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新世界的种种事宜,等许之行回到许公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跟他一起回到许公馆的,还有周凝。
将车子停好,许之行一扭头,却发现周凝已经靠在座椅上睡着了。他伸手抚平了周凝紧皱的眉头,折腾了一个晚上,小丫头一定是累坏了。
许之行下了车,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将周凝抱了起来。
“嗯?到了吗?”周凝睡眼朦胧的问道。
嗯了一声,许之行并没有把周凝放下来,而是一路抱到了二楼的客房里。
周凝实在是困极了,只觉得许之行的胸口坚实又温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很快又睡了过去。
许之行将周凝轻轻的放在客房的大床上,帮她褪去了鞋袜盖上了被子。想了一下,许之行又伸手解开了周凝领口的两粒扣子,想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
指尖轻轻的触碰着周凝颈部温热细腻的皮肤,许之行的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明明抱都抱过好几次了,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心神恍惚了起来。
抑制住心底的那股冲动,许之行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周凝,转身大步往书房走去。
“四爷,都招了。”许川见许之行进来,走上前去回道,“彪子坏了规矩,偷偷在场子里贩烟土被人抓了把柄,以此要挟他杀掉易宝光并嫁祸给周小姐。彪子本来就对易宝光不服气,就答应了条件。
他先是派人接触了周晓,将周小姐约到新世界。然后他假意请易宝光喝酒,在他的酒里掺了工业酒精,等易宝光神志不清的时候把他和周小姐一起锁在了包厢里,然后往里面薰了媚药。
我已经派人查看过了,那间包厢确实如彪子所说,窗户都已经封死,只是卫生间窗户还开着,周小姐可能是从那里逃出去的。
另外,彪子说背后之人特别嘱咐他说周小姐身手很好,”许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为了防止周小姐逃走,专门将包厢选在了三楼。”
许之行瞬间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说,阿凝是在强忍着身体不适的情况下从三楼的窗户翻了出去,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我们还在那个服务员的身上搜到了一个装着毒药的注射器。根据服务员的交代,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如果等到他开门的时候易宝光还没死,他就利用第一个进门的机会给易宝光注射毒药。但因为周小姐回来得及时,他没来得及动手。”许川说道,“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周小姐既然已经逃脱,大可以一走了之,为什么还要冒险回来?不过周小姐如果没有回来,那易宝光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还能为什么,救护车就是阿凝叫的,她必定是已经发现了易宝光的不妥,所以才冒险回来救他。”许之行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冰冷之意,就连许川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所以,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彪子说,他从未见过那个人的正脸,每次接触都是在晚上,所有交给他的信息也都是报纸杂志拼贴出来的,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辨认身份信息的东西。”
“哼,”许之行笑了一下,眼底一片狠厉,“只要他出现过,就没有我许之行查不到的人。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害阿凝。”
又吩咐了一些事宜,许之行终于回到了卧室。
简单冲了个澡,许之行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条纹丝绸睡衣,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坐到露台的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他的左手里握着一块小小的羊脂玉牌。玉牌非常古朴,上面没有任何纹饰,但可以看出玉料极好,触手温润。长方形的玉牌因为长期的把玩,四角已经变得圆滑细腻。
这枚玉牌是母亲贺氏留给许之行唯一的遗物,据奶娘说是贺家的传家之宝,不知道已经传了多少代了。按照母亲的遗志,这枚玉牌应该在许之行大婚之日交到他的妻子手里。
许之行是个正常的男人,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曾经历过年少懵懂。但就是那一点点情思害得奶娘丢了性命,从那之后他便对所有的女人敬而远之。
后来他的地位越来越稳,再也没有人能轻易威胁到他。而他也看透了世间百态,那些对他有意的女人们,要么拜金世俗,要么天真幼稚,要么娇气做作,他一个也看不上。
他的妻子,如果没有足够的胆识能力,还不如不娶。
他原以为,这枚玉牌一辈子都送不出去了,今晚的事情却让他的心底又泛起了一丝涟漪。
若他是个旁观者,周凝今晚面对危机时的种种表现,他简直要称赞一声精彩。
冷静,大胆,心细而且思虑周全,就算是他处在周凝的位置上,也不一定会比周凝做得更好。
如果他是周凝,恐怕也不会亲自打那个电话。
就像周凝说的,一个是信任的下属,一个是认识不久的小姑娘,到底如何选择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可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握紧了手中的玉牌,许之行站了起来,走到床头柜前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
“帮我查一查旧金山有没有一个叫周氏集团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