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老大的忧伤

　　慕青左盼右盼，终于把老大她们盼来了，冷冷清清的宿舍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洋溢着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慕青雀跃着奔向老大，一把抱住老大，喊道：“老大，我亲爱的老大，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老大笑着捏了捏慕青脸颊：“个把月不见，吃胖了不少呀！”慕青来得早，把宿舍打扫的干干净净，看着整洁的桌椅床铺，心里想着：夸我呀，夸我呀！不一会儿果然见老大环顾了宿舍一圈，瞥了一眼桌椅床铺：“谁今年来的这么早，还真是勤快，把寝室打扫的这么干净。”

　　慕青笑道：“我呀，我呀，当然是我呀！你们不来，我都无聊死了！”

　　“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呵呵，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啦！”

　　“什么工作？”

　　慕青把寒假提前开辅导班报道应聘的事，一一说给她们听。

　　“好！”老大笑着说，“不错呀，小青青能养活自己了。”

　　张扬也过来拍拍慕青肩膀：“嗯，不错，像我们宿舍的人，下学期我们也都得找兼职。女子当自强！”

　　女孩子们经月不见，见了面，分外亲热，叽叽呱呱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今天第一天，我们就不去食堂吃饭了，出去吃吧！”张扬提议。

　　“好啊！我请客！庆祝一下我找到工作！”

　　“等你发工资再请也不迟！”

　　大家说笑着，果然走了出去，来到西门口瓦块鱼馆，丰丰盛盛吃了一顿。吃好饭，女孩们回到宿舍，也不想收拾东西，坐了一天的车，都觉得很疲倦，简单洗漱了一下，都往床上一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声此起彼伏。

　　说是不怕，其实前几天慕青一个人在宿舍，还是觉得有点寂寥，晚上睡觉时常醒来。现在大家都回来了，她心里踏实，不觉也进入了梦乡。

　　开学第一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做，不过是些报到发书，诸如此类的琐碎小事。大家去领了书，又回到宿舍各人收拾个人的东西，把带来的好吃的好玩的拿出来一分享。

　　慕青拿出了她的那只小兔子灯，向大家炫耀：“看怎么样？猜灯谜赢的！”

　　“你还去看灯会了？许致远陪你去的？”

　　“是呀！”

　　几个人看了一会兔子灯，这个说有趣，那个说精致，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半天过去了。这两天慕青总感觉老大有一些变化，虽然还和大家说说笑笑，眉目间却总有些忧郁的感觉，和平时那个大大咧咧，看起言情剧没完没了的老大，有了很大的不同。

　　慕青悄悄问小双，她也有同感。

　　晚上，水池旁只有老大和慕青还在洗漱，慕青忍不住看了看老大：“老大，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开心？”

　　“啊。我啊，我还好，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老大明显在走神，支支吾吾的。

　　听老大这样说，慕青也不好再多问。

　　第二天上午开完班会，大家陆陆续续往回走，走着走着，发现老大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老大上哪里去了？刚刚还在一起的，我回去看看，你们先走。”

　　慕青顺着原路往回走，想想，又觉得老大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吗？大家也是瞎担心。

　　想归想，还是朝着实验楼的方向走去。

　　路过小花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能怎样想？我还能怎样想？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打了电话我也不接……”

　　这声音不是老大又是谁？只是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很明显是刚刚哭过。

　　慕青无意听到老大的电话，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好像偷窥了人的隐私似的，悄悄往回走，赶上了宿舍他们几个。

　　“找到老大了没有？”

　　“没有，也许老大出去了吧！”

　　“不会呀，出去也该，给我们说一声。”

　　过了一会，老大回来了，眼睛红红的。慕青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老大肩膀，递了一块纸巾。

　　老大她接过纸巾，笑了笑：“我没什么。”

　　一连几天老大都显得魂不守舍的，终于有一天，她悄悄拉着慕青来到了小花园里，在长椅上坐下：“阿青，你觉我得很奇怪，是不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这很正常。”

