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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公平的命运不由世界赐予 而是自己争取(下)

Norns命运的信件 彼岸小秋 4100 2024-07-11 10:25

  诗蔻蒂是宇宙中一颗默默无闻的苍凉星球,好似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她并非行星,而是环绕行星公转的一颗卫星,身处乌尔德双卫星系统,距离行星约三个行星单位(一个行星单位=乌尔德直径)。更远处则有颗直径更小、轨道更广的二号卫星——蓓露丹迪。

  由于潮汐锁定,诗蔻蒂总有一面永远朝向乌尔德,人类称之为背面,而朝向蓓露丹迪的一面则称为正面。

  诗蔻蒂水资源匮乏,地形以沙漠、岩石和山脉为主。受行星强大引力作用,诗蔻蒂表面时常刮起时速超越一百日轮每秒的【星际风】1,还得承受被乌尔德所“弹开”的陨石侵袭,本身并不适合生命居住。

  面对严酷恶劣环境,诗蔻蒂人躲藏于沙丘、石窟和峡谷内寻求有限生机。此时,夜空中始终不离不弃的银白星球,开始成为人类的精神寄托。

  由于文明从星球正面崛起,古代诗蔻蒂人并不知道行星的存在。他们将天空中唯一星球——蓓露丹迪奉为天神崇拜,逐渐发展为全人类的信仰——蓓露丹迪教。蓓露丹迪教引导着人类,漫漫长途迁移躲避灾难,他们发现了巨大宏伟的建筑群,将其称之为遗迹。

  遗迹为何存在于诗蔻蒂已无从考证,然而遗迹并不能庇护安全,阻挡星际风侵蚀。它们只是单纯存在于星球之上,逐渐风化消散。

  直到某个月明之夜,命运中的神之子——阳衍、被蓓露丹迪神所赋予使命的圣女诞生,激发出操控遗迹的能量。

  阳衍诞生后,遗迹为生命支起坚不可摧的屏障,阻挡星际风和陨石等气候灾害,创造出一方净土。诗蔻蒂人生活在遗迹内部,建造都市、搭建房屋、畜牧种田,终于告别了动荡生活,遗迹文明得到快速发展,演化成统一的政府组织——遗迹城邦。

  世界秩序随着遗迹文明逐渐成型,遗迹城邦负责管理都市秩序,蓓露丹迪教负责管理阳衍。两方紧密合作,共同引导遗迹文明的蓬勃发展。

  诗蔻蒂人则在蓓露丹迪教的精神洗礼下,始终坚信诗蔻蒂是世界中心,蓓露丹迪是天空神明。

  直到人类足迹踏至星球背面,他们才发现蔚蓝天际上悬挂的另一颗更加硕大的行星。原来乌尔德才是世界中心,而诗蔻蒂不过是卑微“小妹”,不足挂齿。

  蓓露丹迪教惧怕信仰受到威胁,于是成立神秘组织消灭违抗宗教者,暗中监视星球各地阳衍。这个神秘组织,名为【瓦尔基里】2。

  ————————————

  诺恩斯三天前来到诺欧通,作为圣都亚格拉希尔神秘组织瓦尔基里成员,他没有名字、没有亲人、没有家园,只拥有诺恩斯这个代号,以及必须完成的使命。

  十五年前,圣都发生震动整座星球的“芬布尔之冬”,两位阳衍不幸遇难,差点引发圣都之灾。年仅五岁的亲历者诺恩斯亲眼目睹全过程,遭到组织软禁,最近才得以释放。自由的代价是必须完成组织下达的重要任务,前往遗迹小镇诺欧通搜集关于某件圣器的情报。

  初来乍到时诺恩斯感到浑身别扭,不同于戒备森严的大都市,诺欧通洋溢着和平气息。当地人善良淳朴,对外来客视如己出。几番打探后,他很快便在小镇里找到另外几位与自己一样格格不入的外来客——反政府组织流萤。

  流萤成立于芬布尔之冬事件之后,由一群特殊身份之人组成,他们被称之为【流民】3。虽然都由母亲子宫诞下,平等出生于诗蔻蒂的普通人类,流民却是被神所抛弃的存在。

  蓓露丹迪教和遗迹城邦认为流民是神的敌人,不允许他们居住于遗迹内而将其遣散。失去家园的流民,被迫漂泊于这颗苍凉荒漠星球之上自生自灭,如同萤火虫般渡过短暂一瞬的人生。

  于是反抗者集结起来,自命为流萤,不断活跃于各处遗迹制造事端窃取圣器,渐渐演变成规模庞大的反政府组织。

  面对持续增强的威胁,政府开始增强武装力量遏制流民势力。蓓露丹迪教扩充遗迹守护队,遗迹城邦则派遣联邦军队入驻都市剿灭反抗者。

  只不过,跟踪监视流萤并非诺恩斯此行诺欧通的任务,他的目标是诺欧通遗迹圣器——冈格尼尔沙漏。得知圣器亦是流萤目标后,决定跟踪在后静观其变,一路尾随至阳衍之室。

  ————————————

  “诺恩斯?”

  眼前男生面露疑惑,他留着蓬松头发,皮肤黝黑粗糙,想必受尽荒野骄阳和星际风侵蚀,在年轻肌肤遗留下沧桑痕迹。耳垂上显眼的青色小鸟坠饰,不像是男性拥有之物。

  “我来自瓦尔基里,任务是夺回你手中的冈格尼尔沙漏。”诺恩斯再度出言威吓,如果能避免争斗或许是最好结果,“如果不肯交出,恐怕你今晚离不开这城墙之上。”

  “瓦尔基里…?我记得听首领提过,那是圣都的神秘部队…原来它叫冈格尼尔沙漏。”年轻男生似乎并没有收到恐吓,微笑着喊出方才知晓的圣器之名,“我叫尼奥尔德,如你所言是流萤成员,自然也是你们嘴中低等的流民。”

  “尼奥尔德…”诺恩斯重复一遍对方名字,并决定牢记于心。

  “我不会交出圣器,它对我…不,对我们很重要,是所有流民未来的希望!”

