情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所以索性闭口不提。

  我看着手中的便利贴,完全不知道它是何时被贴在我的课桌内的,忍不住在想,如果,我早点发现它的存在,好多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又或许,即使发生了,情况是不是就不至于像现在那么糟糕了?但残酷的是,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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