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刀刃插在地上,白色的刀刃在空中挥舞,大量的虚畏惧着,躲闪着,面对冥土的目光下意识的退后,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可是在这黑色的静寂之地,没有人能够逃脱,没有哪只虚可以避免死亡。
生与死之间,只有在刀刃落下后才能解开谜底。
“不,我不想要进化了,让我走!”
一只老鼠形状的亚丘卡斯哀求着,虽然他的声音无法在冥土的领域内传播,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那副屁滚尿流的倒霉模样。
不过作为他的同类,也作为与他同一等级的大虚,所有人都冷眼看着,哪怕他的身边还站着往日一起行动的同伴,可是却无一虚伸出援助之后,毕竟当他们站在这里的时候,性命就已经不再自己的手中。
冥土的刀刃缓缓抵在这位伏地哀嚎的虚身上,最后却轻轻抬起,哪怕这个家伙做出多么不堪的举措出来,既然其身上没有缓星需要的东西,冥土自然不会将其杀死。
白土的话只说对了一半,缓星既是他的斩魄刀,又不全是,说到底缓星是在冥土用白土的虚之力后,搭配上自己的灵魂才被创造出来的斩魄刀,与冥土化身为死神后用死神的力量凝聚的斩魄刀并不相同。
作为白土的虚之力的容纳,缓星本身也不会将冥土的实力再次提升,而是将原本并不属于冥土的虚之力交付到冥土手中,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冥土只有在施展始解后,并达到某个条件后才能将缓星召唤出来的原因。
而如今随着冥土将白土斩杀一次,并剥夺了对方大部分力量后,缓星自然就取消了这一条件,所以冥土的斩魄刀也就此变为一对斩魄刀。
当然缓星距离完整的斩魄刀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正如冥土现在哪怕成为队长,综合实力也不过是平均偏下的水准,完全是靠着那悍不畏死的状态和奇特的斩魄刀能力猜能够在一众妖孽的队长中站住脚。
所以冥土的对立面,白土自然就更加弱小,在被蓝染改造赋予那强大力量之前,这个家伙甚至连出现都无法做到,自然也就能够看出来作为虚他是多么的弱小。
所以如今拥有着白土全部力量的缓星实际上也弱的要死,如果不是因为冥土的死神之身足够强大的话,那么缓星内存储的虚之力也不过就是一只亚丘卡斯罢了。
作为虚,那么就一定要吞噬,尤其是只有亚丘卡斯的级别,更是如此,所以为了让自己的斩魄刀彻底进化,也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冥土也就用这种方式吸引大量的亚丘卡斯的虚前来送死而已。
而进化成为瓦史托德的关键,冥土不知道,可是手中的缓星却无比清楚,也因此冥土那看似随即的杀戮,实际上都是由缓星来进行判断的。
一天下来,如果到来的虚有一半是缓星需要的,那么冥土自然就只会杀死这一半,如果不够,冥土才会随机杀戮几只虚让数据达到一半。
如同网络开奖一样,看似人人平等,实际上其中的概率早就是被人定好的罢了。
冥土挥动着刀刃,五体投地的虚察觉到冥土的动作,想要挣扎,不得不说这只仿佛长颈鹿一样的虚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有着纤细的长脖子,但是速度却快得惊人不说,那长长的脖子不仅仅没有成为他的累赘,反而让他变得仿佛冲锋的骑士一样有着极其恐怖的杀伤力。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家伙的脖子太长的缘故,血液无法有效供给到脑部,当然也有可能是血液供给太足,毕竟这个家伙的眼睛是相当罕见的红色的,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缓星判定为拥有“特质”的虚。
只见这个家伙四肢着地,强劲的肌肉不断收缩伸长,朝着插在地上的冻星袭去。
因为有着冻星的存在,所以这些家伙无论有着多么强大啊能力,在冻星的范围内都只能变为普普通通的虚,所以这只虚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将冻星破坏,让自己能够调动周围的灵子然后逃跑。
不过很可惜,这个家伙选错了目标。
冥土的右手缓缓张开,从那黑色的手甲中延伸出一道其他虚无法看见的黑线,随着冥土的指尖将黑线钩动,冻星也从地里拔出来,朝着冥土的手直直飞来,最后在那只虚震惊的目光中,冻星融入名图的手甲中,原本宛若戴上橡胶手套的手掌突然布满倒刺,狰狞且恐怖,仿佛某种缘故的龙类。
“不要。”
明明已经在我的领域中待了这么久,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冥土看着挣扎着,想要求饶的虚,一个伪·飞镰脚来到对方的脸上,此时这只虚看似低着头,实际上却是四肢绷紧,肌肉压缩,仿佛瞪羚一样的尖角对准冥土。
随着冥土来到他的身前,这只虚也在地上留下四个坑洞,消失不见。
“呀嘞呀嘞,又是一个蠢蛋啊。”
今天前来赌命的,一如既往还有那只树蛙一样的大虚,此时的他瞪大着自己的双眼,看着那一道残影。
“冥土大人可真是恐怖啊。”
在树蛙虚的眼中,完全看不到冥土的存在,明明那只身形都变得仿佛一条长线一样的虚,他都能够看清这个家伙身上的每一块肌肉运动的样子,却依然无法看清冥土的动作。
“真是不知道大人招收手下的标准是什么,希望我能够合格吧。”
树蛙思索着,又看向自己的身体,此时他的身体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硕大,无论是上肢还是下肢都逐渐朝着人类的身形靠近,最为明显的一点就在于他后背那麻麻赖赖的甲胄也逐渐圆润,露出的肩胛骨也近乎与人类一样。
就在这只树蛙一样的虚思索着自己的进化时,远处的战斗也已经达到尾声,那只与长颈鹿与七八分相似,不过脑袋与狍子可谓是一模一样的虚已经被冥土杀死,期间冥土挥动着左手,白色的缓星划过这只虚的身体,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这只虚的身体内缺失了某些东西。
随着这只虚的死亡,剩下的虚都放松下来,当然还有不少则是越发的提心吊胆起来,这些虚被冥土的灵压压制变得极其的虚弱,其中有两三只虚甚至以及微微后撤,打算离开这里。
即使很幸运的避开了冥土的杀戮,但是也要在同类的攻击下活下来才有命享用这些同类的尸体啊。
“那么,晚餐开始吧。”
冥土看了眼天空,不知何时,原本白亮的天空瞬间变得昏暗,只剩下一轮残月挂在天边。
“因为都是一群妖魔鬼怪的缘故,所以根本不需要所谓的逢魔时刻,黄昏时分吗?”
