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骑白马,走三关。
我改换素衣,回中原。
放下西凉,没人管。
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苏君知唱了一首徐佳莹的《身骑白马》,苏君知这副身体的嗓音还是不错的,唱完后,她刻意装成浑厚的男声说话。
“不知竹先生以为此曲加入戏中如何?”
竹心白听完都呆住了,与他一同呆住的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昆芷兰难以置信地在苏君知面前竖了个大拇指。七姨太对她露出欣赏和感激之情。
“好!好!太妙了。我唱戏曲数年,从未听过这类曲谱,词曲都数上乘,还请问此词此曲是否为苏先生所做?”
“恐怕要让竹先生失望了,此词此曲皆非我所做,是苏某无意中听到的一首曲子,若竹先生觉得可以,也不枉苏某为此戏献上绵薄之力了。”
苏君知对眼前这个竹心白也是充满未知与好奇,不知从他身上可得知多少金洁的事。
“曲高和寡,知音难免。若苏先生愿留下此词曲,竹某感激不尽。”竹心白示意让人呈上笔墨。
苏君知提起笔,正专心将词写下时,突然戏院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今日的戏已唱完,还请公子明日再来。”戏院的管家见一位公子在门口张望,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帮人。
“我今日来不是来听戏的,是来找思思的。”这位公子手上拎着一对“唧唧”欢叫的鸟儿,看着也不是有多讲道理的人,不务正业,铜臭味较重的纨绔子弟。
“思思姑娘并不单独会客,明日有思思姑娘的戏,公子喜欢,可以来捧场。”
这位公子也不恼,往管家手上塞了些银两,就不管管家的阻拦,走到戏台下方,冲着苏君知她们所在的后台大喊。
“思思,快出来啊,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公子晃晃手中的鸟笼,两只小鸟在里面欢呼雀跃着。
“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公子还是请回。”帷帐中传来甜美如甘霖般的女声。
“晚上才好玩嘛,带你去赏赏花灯,我不走了就坐在这儿等你。”那名公子随便往戏台下的板凳上一坐,吹着口哨逗着笼中的鸟儿们。
苏君知瞧见一名俏皮可爱的女子从帷帐后走出,可她脸上一抹阴郁。
这里的戏子果然都挺美挺有自己的特点的,与七姨太的楚楚动人,成熟风韵不同。
思思姑娘嘴角下一对若隐若现的梨涡,身穿紫红色的旗袍,真像一只灵巧的小蝴蝶,可却是刚被雨点击落,翅膀受损的小蝴蝶。
就在她准备走出后台,站到那名公子面前时,竹心白快步上前拉住她,将她按在后台的凳子上坐着。
“你给我站住,太阳都要落山了,女孩子家的,这个点出去做什么?”
“师哥,你就让我去吧,我跟张公子的事,你们也是都知道的。”思思姑娘低头,轻轻又无奈地对竹心白说道。
“不许去!有我在戏院一天,你跟张公子就没什么事!有什么事我跟他解释。”竹心白准备为思思出面。
“师哥,你别去,我...我想嫁给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现在还小,嫁人的事还早呢。”竹心白瞥了一眼苏君知她们,同在后台的还要很多戏子,他可气急了,没想到这个丫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张公子他说了,家里的太太现在都是不分大小、平起平坐的。”思思弱弱地说着。
“糊涂,弄上手之前,什么好听的说不出来,你一个唱戏的过去给人家当妾,就等着受气吧。”七姨太看不过去了,都是戏院同门,怎愿看到自己的师妹赴汤蹈火。
“师姐,你在金府里,不也还挺好的嘛,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师妹,婚姻大事不得胡来,我当时出嫁是师傅有难,戏院不保,迫不得已,而你呢?你爹娘从小把你送到戏台,吃在戏院住在戏院,现在师傅走了,你就得多听听师哥的。”
七姨太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她希望思思能多听几句劝。
其他在后台的同行们也都纷纷劝阻思思,“嫁给张公子有什么幸福可言,他是富家子弟,妻妾成群,你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
思思捏着衣角,踌躇委屈地那滴泪珠即将要滴落下来。
外面的男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召集门外的那一帮人也进戏院落座。
他清清嗓子,冲里屋嚷嚷道,“思思,你怎么还不出来啊,可别让我进去找你啊!”
竹心白先走了出去,站在张公子面前,恭恭敬敬地说:“我家师妹已经休息了,张公子请回吧,张公子既然仰慕我家师妹,明日师妹的戏曲,定给张公子留上佳座。”
“别跟我扯这些,她的戏我听得还少吗?你赶紧让思思出来,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我带的人可不是白来的。”
张公子身旁的那些人都纷纷站起身来,将竹心白团团围住。
阿桔先冲了出去,用剑挑开张公子那只无礼扯住竹心白衣领的手。
苏君知倒是不急,慢慢地边写歌词,边坐看这场好戏。
这偌大的戏院也不是作秀的,若是被这么容易被一些豺狼虎豹给威胁了,也不能在这生存多年而不倒。
就在阿桔将竹心白拉离张公子及其众人之时,戏院里的打手们都从暗处一一站了出来。
思思见两人颇有剑拔弩张之势,颤抖着双手握住七姨太,“师姐,都是我的错,你快出去劝劝师哥吧。”
她看见一旁的苏君知,又转身对苏君知道,“苏先生,您今日是这里的贵客,您还和二当家交好,你去跟我师哥说说,他肯定会听你的。”
苏君知心想,这个思思现在可真是病急乱投医,她与竹心白才认识一天,还是整个戏院的外人,她说什么能有什么用?
“思思姑娘,我能去说什么,你师哥是为了你好,这帮人不赶出去一次,今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你麻烦的。”苏君知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梨花带雨的人儿。
“不不不,我是真的要嫁给张公子的,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