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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般若

声声慢之倾城绝恋 跳脱情 4192 2024-07-11 09:40

  话说、天上是西王母瑶池和莲花山,地下有后土娘娘府邸,人间有苏杭。苏既姑苏、杭便是指杭州。精致绝美的刺绣和丝绸、古色生香的园林、古典婉转的建筑、长着青苔的屋顶与河畔、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小桥流水人家…当然,还有弱柳扶风又婀娜多姿的南国婉约女子。

  初冬,入夜时分的杭州城外,灯火阑珊的城门下冷冽寒风迎面而来,经过清歌、素水和素莲三人身旁,又往后穿去……相比寒风,身旁行人和车马倒来得热闹些,这繁华中带着些许人情世故的冷清,只是这冷清有别于旧封建朝代歌舞升平下的恭顺或朝代沉浮下的压抑而不知所措。

  滚滚红尘热闹渐渐消失在黑夜下。身旁昏暗灯火和灯光交织照映让人看不出人们的喜怒哀乐、人与人或物与物的实际距离。

  路过城池深处一家破旧的茅草屋,清歌停下:“我们今晚就在这儿借住一宿罢?”

  素水和素莲点头。似乎某种莫名力量指引着三人停留。透过破败的窗户,屋内一盏若明若暗的破败灯笼似乎无声诉说着其主人半生烟火半生苍凉的岁月。清歌上前敲门。许久,破旧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位豆蔻少女的清瘦身影出现在屋内:“方才在后屋照料妹妹一时走不开,有失礼之处望请三位师父莫见怪才是。”少女说着向清歌三女轻轻一施礼,侧身到门边。清歌三女双手合十:“南无观世音菩萨。我与师妹三人自普陀山而来,今见天色已晚,恳请在此借住一晚不知女施主是否方便?”

  “三位师父请进。”一抹笑容呈现在面黄肌瘦而憔悴少女的脸庞。

  清歌,素水和素莲在屋里唯一的长条板凳上坐下,身旁是一只凹凸不平的木桌,桌面上一把茶壶和几只破碗、墙上挂着一把断弦琵琶,此外,屋内再无它物。

  少女拿过茶壶,倒上三碗凉水:“家中贫寒,还请将就。”

  清歌微笑,由包袱里拿出三个干馍馍,又取出一些碎银:“施主多有客气!我等乃普陀山而来,修行之人身上长物无多,这点东西还请收下。”

  少女接过干馍馍,眼睛朦胧:“妹妹这下有吃的了。”转而望向清歌三人,“身在尘世苦海,今承蒙三位师父之恩。小女在此谢过。”说着低头施一礼,“我去给三位师父准备些干草以作枕席,如此委屈将就一晚罢。”说着进去后屋,片刻抱来些干草铺设在屋里。

  “劳烦施主了。”清歌双手合十,微笑。

  “家中妹妹病重,不宜见客人。”少女微笑,“小女如云和妹妹就住在后屋,三位师父若有需要,叫一声即可。”少女望一眼窗外的黑夜,“小女就不打扰三位师父休息了。”

  清歌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

  少女离去。

  一弯冰轮高挂苍穹,渐渐西沉……

  “小女如云,自幼父母离婚又先后离世。之后我和妹妹便跟着奶奶自乡下逃难至此,街头以弹琵琶卖唱为生,三年前奶奶去世。自此剩下我和妹妹如霞相依为命……日渐贫苦,岁月蹉跎中流年似水,转眼妹妹亦因病饿离我而去!”如云说着,泪眼模糊,微笑,“天可怜见,愿得三位师父为妹妹超度亡魂,让其步入轮回不至于游魂野鬼流落世间,如此,小女即感恩不尽,定当终生为报……”如云言毕,身影化作一缕青烟,向后屋飘去。--清歌由睡梦中醒来。

  月兔西沉。白昼的亮光由破旧的门窗映照进屋来。清歌、素水和素莲来到后屋。一地悲凉画面映入眼前:只见一张破草席中包裹着一具干枯的少女尸体,破败的茅草墙间冷冽的寒风呼呼刮过少女尸体,少女干枯的眼珠已不再灵动,所有世间的好坏死生感受再与她无关。包裹少女尸体的草席旁边跪趴着一位少女,正是昨晚的少女如云,她仿佛睡着了双目低垂一动不动,怀里还抱着昨夜从清歌手上得来的干馍馍。清歌三女叫唤几声却不见回应,去给她把脉又探她鼻息已无生命迹象。轻摇一下她寒冷僵硬的身体便无声倒下。香消玉殒。徒留空叹在人间。

  清歌三女双手合十:“我佛慈悲,南无观世音菩萨!”

  素水进屋从行李中拿出一块毛巾,素莲由后屋院子的水井里摇上一盘水,清歌慢慢将如云身体放平,接过素水手中毛巾放到水里,之后拿过细心为如云净身体。一切妥当,三人于是将屋内桌子搬到后屋院子,摆上些许香烛贡品,法坛准备妥当,清歌三女便开始为如云和如霞念诵《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弥唎都婆毗

  阿弥唎哆

  悉耽婆毗

  阿弥唎哆

  毗迦兰帝

  阿弥唎哆

  毗迦兰多

  伽弥腻

  伽伽那

  枳多迦唎

  娑婆诃

  ……”数遍《往生咒》念毕。

  清歌三女又为其念诵了数遍《观音心咒》:

  “唵嘛呢叭咪吽

  ……”

  微弱的阳光接近正空,倾斜在茅草屋檐角和破落院子墙上长出青苔的地方。给这凄凉的景象增添几分安宁。三女收起法坛。

  清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愿你们超脱六道轮回,往生净土而证菩提。”

  让如云和如霞入土为安!

