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迅速召集部下开会。
整个会议室坐满了出身入死的弟兄,都是些带兵打仗的军官。
傅雨祁见人已来齐,径直开口:“各位,今天傅某人叫你们过来,是有要事商议。”
“师长你尽管吩咐,弟兄们效犬马之力!”
“说得对!”
他摆了一摆手,这话却十分中听,“在傅某人眼里没什么师长上级,只有兄弟手足。想必各位已得知打南边刮来了反对二十一条的飓风,大街小巷都是游行队伍,直差跟小日本打起来了!”
张晋誉道:“老百姓就是民心,万不可粗暴的镇压。”
傅雨祁点点头,“饿殍遍地,天下本不太平,再不能出现无辜的伤亡,哥几个听傅某人的,不管上头下调你们谁去镇压学生,你们谁他娘的也不准去!”
顿了顿,又道:“烟阳是咱们东北人的地盘,他小日本敢打主意强占,咱哥几个就跟他干!一枪一炮都要打在日本人身上!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一致附和,既然傅雨祁发话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白了!”
第二日,亚细亚日报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共和与君主论》。此报原本就是袁世凯的御用报纸,旨在为复辟活动大造舆论。
文中提到:“中华如用君主制,较共和制为宜。”
该言论更是引起轩然大波,犹如白糖丢进油锅里,炸得噼里啪啦。
没过几天,便有消息传到傅雨祁跟前,说革命党派人袭击了亚细亚报社。
傅雨祁深知袁世凯称帝是孤注一掷,故而静观其变,坐在桌旁悠闲地吃茶。
府里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他的生活并没有多少变化,只一头扎进公务,成日泡在指挥所。
窗外有风,窸窸窣窣作响,心弦忽地悸动,他问长青:“可有美国来的信?”
“没有。”
明知长青否定的答案不会有差错,他还是不可置信地亲自翻了一遍信件。
最终,是有些失落的。
……
这边厢,沈挽筝正在实验室做药理实验,与她同一组的也是个留学生。
只听那人小声道:“你听说了没?”
沈挽筝手执止血钳和剪子,一脸专注地分离兔子的颈总动脉,她显然已经适应了学医必备的心理素质,面对各种血肉组织不再手足无措。
问道:“什么?”
“国内大乱了,云南三声炮响,蔡锷宣布讨伐袁世凯,南方各省也跟着宣布独立,这跟晚清那时候,差不离。”
“哎呀——”
一声惊呼,是沈挽筝不小心剪断了动脉,热血喷了两人一脸,那留学生高声叫了起来。
引来众人的注意。
“对不起,对不起。”
沈挽筝连连道歉,情急之下,用止血钳夹住那段血管,进行了结扎。
很快,兔子抽搐了一阵,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教书先生只是笑笑,因为这样的突发状况,早已司空见惯了。
唉……
她叹息,手边的实验报告也溅了血。
之前从报纸上得知,日本对德国宣战,趁机占领了青岛,如今又祸起萧墙。
内忧外患,国步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