  “光靠圣器对于流民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集齐足够多遗迹圣器,就能创造属于流民们的理想乡,到时候只需要劫持阳衍…”尼奥尔德紧握圣器手舞足蹈,精神变得异常亢奋。

  “信口开河!阳衍在守护者层层保护下,岂是区区流民能够触及!”

  “你们瓦尔基里永远不会理解流民的痛苦。公平的命运不由世界赐予,而是自己争取,既然遭到世界抛弃,流民就要开创新世界。”

  尼奥尔德转身想要从绳索坠下城墙,诺恩斯抢先一步移动到身前,堵住对手逃脱的唯一路径。

  “可恶…连活路都一丁点不留吗?【最高主教】4的走狗!杀人机器!”

  诺恩斯没有反驳,杀人机器这个比喻并没有任何错误和偏差。为了完成使命,他确实可以不眨眼地下手除掉任何潜在威胁和敌人,但眼前尼奥尔德并不是敌人。流民和瓦尔基里,本质上是同类。

  “活路有很多,靠窃取遗迹圣器来编织不切实际的幻想,反倒断送活路。”诺恩斯斯试图缓和语气,降低对手紧绷的情绪。

  “…”

  “就在诺欧通西南角。”顺着城墙他指向西南角高地,在小镇诺欧通很好辨识,“那里居住着部分流民,他们被允许生活于遗迹内,这就是真实的诺欧通。”

  “流民…被允许生活于遗迹内…”

  过分震惊于现实,尼奥尔德注意力转移向城墙下都市,给了诺恩斯抢夺圣器的机会,他趁机拿回冈格尼尔沙漏。

  意识到宝物脱手,“小偷”脸部浮现出迷茫、焦虑到愤怒的转变,即便在夜色之下也能清晰地看见脸颊涨得通红,这似乎是他不善于掩饰的自然反应。

  “居然骗我,卑鄙的瓦尔基里!”举起幻术面具,尼奥尔德准备殊死一搏,再次抢回圣器。

  诺恩斯却不准备给他任何反击机会,移动脚步拉近彼此距离,用剑柄撞击手腕。面具因为手掌失力跌落在地,发出清脆叮铃声后,化为青烟消逝而去。

  “这个面具…本身就是幻术啊,好特殊的圣器技能。”

  “别太得意了瓦尔基里,今夜算我认输,但流萤的反抗绝不会停歇,我一定会夺回沙漏。”尼奥尔德无心恋战,退至城墙缺角处抓起地上绳索准备撤退。

  “喂,尼奥尔德。”诺恩斯在小偷离开前留下最后之言,虽然他不确定对方是否听到,“关于流民生活于诺欧通之事,我没有说谎,你可以亲眼去求证。”

  冰冷的石英石城墙和恢复平静的诺欧通夜空,蔚蓝行星乌尔德缓慢地自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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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欧通,这座规模仅万人的小镇,拥有硕大城墙的古老遗迹。生活在都市里的诗蔻蒂人是幸运的,他们贪婪地享受着庇护,过着安详和平的生活,却并不知晓背后有阳衍不为人知的付出。

  而更多人连这份幸运都不曾拥有,他们生活在遗迹外,随时可能死于灾难离开世界。也许尼奥尔德说得没错,世界从未赐予公平,对于神之子阳衍和瓦尔基里亦是如此。

  城墙之上温度驱寒,诺恩斯重新披上遮挡印记的围巾,举起手中闪烁微光的沙漏。为了这天,他足足等了十五年。

  “又见面了,希芙大人。”

  他面向沙漏自言自语,玻璃瓶内清澈见底的气体依旧自由漂移,没有丝毫变化。

  “呼呼…你们年轻人体力好,也该体谅下中年人吧。”回应他的是声音浑厚、喘着粗气的中年男人。

  诺恩斯没有转身,始终朝向宁静小镇,嘴角不由上扬:“你还是老样子,每到关键时间就掉链子,不是迟到就是走开。没说错吧,雷克斯队长。”

  年已四十的遗迹守护队长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银质盔甲发出尖锐撞击声,打破方才不久的宁静。

  “我在这守了十几年安稳日子,突然来一出当然应接不暇咯,可别太苛刻了。”

  “十五年,转瞬即逝啊。”

  “没错,十五年…”雷克斯结束调侃玩笑,恢复严肃神情,定睛看着沙漏,“终于还是要来了吗?重新回到它原本的地方。”

  “不,那是肮脏的地方,它不该回去。我需要做的是净化,让未来不再重蹈覆辙。”

  诺恩斯握紧沙漏,彷佛有股微弱的气息,穿透手掌直抵灵魂深处。

  她如此熟悉、如此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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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星际风:时速超越一百日轮每秒的超强飓风,经常在诗蔻蒂表面出现,威胁着人类生命,但奇怪的是遗迹内不会受到星际风影响。

  2、瓦尔基里:活跃于圣都亚格拉希尔的神秘军事组织,只听命于蓓露丹迪教,负责铲除一切威胁到教宗和阳衍圣女的威胁。绝大多数人没有见过瓦尔基里真容,因为见到的人都已经被杀死了。

  3、流民:被神所抛弃的低等人类,不被允许居住于遗迹内,被迫漂泊于诗蔻蒂野外,忍受星际风的威胁。

  4、最高主教:蓓露丹迪教的最高人物,掌握着所有阳衍和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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