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门“砰的”一声,倒是将顾绮罗的嗤笑掩在了门后。宋二姨太恼怒的下了楼,顾太太听见脚步声便抬眸去看,不成想意外撞见一张很戾的面容,顿时一怔:“宋姨太?”
宋二姨太自觉失态,掩唇一笑,故作无奈的走近,牵住顾太太的手语重心长道:“顾太太,怪我,都怪我。”
“这怎么能怪你呢?”
宋二姨太长长叹息道:“顾小姐性子固执,又年少,想来是对那人动了心思。”她故作忧虑沉思片刻,为难道,“我有个法子,不知顾太太觉得如何?”
顾太太“哦”了一声:“什么法子?”
宋二姨太低低道:“顾太太舍不得顾小姐,倒不如在那人身上动动心思,叫他看清自己的身份,别再心生它念,想要攀龙附凤。”
顾太太眼睛一亮:“是个好方法,那……不如我去与他谈一谈?”
“不可。”宋二姨太道,“顾太太,你是什么身份,那人又是什么身份。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去与他谈,叫顾小姐听见了,母女二人岂不是生了嫌隙?而且,他怎配得上你的亲自接见。你若放心,不如交给我去办。”
顾太太被说得心服口服:“宋姨太,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宋二姨太顺从的拍了拍顾太太手,俨然一副闺中密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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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深睁开眼时,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浑身仿佛有无数个伤口在剧痛。他稍稍动了动,每寸皮肤都是撕扯的剧痛。
他是在清晨出门时遇到意外的,人烟罕至的街巷中,一个年过百半的老伯猛地从拐角冲出来跌倒在地,他倾身去扶时,脑后便是重重一击的钝痛,眼前漆黑一片。
现下他被捆在了四面铁墙的密室里,对面站着一个修长的背影,西装革履,戴着西洋的圆顶礼帽,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梳至一侧。
听见铁链的响动声,那才掐紧了手中的雪茄,走上前,将滚烫的烟头狠狠的烙印在他的裸露的手臂上:“小伙子,你很有胆子。”
男人慢条斯理的摘下礼帽夹在臂弯,露出一张冷漠而讥诮的面容。
赫然便是宋学瑞。
“你是叫……林云深吧?”宋学瑞轻轻吐字,“胆子不错,敢跑去百乐门惹事,还帮着那个丫头片子。”
林云深任由烟头烙印,淡漠不语。
宋学瑞不以为然,轻笑一声:“那个小丫头冒充梅儿跑进去,惹出了事。你倒是聪明,又故意放出消息,把梅儿给我引过来,差点坏了我的正事。”
见林云深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并不介意,施施然的掐灭了雪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盯着林云深波澜不惊的面容,慢慢牵唇,“因为你犯规了。顾家的主意你也敢打,真的是活腻味了。”
林云深冷冷道:“宋副司长,你也算是个高官,怎么还会留意我们这些市井百姓怎么样。”
宋学瑞含笑拍了拍他的脸颊:“生了一张小白脸,难怪讨女孩喜欢。这次只给你个教训,你要是再敢接近顾绮罗,坏了我的好事,我就把你丢去一个好地方,让你日日赔笑,比下贱的戏子还不如,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