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寒拿着信的手就这样一直僵着,仿佛不会动了一样,信上的字让他下定了某个决心,把信纸烧掉之后,他换了身出门的衣裳,拐出了巷子,往北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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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对不起,芸儿又要走了,这一次,芸儿只能不告而别,我也舍不得您,明天您醒了,就让邻居帮忙找女儿吧。说起来芸儿真是不孝顺,都没好好陪过您,好不容易要脱离组织安心嫁人,心又给了别人,现在又要为了他远走天涯,若是日后还能相见,芸儿一定不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天气凉了,早晚多穿件衣裳,柜子里我留了二百两银子,您什么也不用做,平安在家等我回来吧。这里,除了那个人,谁也不知道,您放心住着就好,等我回来。”
封好信封,郑芸珊拿起傍晚收拾好的小包袱,里面只有两套换洗衣服和五十两银票,一些散碎银子,依旧是那身女学生装扮,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家。
门刚关好,郑母就从炕上爬了起来,站在窗边,不知是在看关好了的门还是在透过门看远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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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寒和相廷芝成了元大人的左膀右臂,年轻一代的得力干将。已经没有人再拿李清寒的出身说事了,大家清楚,李清寒已经彻底归入了京城一系。
七月流火,刚刚趋于平静的东方国度即将迎来新一轮的风浪。
京城内外,军政大权已经全部收归元世泽一人之手,满清旧族徒有虚名,没有实权,慢慢的他们都会成为过去;军队指挥权由相廷芝掌握,几个月来加紧操练,新军已经初具规模;衙门上下已经换了一批新面孔,满清旧臣已经清洗完毕,忠于大清的遭受贬谪,心怀二心的权做了儆猴的鸡,吏治前所未有的清明了起来……
广东政府终于正式确立了隋锦城的总统职位,一些人因为当初力荐元世泽被排挤出了中央,原本国外会社的成员们顶替了这些人的职位;隋锦城空有军权却不会使用,已经被几名手下架空了军队,如今指挥权旁落,只有行政权力还在自己手上,空能调兵却掌不了兵,终究遗憾;所幸外有当初社内骨干支持,内有贤妻操持家务,隋锦城本人也是个不爱打仗的家伙,倒也落个自在;共和政体不比封建之国,制度尚不完善之时,多的是整天的会议,闹的人头疼……
住在紫禁城里的太后和小皇帝愈发透明起来,太监已经取消,早先在宫里的没有被放出去,只是新人补充不进来,小皇帝少了许多新玩伴;当下只能从满军旗和蒙军旗抽选宫女,汉军旗几乎全部被解散了,遗老遗少们不愿自家女儿去做粗重活计,宫女越选越少,也让宫里的主子们更加不满意;公主格格们有愿出国的元世泽都同意了,偌大的紫禁城愈发清冷荒凉……
全国各地的百姓都在逃难,京城、广东两地的百姓害怕哪天变成革命的炮灰,纷纷往乡下逃;小城的居民怕万一打起仗来城墙低矮不够安全,携家带口往大城里逃;种地的百姓庄稼被糟蹋了,没有安身立命之处,漫无目的的各处逃窜;家里有钱的想着往国外逃,没钱的想抢了钱逃,怕死的往大地方逃,吓破胆的往山里逃……一时间,全国各地的车马市赚了个盆满钵满。
当然了,除了那两位大总统大阁臣,各地也出现了很多割据的小军阀,他们有的是从官场卸任回到家乡,跑马占圈划地为王;有的是有心在乱世寻找崛起之机,等个好机会把别人的东西抢来,自己取而代之;还有的单纯是害怕了,守着自己家东西产业还不够,拉拔着亲友邻居聚在一起,寻求温暖的;更有占山为王,落草为寇者不计其数……
像戚玉山这样的小军阀,只占一城或一省的军阀不计其数,北至漠河,南到海疆,东望大海,西跨沙漠,到处都是小军阀,带着大股小股的部队招摇,有些部队甚至穷的连制服都没有,山西已经算是中等偏上的地方了。
这几天,无双正主持部队挨个量体裁衣,准备冬装。这军装每年发两次,一次发一件,各个大营轮着发,两年一件新的。这年头吃饱饭就是好事,何况两年就能换一套新衣服呢?戚玉山有心让无双管理后勤,先安排他做些琐事,跟着人学,以后再上手就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