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花草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进大门,巧克力见人多热闹,也跟着兴奋的在花园的草地里一圈一圈的奔跑。陈叔张罗着仆人进进出出的搬运,视线照顾着花房内外的每一个细节,还不忘时刻叮嘱着仆人:“这花草都很娇贵,都注意轻拿轻放啊!”
莫离走至花房门口,朝内望了一眼,见架子上大部分都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了,饱满生机的颜色铺满眼睛,心情仿佛不知不觉间又愉悦了几分,于是转头微笑的对陈叔道:“这花可终于到了,陈叔你一大早就开始跟着忙活,辛苦了!”
陈叔面露慈祥,“小姐客气了,看着这花房又恢复从前的模样,我也很欣慰啊!”
“是啊!”莫离嘴角牵起微弯的弧度,见车上最后一盆花也被仆人拿下,小心翼翼的环抱着从她身旁走过,却不由得引起了她的注意。
“等等!这不是……”
陈叔一笑答道:“这是您心心念念的维多利亚紫罗兰,李老特意嘱咐一并送过来。”
“可李老之前还说他拿不到这花的……”莫离眼尖,一下子瞄见靠近土壤的枝叶处栓了一个标签,她小心的探手扯过标签,仔细一看,见上面用英文标注着花的产地编号等信息,像是这盆花独一无二的身份证明,这可不是常有的!
“这花李老是从何处得来的?”莫离不免有些诧异。巧克力此时跑到她腿边亲昵的蹭了又蹭,她脑子里一瞬间想起来的便是穆修零,毕竟她之前去订花时曾与他碰上,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以他的性子实在没必要兜那么大的圈子。
“李老说是位夫人送的,钱也没收,只说一月之后想请您参加异卉展,届时会给您送请柬。”
“夫人?”她可不记得认得哪位喜好花草的夫人啊!
莫离若有所思的抬头,挑眉轻笑道:“这礼可不算轻,我总不能驳了人家的好意吧?”
究竟是诚意,还是陷阱,恐怕也只能等待一月之后才能见分晓了……
“哦对了小姐,方才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万俟锐,他问了声好,还说最近想找机会和您见一面。”陈叔忽然想起这事,忍不住开口打断莫离的沉思。
“万俟锐?他不是一直在国外读书么,怎么突然回来了?”她垂下眼帘,“莫不是因为万俟晓被调查了的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需要帮您查一下吗?”
“不用了。”莫离面上露出坦然的微笑,“他不是要见我么,所以,这悬念自会揭晓的。”
……
搜查仍在继续尚未确实定罪,万俟晓这几日茶饭不思,成了局里的常客,为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却不见丝毫转机,于是整个人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他整夜未合眼,伏在案上正昏沉欲睡,忽被手机铃声惊醒,接了电话后脸色顿时变白,随后急匆匆的驱车赶往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
他大步穿越住院部的长廊,却在拐角处迎面碰上了他父亲万俟鑫。
万俟鑫瞥见万俟晓那满脸胡茬略显邋遢的模样,脸上顿时升起嫌恶的情绪,“你瞅瞅你现在这副德行,就这么准备去见你爷爷?”
万俟晓未敢出声顶撞,只是低眉顺目的垂着头。
“赶紧去给我收拾干净了再进来!你爷爷最近已经进了两次重症监护室了,长不长心啊你,万俟锐他们到得比你都早!”万俟鑫手指戳着万俟晓,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训斥着万俟晓,不留一丝情面。
万俟晓压抑着心中的怨愤,当捕捉到万俟鑫口中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抬起头,却见万俟鑫早已毫不犹豫的转身,他无奈只得咬咬牙钻进卫生间里,等整理妥当后,这才走进病房。
病房里的气氛此刻很是热闹,万俟晓的父母、二叔二婶和他弟弟万俟锐都围在他爷爷万俟德忠的病床旁,他进屋后隐约察觉到四周气氛转冷,顶着一众探寻的视线走到病床前,俯身问候:“爷爷,对不起,我来晚了,您可好些了?”
老爷子抬眼瞥向万俟晓,视线又在他身周打了个转,缓缓的开口道:“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小离呢?”
万俟晓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还没等说话就被站在病床对面的二婶李慧莲抢了先,“爸,您可能还不知道吧?莫家早就退婚了。”
“什么?退婚?”老爷子身子一挺,突然神情激动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月末!万俟晓劈腿罗家那个养女,被记者逮了个正着,那八卦,漫天飞啊!”她嘴上挂着嘲讽的笑,瞥向万俟晓时嗓音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你……”老爷子一听,气得浑身发抖,被万俟鑫赶紧扶住,重新靠在床头,见事情瞒不住,急忙解释道:“爸您别生气!前阵子他俩的订婚确实出了些问题,但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哪还没点波折,这误会解开了就好了,最近晓他在努力请求小离的原谅了,这婚事也不过就是往后推一推而已……”
老爷子这才慢慢舒缓了心胸间的怒气,瞪了万俟鑫一眼,训斥了一声:“给我管教好你儿子!”
“是是是。”万俟鑫忙不迭点头。
剑拔弩张的气氛刚刚舒缓,李慧莲又抢着开口了:“爸,告诉您个好消息,锐儿在英国留学时谈了个女朋友,家庭条件相当不错,准备让您给瞧瞧,他俩前后脚,人过两天就到。锐儿年纪也不小了,您要是瞧着好,就挑个好日子让他们先订婚,正好啊给您冲冲喜!”
老爷子早先铁青的脸色稍缓,点点头,略带赞赏的目光投向站在另一边一直低眉顺目沉静稳重的万俟锐,“锐儿真是懂事了不少,那过两天就带来让我看看吧!”
万俟锐抬头时,视线淡定自然的掠过万俟晓投射过来的阴郁的目光,看向老爷子,唇边划过柔和的微笑,点了点头应道:“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