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调戏与被调戏
希凡特国际酒店,安城最奢华的六星级酒店。
VIP包厢内热闹异常。
“小禾,时间还早,再多坐一会儿。”
“不了,陈导,下次再聚。”
有些昏暗的包厢内,一个穿着深V酒红色晚礼服的女人坐在中间,头发挽起,随性又慵懒。
她捏着高脚杯,纤细白皙的手腕轻轻转动,红酒沿着杯壁滑动了一圈重新落回到杯底。
陶舒禾微敛的眸懒懒抬起,将高脚杯放到桌面往前一推,顺势起身。
“各位尽兴。”
说完踩着银色细高跟径直往外走。
坐在一旁的陈冉道了声“失陪”追着她出去了。包厢门掩上,隔绝了室内的哄闹。
“舒禾,今天是剧组给你办的庆功宴,你也不必——”这么不给面子。
陶舒禾抚了抚额,嗓音淡淡,意味不明:“今天的酒……烈得有些过了。”
陈冉抬眼看她,她的脸上难掩醉态,陈冉扶了她一把:“还好吧?”
陶舒禾的酒量一向很好,千杯不倒倒不至于,不过陈冉做她经纪人这么些年,还没见她在外面醉过。
陈冉双眸半阖,冷声道:“那只老狐狸。”
“没事,扶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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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总统套房,“滴”的一声房门紧紧关上。
陶舒禾这会儿头晕得厉害,醉意直冲脑门,心里暗骂了陈鹏那龟孙子一声,高跟鞋也不脱,直直躺倒在床上,随手捞过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正重播着今天的金鸢国剧盛典。
半晌,一阵关门声传来。
男人穿着考究的黑西服,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烫金的黑色房卡。他扫视了房间一眼,看着锦被上躺着的那抹熟悉的身影,身段婀娜毫无防备。
他状似无奈地低叹一声,从兜里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表情晦暗不明:“去教教陈鹏怎么做人。”
电话那头传来吊儿郎当的调笑声:“谁又撞咱们席二少的枪杆子上了。”
“是不是上次没打够,再来?”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后,挂断了电话。
……
陶舒禾混沌中隐约听见了开门声,这会儿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左手撑着床,上身抬起,对上一双深邃幽远的眉眼。
眼前一亮。
陶舒禾嘴角上扬勾出一抹不经意的笑,艰难地从床上起来,本就摇摇欲坠的铂金簪子落到床上,微卷浓密的黑发如瀑布般在一瞬铺散下来。
眼尾上挑,勾魂夺魄。
银色细高跟敲击着地面发出时重时轻的“噔噔”声,由远及近。
陶舒禾嗅到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冷香,是熟悉的木质调香。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男人将手机放回兜里,抬手一把攥住她即将触碰到他脸上的手,嗓音透着厉色:“陶舒禾。”
“你认识我呀,”陶舒禾嗓音带着酒后的软糯,尾音拖长,“那给我亲一亲。”
席为谦将头偏向一边。
陶舒禾不高兴了,嘟起殷红的唇,声音轻佻:“别害羞嘛,来给姐姐亲一个。”
说着一把抓住他的领带往下一扯,踮起脚往上凑。
清甜的梨香在一瞬间充斥着鼻腔,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让她得逞了,下巴落下了一个鲜红的唇印。
“砰——”
林肃听到些不寻常的动静,猛地将门推开,实木门撞到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三人皆是一愣。
“席总——”
林肃看见缠抱在一起的两人,瞳孔肉眼可见地放大,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咙不上不下,堵得他难受得慌。
他要完……
席为谦怔了几秒回过神,将陶舒禾一把摁在怀里,声音卷席着无边的寒意:“出去!”
“祝席总和少夫人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空气死一般寂静。
林肃觉得好像有一阵寒风刮过,匆匆拉上房门,逃了出去。
“……”
陶舒禾从他的肩上抬起头,笑得像只小狐狸精。
男人咬咬牙,将整个吊在他身上,笑得一脸蛊惑的陶舒禾扒下,一把拦腰抱起,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扔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她:“酒醒了吗?”
