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彦搂着女人的腰,啜了一口紫红色的酒,喂到女人嘴里,轻轻拂去女人的披肩,“跟了我,有没有后悔过?嗯?”
穆嫒音吞下酒,红色的唇在光下显得很诱人,披肩掉在地上,露出白润细腻的胳膊,“我可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接着一颗一颗解开她身上的盘扣,刚解开两颗,宋亭瑞满身风雪闯进来,下人追着拦,“宋先生!宋先生!您不能进去!”
高峰彦捡起地上的披肩,披在穆嫒音身上,“我有事要谈,晚一些你再来我房里。”
门被推开,那个丫头低着头,“先生,我实在没拦住。”
高峰彦摆了摆手。
穆嫒音走出去丫头也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宋大少爷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梁先生的妻子你也能看得上,还真的是来者不拒呢。”宋亭瑞坐下来。
“我不介意,长得美身材好的女人我都不介意,但是最欣赏的还是你的弟妹,长得确实是美,气质也与我身边的女人与众不同,那才叫见之忘俗,还是宋亭文眼光好,娶了这么漂亮的妻子。眼下他美人在怀,手上有权有势,这一切原来可都是你的。”
“他对做官没兴趣,他要将军营里的事情全都交付给我。”宋亭瑞点了一支烟,随后吐出了一圈一圈的烟圈。
“可是宋大少爷别忘了,当年是他的母亲嫌弃你的母亲出身低微害死了她,为了让她自己的儿子回到安阳,还在船上做了手脚,要不是我父亲,你现在还在海上尸骨无存呢。”
宋亭瑞没有说话,眼里却多了几分狠厉,“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接下来不是要对付沈青山这个老家伙么,你有什么法子?”
“哈哈哈哈哈,我有的是法子,不会脏了你我的手,不跟我们站在一起的,都是敌人,既然是敌人,我们就要好好利用。”
宋家。
外面下着大雪。
宋亭文在书房里写东西,燃了些炭火,手边是她煮的茶,茶气氤氲。
“快要过年了,总觉得没有一些年气,许是因为现下实在不太平,但是过一些时候,这些不太平的事情,总归是与我无关了。
我要同嫣嫣和母亲一道,去到广州,去过我们想要的日子,我很愧疚嫣嫣,我当时费了心思将她娶回来,却让她伤了心,她近来心情也不好。我以后定会好好对她,让她开心起来。”
卧室里。
沈织锦在整理被子和枕头。
“小姐,让老爷送些漂亮的被面来就好啦,我瞧着这些都有些褪色了。”白芨摸着丝绸绒面说。
她摇了摇头,“我们不会在这里很久了,等过了年,我们就回沈家了。”
床边的抽屉里,放着一封和离书。
宋亭文还在幻想以后的生活,有人敲响了他书房的门,是冯易辰。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廿八那日,是个好时
宋亭文转着桌上的玉白菜摆件,眼神深沉了几分。
他走到卧室,灯还亮着,沈织锦在床头看书,很是认真,头发柔顺地垂下。
宋亭文很久没有看过她这样自在,“要不要吃些点心,我上午去钟记买了些糕饼,是你爱吃的。”
沈织锦摇头,“吃饱了睡不着觉,床上也会有饼渣子,还是明天吃。明天母亲会去天宁寺,我陪她一起去。”
“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了?”宋亭文心虚,因为他也信过。在娶她的时候,在失去孩子的时候。
她顿了一下,放下书,“他们死了之后,我就无比希望有转世轮回。”
宋亭文看着她难过的眼睛,他最难过的,是他们的孩子,连接着宋亭文和沈织锦的纽带,无论他们以后生疏成什么样子,只要有了孩子,他们就永远都会连在一起。
廿八凌晨就开始下雪了,鹅毛大雪一片一片飘下来,到了早上就已经覆了厚厚一层了。
她起的很早,在妆台前梳着头发。
今天要陪纪氏去天宁寺,下雪了也得去。
早上七点就出发了。
宋亭文送走了她们,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木匣,跟冯易辰一起出了门。这是段鸿昌当日同他交换的东西,他既已决定带着妻子和母亲去广州远离纷扰,就沾不得这些东西。
到了云杉路,走进了一家饭馆,他拂去衣袖上的雪,走了进去。
前面在算账的伙计看来了人,满脸堆着笑,“客官,想吃些什么?”
宋亭文开始小声对暗号,“要二两秋月白。”
“您要陈酒还是新酒?”
“各来二两新陈酒。”
那个伙计一听便懂,抬手指向楼上,“客官,二楼醉江寒厢间,您稍等等,贵客还没来,已备好酒菜。”
宋亭文坐在厢间,手指摩挲着木匣。
他觉得自己好像很自私,可是这个世上,他的确最在乎沈嫣嫣。
眼见着将要把安阳的百姓交给他的大哥,他竟有些不安。
恍惚之间,门被人推开,他看到来人,惊了一惊,是他的岳父沈青山。
“父,父亲。”
沈青山用警惕的眼神朝外边扫了一眼,“进去再说。”
宋亭文没有想过,交接的人会是沈青山。
“我这些年辗转多地,并不是为了拓展我的生意,而是暗中资助维新派人士,带着嫣嫣一起颠沛流离,总觉得对不住她,”说着掏出了一个东西,“这是城东的邹氏典当行,老板是我多年的好友,我为嫣嫣和未来的外孙留的产业,是我前几年打拼下来的,我知道这条路之艰险,每次差点被发现之际,我就带着嫣嫣远走到别的地方,她前些时候来信说要与你和离,你来求娶她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对她好会疼爱她,”
说着,沈青山跪下来。
宋亭文连忙扶他起来,“父亲,你这是做什么?”
“这些年,若不是有她在我身边,我这条命早就无所谓了,有人已经顺藤摸瓜摸到了我这里,所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被我宠的性子骄纵,我将她托付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女儿,哪怕日后你们夫妻离心,也一定要护着她!”
“父亲,不论你今日有没有这番嘱托,我都会对她好疼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