　　“你说一个人如果喜欢你，会不会为了你不顾一切？”

　　慕青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大？”

　　原来老大寒假回家，真的遇到了一些烦心事。老大有一个邻居，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两家父母走的近，他们俩也一块玩耍，一块上学，一块放学，亲密无间。

　　因为一些小事，两家大人闹了起来，以至于不相往来。孩子们却没有想很多，依然在一起玩耍。大人知道了，把孩子拉过来，好好的骂了一顿。

　　男生名叫郑子义，和老大从小学到高中一直一个班。被大人责骂，两个孩子不但没有疏远，反而愈加亲密起来。

　　老大长得明艳动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一大片目光。但她偏偏钟情于郑子义，两人虽然没有挑明关系，彼此心里清楚，只是碍于两家关系，一直没有挑明关系。

　　老大本以为上了大学，他会向自己表明心迹。一个学期，两人除了打了几个电话，竟然很少有交流。

　　寒假时两人见了面，郑子义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老大心直口快，忍不住问他：“我们俩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你给个痛快话！”

　　“我们……我们再等等吧，家里大人肯定会反对的。”

　　老大等了一学期，没想到等来了这样的回答，心里很是不痛快，面上也就冷冷的：“不用等了，这样耗着时间有什么意思？”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难过的要命，从小到大，郑子义对老大都是很好。两人一起长大，老大怼他，他笑笑；生气，他想方设法逗她开心。不知不觉对他有了依赖，虽然知道他人有点软弱，但心里总是忍不住为他开脱，想到两人的点点滴滴，觉得还是甜蜜大于烦恼。

　　不是没想过两家的家长会反对，但是老大想，家长反对，就不敢表明关系，如果家长反对一辈子，自己也要陪他，这样耗着吗？

　　郑子义见老大生气了，心里也急了，想要再见老大，解释一下，无奈老大整日闭门不出，想见一面真是难上加难。打电话，也是说不了两句，两人就争执起来。这次回到了学校，终于下定决心向老大表白，却希望老大不要声张，暂时不要让人家父母知道。

　　老大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两人光明正大，谈个恋爱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父母实在不同意，再想办法一起应付，为什么要这样畏畏缩缩呢？心里矛盾，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的告白。

　　慕青听老大说完，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怎样劝老大才好，总觉得一个男孩子，如果真的对女孩有意，是不会这样犹犹豫豫的。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样的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当着老大的面也不好说出来。

　　老大把话说了出来，心里舒服了一些，抬头看看天空，正好有小鸟扑棱棱的飞过。

　　“阿青，我觉得我是在作茧自缚。有这么多的好男儿，我却偏偏选中了他，做了个牢笼，把自己牢牢地锁住了。”

　　看着老大的憔悴模样，慕青有点心疼：“老大，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慕青想，真正的喜欢应该会给彼此带来快乐满足，而不是无穷无尽的纠结烦恼。

　　老大听了慕青的话，愣了一会：“其实我也不是清很清楚。我习惯了生活中有他，习惯了他对我的好，哪怕他对我若即若离，我也割舍不下，你说，我这是不是自讨苦吃？”

　　慕青静静坐在老大身旁，听她说话。她知道老大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把心里的话一吐为快，这样的事，没有人能替她拿主意。

　　两人静静坐着，直到对面的花木渐渐模糊，脚下有阵阵寒意直往上窜，老大才揉揉眼睛，拉起慕青：“走吧，让你陪我一起受冻，我也是糊涂。”

　　两人一起往宿舍走去，慕青挎着老大的胳膊：“不如问问小双？她在我们几个当中，最成熟稳重，也许能看得清楚一些。”

　　“嗯，这也没什么。对你们几个，我没有什么不能说。这几天，我心里纠结，烦透了。也许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晚上我问问小双她们，看她们怎么看。”

　　慕青从心里喜欢老大的爽朗，如果换作自己，宁可憋在心里烂掉，也不会找一个人倾诉。但仔细想想，有些事，可能还真是别人看得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