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容眨了一下眼睛,感受到眼眶里剩余的最后一小滴泪流落,她撇了撇嘴“我哭的难看,你笑的也不好看。”
听见陆锦容说玩笑话了,小翠就放心了。她知道她家小姐虽然文静单纯些,但并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人。只要小姐振作,她相信,总能等到有人来还她家小姐清白的一日。
城西戏园里,俞老板的大戏落幕了,台下的观众都意犹未尽,有不少人都不走,还坐在那儿翘首盼着俞泽风再登台来两句。这是常有的事,平日里倒没什么,只是这天蔡老板有事,急着闭园,于是他想了个辙,叫报幕的上台说俞泽风已经离开戏园了。此言一出,蔡老板如愿闭园。
蔡老板回家去了,俞泽风还在后台卸妆。他一边听着蔡老板安排的人汇报着陆锦容当下的境遇,一边不住的皱眉。
那丫头怎么会那么倒霉染上鼠疫?
“陆家没找大夫去瞧吗?”
“找了一个,那大夫确诊是鼠疫了,陆家就把陆锦容关到后院里去了。”
“只找了一个大夫?”
“是,据说是陆家大小姐找的大夫。”
俞泽风细想总觉得不对。陆家三个孩子,陆夫人是出了名的疼爱陆锦容那丫头,现在那丫头被查出这个病,陆夫人不可能就这么把她隔离在后园不闻不问的,而且陆夫人又在这个档口出门去了,这是奇件怪事,其中是疑点重重……
夜幕降临,陆家门口的两盏大红灯笼依旧像往常一样透着光,照亮陆家门口那块方寸之地。
陆夫人不在,陆玲容和陆青荣两人也是难得放松,便坐在厅里喝茶议事。
“大哥,锦容这事可不好办啊。”陆玲容端着茶杯,低头吹着杯里的浮叶。
陆青荣整着衣服上的银色六星铜袖扣,抬眸看了眼陆玲容“这事,我们做不了主,是死是活的,那也得等母亲回来才能拿主意。”
“等母亲回来?呵。”陆玲容随手搁下茶杯,冷笑了一声“一切要是都依着母亲的意思,这以后,我们两个在陆家还有地位吗?大哥,你自己看得开,那也要为和朗考虑不是吗。我说句不好听的,虽然和朗是个哑巴,但他好歹也是母亲的亲孙子,可他现在是多不受母亲的待见,他这才几岁,照这样发展下去,我看着,咱们陆家以后可没有和朗的位子了。”
陆玲容的话算是说到陆青荣的心坎上了,陆青荣正为陆和朗发愁。
陆和朗其实是个聪明孩子,但从小就没了娘,后来又生病失了声,这小小年纪就这样多病多灾的,在陆夫人那里就落了个不祥的名儿了。
“那依你看,该怎么办?”陆青荣顾虑的多,是不敢出头出主意的。
陆玲容捏着丝巾帕子看四下里无人便朝陆青荣那边凑近了些,又压低了声音道:“依我看,咱们就该在母亲回来之前,悄无声息的把锦容给处理干净了。”
闻言,陆青荣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倒是知道他这个妹妹做事手段狠辣,可他没想到已经是狠辣到这种地步了,竟把除去至亲手足之事说的如同要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