陶舒禾脑子有一瞬停滞,愣了一会儿,端详着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含含糊糊:“席为谦……”说完眼睛缓缓闭上,睡了过去。
“……”
醉鬼。
席为谦弯腰脱下她的高跟鞋,随手扔在床边,端详着她的睡颜。
她睡着了很乖,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席为谦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掌,手背轻轻落在她的鬓角,沿着挺巧的鼻子缓缓往下。拇指在她唇边摩擦着,一下又一下……垂落的眼睫掩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视线往下,细腻透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深V礼服开得很大胆,席为谦危险的黑眸眯起,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他拽过被子尽数覆在她身上,严严实实。
席为谦闭了闭眼,没眼看。
不一会儿,浴室传来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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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传来细微的声响。
席为谦罔若未闻,仍然盯着手上的杂志没动。
陶舒禾抵着太阳穴,头疼欲裂,轻轻甩了甩头,视线一顿。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盯着又上下打量了几眼。
他干什么穿着浴袍在她的房里,陶舒禾视线下移,盯着他微微敞开的浴袍襟口,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席为谦?”
“嗯。”席为谦合上杂志,随手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扫了眼床头柜,“喝了。”
“什么?”
“醒酒汤。”
陶舒禾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摆放着的白色瓷碗,黑乎乎的汤汁像是沟渠里的水,还散发着一股她最讨厌的中药味儿。
“我不喝。”
“别耍小性子,”席为谦拢了拢浴袍起身,在床边站定,嗓音低沉,“自己喝还是我灌你?”
席为谦接近一米九的个子,陶舒禾仰着头脖子酸疼得厉害,又想到那碗长得像毒药的醒酒汤,她的脾气控制不住噌噌往上冒。
“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你的丈夫。”席为谦嗓音毫无波澜,像是仅仅在陈述事实的语气。
“那又怎样?我们不过是家族联姻,婚前说好的互不干涉,席先生不要逾矩。”
陶舒禾语气很冲。
席为谦仍是神色淡淡,一言不发端起瓷碗,声音软下来:“张嘴。”
陶舒禾视线从他脸上向他捏着勺子的手移动,突然一处妖冶的红痕闯进她的眼中,分外扎眼。
她倾身够勺子的动作一顿,联想起他刚刚的态度,一把挥开他的手:“说了我不喝。”
席为谦一个猝不及防,盛满汤药的瓷勺掉落到床上,晕开一摊褐色的水渍,他将碗重重放到桌面,抽过一张纸细致地擦了擦手。
他冷睨着陶舒禾:“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还没问你想怎么样!”
“什么?”
席为谦对陶舒禾突然的转变有些不解,眉宇紧紧蹙着。
陶舒禾盯着那个红痕,在席为谦病态白的脖颈上异常显眼。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是说过互不干涉对方,不过席为谦,你知道的,我陶舒禾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允许别的人沾染。”
席为谦仍只是无声盯着她。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陶舒禾冷笑一声,阴阳怪气说,“席二少真是桃花无数,将全城的女人迷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酒没醒?”席为谦,“胡说什么。”
“席二少别敢做不敢认啊,你是嫌脖子上那个红痕不够大,还是觉得我陶舒禾眼神不好,”陶舒禾,“现在随便一条狗都能往你身上啃。”
陶舒禾抓过一旁的包包,拿出一枚小镜子,甩到床边。
席为谦听着她一口一个席二少,脑子嗡嗡直疼。拿起小镜子扫了一眼,看向她的眼神似笑非笑。
“你要承认你是也行。”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不过陶舒禾现在没心情欣赏,气死她了。
……
陶舒禾突然顿住:“?”
承认什么。
狗?
突然像被一棒闷棍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