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唐觉面色苍白地从沙发上站起。
“爷爷,我没出什么事!”唐惜上前扶住了他,“是林……段少帅和林家少爷救了我。”
唐觉深呼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爷爷,您知道会是谁要这么做吗?”
“能对你动手的,除了傅家还能有谁!”唐觉震怒,“傅晋,好啊……”
唐惜瘫坐原地。
又是因为联姻……
“爷爷,一定要是段家吗?”
唐觉轻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惜惜,我们唐家也算是烟都名望最高的世家,但是只有名望,我们在烟都又有什么呢?”
“我以为,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她的语气不再有期望。
“目光短浅。”唐觉收回了手,声音也变得严厉,“你看如今的烟都,一个个兴起的所谓世家,不过都是些市井小民出身,但他们为什么能处处都压唐家一头?不是名望使然,是绝对的权势,你明白吗?”
唐惜面如死灰,凄然笑着:“我从来就没有明白过爷爷您的期望……”
“你以为的林家能有多少权,就算林家名望最高,财力雄厚,但到头来,他们还不是在靠段翼的权势?”
唐觉站起了身,再冷声警示:“段家在烟都虽然势不如前,但在北方有绝对的主导地位……也是因为如此,在烟都,就算是方仕霖,也不敢轻易动段晏安。”
她挪开了视线,很想问,他有没有替她想过。
可是就算没有问出口,她也知道答案。
她苦笑着,擦去眼底转了很久的眼泪。
江家的商铺,生意一直都不错,特别是林乔定制首饰后,不少富家太太小姐也来争相订制。
江词在后面观望情况,忽而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
“徐大哥?”
徐奕清向她询问:“你哥呢?”
“在楼上。”她刚要上前领路,又被他叫住。
“阿词,你就在这儿招呼,我与你哥有要事相谈,好吗?”
江词只能答应,又好奇地往楼上望了一眼。
“你就是江词?”一道女声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她应声转回身,便见一个着白色洋裙的女孩。
“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我在北都的时候,便一直在江家买的珠宝首饰……如今看也看腻了,你们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吗?”
傅元艺的语气优越感极甚。
江词也算听出来了她的意思。
“哦,这样啊……那你可以订制。”
傅元艺走进了一步,仔细打量着她,随即便想起在乐舞厅时,段晏安全程一直看着她的事。
如此,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不要……你们江家不是有古物珠宝吗?拿出来,我要看。”
江词还耐着性子:“这位小姐,你都说是古物了,那怎么能随便示人?你若真要买,还请私下再做了解。”
“你是觉得我买不起?”她的怒火似是找到了出口,蓄势待发,“不过一个商贩之女,还敢与我顶嘴?你知不知道,把你们江家从烟都抹去,只是一句话的事?”
江词虽看不清她,但也能感受到她的怒气。
“这位小姐,我并非此意,你要买古物珠宝,我是拿不出来的,要等我爸回来才能再做决定。”
她轻轻俯首致歉,转过身,刚迈出一步,手臂就被其拽住。
“你什么意思!”傅元艺盯着那双不寻常的眼眸,随即冷声嘲讽,“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实为不祥……就该埋了。”
江词木然地看着她。
“老爷,你留着她作甚,也不怕带来不祥之兆……早该叫人埋了。”
“我原想着让她自生自灭的……”
“不要!老爷,您答应过秋言只要不让她踏出这个院子,就留下她的!”
记忆里,秋妈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那个背对着她的男子。
“留下可以,但是因为这个孽种的缘故,余家的生意一直不好,大夫人,您说该如何?”
“……秋言愿意把嫁妆都拿出来。”秋妈重重磕头,“请老爷网开一面。”
那一男一女这才离开了她模糊的视线。
而后秋妈一瘸一拐地向她跑来,将人抱在了怀里。
“绾绾不怕,秋妈会永远陪着绾绾的……不哭了。”
而在此之后,不过两日,这个说会永远陪着她的人,就惨死在了余家的那场屠杀中。
江词望着眼前的人,视野渐渐模糊。
“我不是。”她硬气反驳,随即狠狠推开了傅元艺。
女孩往后倒去,脚下踩着高跟鞋,摔了个结实。
“孽种,你敢推我!”
傅元艺顾不得扭伤的脚,挣扎着起身,向她扑去。
江词最在意的就是这两个字。
“我不是。”
傅元艺扯掉了她的耳坠,而她也再次把人推倒。来劝架的人终于把两人分开。
楼上的江树听到动静,急忙下楼来。
“阿词!”
江树见她正在流着血的耳朵,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而傅元艺也没好到哪儿去,脸上被自己的戒指划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小……小姐?”跟着她的丫鬟,颤颤巍巍地给她拿手帕,“您的脸……”
“我脸怎么了!说!”
小丫鬟从她的包里,拿出一个随身镜递给她。
傅元艺慌忙打开镜子,看着镜里自己脸上那道不浅的伤痕,面部立即变得扭曲。
“江词!”她不顾一切地再次向她扑去。
江树立即把人护在了身后:“实在抱歉了,傅小姐!”
傅元艺被拉着,但双目已经气得通红。
“傅小姐,还是尽早去处理伤口为好。”江树随即喊人,“快去送傅小姐回去!”
傅元艺一心念着自己的脸,这才肯罢休,被人搀扶着出了江家商铺。
江树又匆忙唤人拿药。
“好啊,江词,现在都学会打架了是吧?”他给她处理着伤口,眼中的怒意更甚。
她依旧倔强得抹去泪水:“我没有。”
“还没有?她那脸不是你划的?”
“不是我划的。”江词立即反驳。
江树刚想再骂,却见她眼底打转的泪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现在知道哭了?”他的语气也不再生硬,但依旧有怒气,“不准哭!”
而她也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