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他还未生得这般俊秀出尘,连同身量都被拔高了不少,整个人宛若棵劲瘦笔直的白杨,林立在雨后朦胧的山谷之间。
周围的觥筹交错都仿佛和他无关。
路莞尔欣赏完毕,忽然一惊一乍起来,“沈非誉旁边那个女生,好像就是祁四小姐哦。”
“诶?”
江晚眠的眼睛一定,果然看见一个和她们年纪相仿的女孩儿。
黑黑长长的头发扭成一股麻花辫,斜在肩头,她穿着一件秀着大片荷花的清白色袄裙,看不见正脸,不过气质倒是干净舒服,安安静静,却显得几分拘谨,与四周的珠光宝气格格不入。
路莞尔也不觉奇怪,她说,这个祁四小姐本就是在乡野里长大的,这几日耽搁在北江,正赶上沈大帅过寿,估摸着也是第一次参加这般盛大正式的庭宴,扭捏是很正常的。
江晚眠歪头想了想,虽是如此,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沈非誉呀。
他往祁小姐的盘子里夹了一快白脱土司,好像还和她说了几句话。他高她许多,说话的时候还会礼貌性俯身,距离不远不近,而祁小姐却躲躲闪闪,红着脸地点了点头。
她就是傅绍清的未婚妻?
江晚眠心想,她的胸可一点都不大!那个傅少是个人间祸害,不知领略过多少倾城姿色,从小到大身边美女如云,连沈非誉都知道他的德行,喜欢肤白貌美胸大腿长,很肤浅的。
显然正牌的四小姐并非那样的尤物,反而寡淡得很,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江晚眠想着想着,就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嘿嘿,他活该。
路莞尔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人傻笑什么呢?她摇摇头,一把扯过她的手,“咱们也去那边。”
诶诶诶?去哪儿?
江晚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风风火火地拉走了。
祁小姐统共在北江停留了三两天,这期间沈大帅极尽地主之谊,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不说,更是直接把沈非誉从军校调了出来,专门带她四处兜转,曰其为领略国都风土人情。
他对于祁小姐不过是当作完成任务一般例行公事,周祈年倒是很上心,恨不能一天十二小时作陪。
周公子山珍海味吃惯了,来点淡粥小菜尝尝也不错。祁小姐虽然是个乡下丫头,但也是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一想到她还和傅绍清有关系,朋友妻,不欺白不欺。反正姓傅的对他一惯不怎么厚道,那他也要不厚道。
大帅生日宴上,周祈年一直围在祁小姐身边献殷勤,诚然,旁边还有沈非誉阴魂不散,非常碍事。
他搭讪的方式也老土,和人家姑娘嬉皮笑脸道,“巧了,我的名字也有一个祈字,和你的姓一样,你看我们多有缘分。”
“啊...我姓程。”
他一愣,然后干笑一声,“这个怕是你养父养母的姓吧?要改一下了哦。”
祁小姐很认真地告诉他,阿爹阿娘对她有养育之恩,虽然她是姓祁,但她也姓程,再说了...
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我的祁,和你的祈是不一样的。”
一板一眼,正正经经。
沈非誉低头,看着一脸黑线的周祈年,低低笑出了声,“你不用理周祈年。”
他立马瞪了他一眼,“多事,你笑啥?”
“强行有缘罢了。”随意点评了一下他勾搭祁小姐的招数,沈非誉的语气慵懒得毫无波澜,“你不如说,巧不巧,我们都是人类。”
这下连祁小姐也忍不住笑了,“噗嗤”一声,眼睛弯弯的,似两轮明亮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