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上温棠便被鞭炮声吵醒了,心想着还要早早的去拜年,她顶着个鸡窝头赶忙梳妆起来,乖乖穿上新衣,一蹦一跳朝着正厅走去,也遇着了许多人,凡是戏馆里的师哥师姐她都拜了年,自然红包是少不了的,待到正厅时,温棠的上衣口袋早已塞得满满的,她的心里早已高兴的开花了。
“什么事让棠儿如此欢喜啊?”苏玠走过去将温棠抱起,“原来是这个,哈哈”苏玠望见温棠的口袋里的钱“原来我们的棠儿还是个小财迷。伯父这里也有为棠儿准备的红包哦,就等着棠儿拜年了。”温棠心里不禁诽腹下,毕竟不能和钱过不去,嘴甜道:“苏伯父,新年好!年喜年喜!”说完双手便捧着。
“你这个小机灵鬼,伯父给你。”这边苏陌刚进正厅就听见自家父亲的笑声,不用猜都知道父亲身边的是棠儿,他迈动小腿连忙跑到苏玠旁,准确的说,是温棠身边,一大早就看见棠儿,心情真好啊!
苏玠看见自家儿子哈巴狗似的,甚是无奈,又不得不把温棠放下,好让温棠和自家儿子培养感情。
很快,苏芸和苏伯母端了早点走了进来,秦闫彬也扶着苏老爷子用早点,随后,苏琏一摇一摆也进了正厅,一大家子坐齐了,苏老爷子发话了,“明天是大年初二,但戏馆还是以前的老规矩,接活拜年。这第一家是慕容府,又恰巧慕容老夫人八十大寿,虽说上海三大府制,但这慕容家最有威望,也最危险,这戏唱不好,恐怕我们红蜡戏馆在整个上海都待不下去,苏玠你明天唱第一场,芸儿和闫彬唱第二场,这第三场便由我来吧。”话音刚落,苏玠就站了起来,“不行,我不同意,父亲,你怎么……”“怎么了?!你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我告诉你,我还宝刀未老,如果我不上,整个戏馆还能找出第二个人接替我的位置吗?还有,苏琏明天看好陌儿和棠儿,莫让他们跑出去玩冲撞了慕容家人。这事就这么定了。”苏玠叹了气坐了下来,苏琏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雪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锣鼓敲响中,苏玠扮了妆,戏台上,缓缓踩布,张口唱道:“拂~霓裳,庆~生辰。庆生辰~是百千春。开~雅宴,画堂~高会有~诸亲。钿函~封大国,玉色~受丝纶。感~皇恩呐~。”他又徐徐转过身:“望~九重,天上~拜尧云。今朝~祝寿,祝寿~数,比松~椿。斟~美酒,至心如对~月中人。一声~檀板动,一炷~蕙香焚。祷~仙真。愿~年年今~日,喜~长新呐!”
苏玠既能扮旦角又能唱生角,这祝寿戏唱得慕容老夫人眉梢染上三分喜色,对慕容熙说道:“我只听过红蜡戏馆花旦苏衣洁那是上海一绝,没想到,这苏玠也可以扮生角,苏忠年许是不用担心红蜡戏馆后继无人了。”
慕容熙在一旁俯首:“母亲说的是,苏玠很有苏老爷子旧时风采。”这时,管家李宏走进慕容熙身边,在慕容熙耳边附语,慕容熙起初脸色稍变,随后便回复正常。
对李世说:“没事,复儿不会乱跑,他有分寸。你带着人找到他,在一旁默默看管,如果少爷有危险,要在第一时间保护。”“是,老爷。”李世应声,随后退了下去。
这边,慕容复在戏台下听戏听得无趣了,便偷偷溜进了戏台后,隐约中,他闻见一抹清香,幽幽传来,慕容复神识全无似的朝香源走去。
“你是何人?”慕容复听见一个清甜的女孩声音,寻声望去,坐在木凳上,吃着糯米糍的温棠也正视着他,慕容复敛着脸,轻咳一声。
正色道:“那你又是何人?”“嗯?我?我是温棠,温是萤火不温风的温,棠是春风棠棣萼的棠。”女孩脆声说。“你呢?你呢?”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少年傲娇的交臂抱胸,居高临下。温棠看着慕容复脸上的高冷模样,仔细瞧了瞧他的眉,芸师姐硕我的眉很适合唱旦角,他的眉更适合哎,心里想着,便伸出手去摸。
慕容复皱起了眉,心里诽腹着,哪来的野丫头,这么不知分寸。手里还拿着白乎乎的糕点,嗯?等一下,刚才的清香好像就是这糕点的香味,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十二岁的小少年明显是馋了温棠手中的糕点,却还掩着小心思,依旧正言声色:“喂,你吃的这是什么,白乎乎的。”
“大哥哥,我有名字哦,我叫温棠。”温棠眨眨眼,继续咬了一口糯米糍。
哦~“你叫~温…棠,是吧。你吃的这是什么?”毕竟是十二岁的孩子,想要也是会写在脸上。
温棠哪里看不出慕容复的心思,“大哥哥,这是糯米糍,尝尝吧,棠儿很喜欢吃,大哥哥一定也会喜欢的。”温棠到没有点破,问慕容复是不是想吃。
慕容复也不故作高傲了,接过温棠吃了一半的糯米糍,咬了一口,哇,这味道…
“大哥哥,好吃吧?!棠儿没有骗你哦!”温棠笑着说,被这么一问,慕容复反到傲了性子,“一点都不好吃。”说完,带着剩下的糯米糍跑走了。
“哎,我的糯米糍!”不好吃你倒还给我哎,温棠在后面跺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