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饭食让人胃口大开,郑昀先开了魏家那旧宅子事的口。
“刘县长,宋泉她现在做着染布坊的生意,可现在这场地太小了。魏麻子枪毙的时候,那魏家杂货铺老掌柜留下的旧宅子现在不是空置着,又没人住,宋泉她想要了那块地方做染布坊。”郑昀停下手里的筷子向对面的刘县长说道。
“原来是这事,上次你给我提起的时候,我不是随口说了一句吗,那魏老掌柜的旧宅子给宋泉用。”刘县长回忆道。
枪毙魏麻子的那天早上,葛师爷就登了刘县长的大门,虽然对于宋泉之事有些含糊其辞,但看葛师爷那天的神情和话语,也能猜出宋泉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县警备的人把魏家的家庭情况地产房屋报上来的时候,他就做了个送水人情。那宅子空了也是空了,给了她住又何妨。
宋泉开了口:“是的,刘县长你当时说把那宅子可以先让我用了。”
刘县长对于眼前如花似玉的宋泉自然是有几分怜惜之意,立马说道:“那宅子给你用,但是地契不能给你,毕竟是魏家之物,你完全可以用来开染坊,至于租金你就看着给吧,县政府正在办学堂,这租金钱就用在学堂上面。”
宋泉听了这话,心底也是有几分高兴。那本就是魏家的宅子,虽然魏家是没人了,但人家的宅子她也不好意思霸占。当即说道:“刘县长,这事还得多谢谢你了,你放心,将来染布坊要是做大了,这办学堂我肯定是会出力出钱的。”
这事也就算有了个结果,三人碗里的汤都已见了底,热汤进了肚,蜷缩着的四肢都伸张了开来,脸上都泛着一团红。宋泉起身给了饭钱,三人一道就出了店门。
外面这会的风也停了,天如同一匹黑布笼罩在头顶。回县政府的路跟回铺子的路是一条路,所以三个人都走在一块。东街是李县最繁华的地段,所以到了晚上这边的店铺开着门亮着灯的不少。几个人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刘县长平常也算是个有些学识的人,随意说了些听闻趣事,宋泉和郑昀听着附和着。
闫二爷前段时间都在堡子里面呆着,县城是没来过几趟。这段时间呆在堡子里面,就跟那王八壳里面的王八一样,一天只能露个头,天天呆的憋屈的慌。正好砖窑缺人手,带了看堡子的兄弟今天下了山去了砖窑帮工。
这会正一道拉了马三爷跟葛师爷往烟馆走去,说是烟馆其实不止烟馆,一楼里面是供给客人抽大烟的,这二楼是姑娘的去处。客人上了瘾飘飘然自然是想云雨一番,二楼正好就是提供这种便利的。这楼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朝暮楼”。
闫二爷的老相好就在这楼里,名叫梅花。这二楼就归她管。年纪大约三十来岁,但骨子里面的那种浑然天成的风韵不是年轻姑娘能有的。马三十七和葛师爷本就是闲来无事,这被闫二爷拉来朝暮楼也是无奈之举。
三人正好就快走到门口,突然,闫二爷手里的把玩的银角子掉落在了地上,闫二爷背过身去捡,抬头之间看见对面走着的宋泉三人。
闫二爷也是个直性子的,当即对着马三爷说了一声,“三爷,你看前面那人不是你绑上山的那姑娘吗?”
马三十七顺着对面看了过去,宋泉比郑昀矮了半个头,笑着对他说着什么,远远看过去颇有些小鸟依人的味道。
马三十七看着对面的身影愣了有几秒回了神,“刘县长。”响亮的声音在街道想起,路过的行人有好奇的都朝这边看来。
刘县长耳朵也是好使,立马回了头看了过来,楼门口的灯光映照在马三十七的身上,看得人特别清楚。
马三十七快步走了上来,葛师爷也尾随其后。
刘县长看着喊他那人身后的葛师爷先开口问道,“这位是?”
葛师爷笑着说了一声“这是我往日的老朋友,这不是敬仰你刘县长的神采,想结实一番。”
马三爷眼神一丁点都没有投射到宋泉和郑昀身上,全当二人不存在。对着面前的李县长抱拳说道“鄙人马尚起。”
刘县长也是人精,立马笑脸相迎。
马三十七开口道:“刘县长,今日我做东,让这朝暮楼上的备下一桌酒菜,您还得给了小老弟这份面子,多喝两杯才好。”
葛师爷也是这般说道。
刘县长不好推辞,对眼前的马尚起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假意推辞了一番便答应了二人。
马三十七看着刘县长身后二人似有意道:“刘县长这身后二人是你的朋友,可得一起来,不然可得说我不够礼数了。”
宋泉是不愿跟土匪有什么牵连的,虽然上次只是惊险一番,没出什么大碍。但这种人还是离远一点才好。郑昀对眼前的这人不清楚底细,这眼前的马尚起对他怀有敌意,虽然不知道这敌意从那来。但是人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
宋泉沉默了没有吭声,郑昀不冷不热的摆摆手说了一句:“还是不要了,我们二人就不与你们一道了。”
葛师爷双手背在身后,立马笑了两声说道:“这位兄弟这是对我们有什么偏见呀,今天只是陪着刘县长喝几杯酒尽兴一番,有什么好推辞的。”言语之中满是不容拒绝之意。
刘县长也是有意想结识眼前这人,也说了一身:“就是喝两杯就而已,你俩也去就算凑合人多份兴致。”
刘县长自然是不知道这朝暮楼是干什么用的,他是从别的县调过来李县的,这才呆了短短一年多一点。还以为这朝暮楼只是一般的酒楼,马上他去了升职去了省城,郑昀接替了他的位置,还是多要跟李县的这些富家之士多多认识才好,以后的工作也好开展。
宋泉和郑昀听了刘县长此话,自然是知道无法在拒绝,也只能跟在他们几人身后朝着朝暮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