  暮色下,清歌、素水和素莲继续前行。

  三女行至城郊一处河旁的大树下,夜幕彻底降临。清歌望一眼大树和周围寂静的河面,一条无人摆渡的蚱蜢舟轻轻飘荡,不远处河面上一些睡莲的叶子慵懒躺在水面上,未开花,却是几分幽深意境。“我们在此休息片刻罢。”清歌道。

  “忙活了一天,累坏我了。”素水放下包袱,一下坐到树根上。

  素莲亦坐下:“这边环境似乎还算清幽。也许我们今夜可以在此住下。”

  “这树枝繁叶茂,冬暖夏凉,不失为一处清幽所在。”清歌坐下。心神感知身后的大榕树和周围,秋目闪过一抹惊奇,随即回归平静。

  一弯寒月游走云间,渐渐由东方升起……昏暗月色下,河面远处烟波浩渺。夜风吹过时,寂静的水面便荡漾阵阵涟漪。河对面灯火阑珊处可见一些高低不平的零散人家。偶尔隐约能见一二模糊的人儿推开门窗,站在小楼上挂着的红灯笼下望着苍穹之上月儿发呆,也不知道他们在这月高风凉的夜会想些什么?清歌三女看了会这清幽的夜色,便开始打坐入定修禅。

  月儿高挂苍穹。

  远处河面烟波浩渺处,风中若有若无传来一年轻女子轻声吟诗的声音:

  “寻寻觅觅,似水流年。千般思绪缠绕,将心中白月光写进永恒!--

  思念的灯,似乎已照不到我们的从前、或以后……”

  清歌回过神,向远处河面望去。风起水静却似烟波浩渺处的水面上隐约可见一位婀娜多姿的清瘦红妆女子身影,似远似近,虚无缥缈。她似乎就那么寂静地站在水面上,月色下看不清她的样子和神情。

  清歌,素水和素莲站起。

  “啊!莫不是传说中的千年红衣女鬼?”素水惊诧。

  “红衣凤冠,似是一位新娘子。”素莲微笑,神情好奇而从容,望着远处河面似乎渐渐飘近的女子。

  清歌嫣然一笑:“此乃凤冠霞帔。明朝开国皇后有言--‘我大明女子,无论贫富贵贱,嫁为人妇时,皆可着皇室服装,凤冠霞帔’。”

  又过了许久,女子走到了河中间的莲叶上,然后寂静地站在那里不得靠近。

  “敢问姑娘可是明朝之人?为何不入轮回,在这寂静深夜一人游魂至此。”清歌走到河畔,望着河中女子,先开口。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女子不答,却是柔声念起诗来,声音轻柔,婉约容颜在月映下几分落寞。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清歌轻声续后段。

  “想必姑娘有未完心愿?故、游荡人间不肯归去。”素水道。

  “姑娘今日与我等相逢,亦算得一种缘分或者说命数。”素莲道。

  “阿弥陀佛。”清歌望着女子。

  清歌三女神情由原先些许惊诧,到好奇,到现在的归复平静如水。

  “我乃明末清初之人。”红妆女子莞尔一笑,似乎想要让自己看着依旧是人之模样。随即努力思索,似在回忆过往--

  “明朝崇祯末年,清兵入关攻破京城,从此明朝灭亡。满人当政,剃发易服,蛮横腐败……内忧外患,吸洋烟,崇洋媚外,唯独面对家庭,生活、爱情……--我,百感交集,亦无处可去,无从念起!朝代尚且亡故。何况爱情……”红妆女子停下,神情些许茫然不知所措。思绪变得繁杂,“我为何在此?尔等是何人,为何在此?”

  “啊!苍天知道?”素水和素莲神情无辜。

  让阴灵回忆是件艰难的事,尤其是痛苦般的回忆。

  “我们三人自普陀山而来,经过此处,与姑娘相逢想亦是种缘分。”清歌道。随后望着红妆女子,等待下文,“姑娘刚才说到自己由明末清初一路慢慢走来,以及爱情。”

  “小女名唤,织娘、字朱。”红妆女子道。

  “玉砌朱门深,慧女织红妆。”清歌微笑。

  织娘身影清晰些,虽是翩若惊鸿站在莲叶上,却是和真人无异。更多几分古代仕女的婀娜多姿。格外圆润的脸庞在寒月下几分清冷与绝美,抚摸着手腕间玉镯:“十里红妆,在我即将成为人妇之时--尘世颠沛流离又沧海桑田,我一见钟情的君子,一夜间便不知所踪,自此人间消逝般,复不得见!……此后,我便思念成疾郁郁而终。之后我孤身一路走来,--纵使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见朝代更迭,歌舞升平与烽火连天、声色犬马与醉生梦死。沧海桑田。一切尘念休矣。”

  “南无观世音菩萨!”清歌双手合十,“你可愿跟随菩萨的引领,证得菩提。步入轮回,他日或许可有与心中之人相逢之时。信女清歌我,愿度你一切苦厄。观其因,修得三生果。”

  女鬼织娘低头,作了个万福礼:“织娘,在此皈依佛门菩萨。”身形又回归缥缈。

  清歌双手于身前连结一“无畏印”和“与愿印”。随后念起《往生咒》……

  “感怀。”织娘的身影慢慢消逝。

  清歌双手于身前并拢莲花状,结印莲花。

  织娘的身影化作一道青烟飘荡在河面上,片刻飘去,然后传来一阵平静的欢笑声,消逝。

  月兔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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