冥土看着身边已经发生战斗的大虚,默默的等待着这些家伙们结束第二场无聊的战斗。
随着战斗逐渐接近尾声,这些虚开始带着自己的战利品以及从冥土这里获得的赏赐,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离开,而冥土也将两柄刀刃别在腰间,恢复成人类的模样看着他们。
“冥土大人......”
树蛙一样的虚匍匐在冥土的脚边,那一双大长腿实在是太过引人瞩目,以至于其微微挺起的胸部都显得较小很多。
“......你这个家伙,不应该是雄性吗?”
冥土看着在自己脚边五体投地的虚,好奇的询问到。
“在下似乎是雌雄共同呢。”
虚缓缓抬起头来,那一如既往的树蛙脸以及凸起的眼球看起来还是那么猎奇。
“请问大人您身边需要部下吗?”
这只黄绿相间的虚轻声询问着,声线也在男性与女性间来回切换,显得无比奇怪。
“你这个家伙不是眼看着就要成为瓦史托德了吗?”冥土俯下身子,这只虚也立即将头埋在土里,颤抖着身体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过于低了。
“是的,可是这都是因为您的存在,才能够让卑贱的我有进化的机会,所以我想要在进化完后侍奉您。”
树蛙虚大声说着,冥土的目光也变得相当奇怪。
“下一次,说不定你就会因为随机而死去哟。”
“没关系的!我只求您能卑微的我一个机会就好了,如果在这期间死在您的手上,于我来说倒也是一种幸福呢~”
明明脑袋近乎全部扎进土里,但是冥土却莫名的猜出这个家伙那宛若痴汉般变态的表情。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呢,那么你的名字?”
“海姆斯·格尔福,大人,我的名字叫做海姆斯·格尔福。”
树蛙虚大声说着,无比兴奋的抬起头,舌头也在外面微微甩动着。
“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这个家伙不要随意甩口水啊,很恶心啊。”
“是!冥土大人!”
费了半天的光景才将那个无比麻烦的家伙送走,冥土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离开的虚,一时间也不知道接受这个家伙到底是对还是错,只不过看起来是真的麻烦啊。
也就在冥土思索的时候,背后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无比迅速的俯冲下来最后又轻轻落在地上。
“冥土大人......”
半跪在冥土身后的正是有着巨大羽翼的缇鲁蒂·桑达薇琪,此时的她也将将来到破面的边缘,身体也已经变得无比纤细修长。
“这些剩下的虚就都交给你了。”冥土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缇鲁蒂,长时间的注视不仅仅让她的头越发低下去,白色的面具上更是透出一丝红晕。
“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冥土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做到什么?”缇鲁蒂微微抬头看着冥土,此时的冥土只剩下右脸下那一点点面具没有消失,茶靡花一样的图案在面具上勾勒。
“就是说啊,对于鸟类来说,翅膀应该是手臂吧,然后鸟爪不应该就是双腿了吗?你是怎么做到在拥有了翅膀和利爪之后还进化出腿的啊?”
冥土看着缇鲁蒂那巨大利爪下的一双玉腿,完全不明白这个家伙的进化方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我也不知道啊!难道冥土大人不喜欢吗?”
双腿来回交错着,看得出来缇鲁蒂对于自己的双腿似乎也相当在意。
“不,很漂亮的一双腿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进化成这个样子罢了。”
冥土默默的伸出一根大拇指,对缇鲁蒂的双腿表示称赞。
“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
看着扭捏的缇鲁蒂,冥土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不过那么开心,应该是好事吧?
冥土不由的想到,目光随即落在远处那一群朝着自己前来的虚身上。
“冥土大人。”
不需要冥土拔刀,这只虚就主动下跪,表示对冥土的尊敬,当然除了他以外,身后的那群家伙倒是相当冷漠的看着冥土,不时发出几声嬉笑让人听着感到厌烦。
“你们不跪下吗?”
冥土看着他们,出声询问着。
“你在说什么?我们可是拜勒岗陛下的......”
“那么就别跪了。”
风轻轻吹过,这些虚在死前可曾看见,世界那一瞬间的变化呢?
冥土缓缓将刀刃收回刀鞘之中,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名依然处于跪姿的虚身上。
“说说吧,你的来意。”
冥土的手轻轻搭在这名虚的肩膀处,一滴冷汗伴随着同伴凄惨的叫声缓缓划过白色的面具。
“是!冥土大人,我们的拜勒岗陛下邀请您前往怹的宫殿一聚。”
“宫殿,是虚夜宫吧,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冥土点了点头,手也默默的从这名虚的肩膀处挪走,缓缓的站在他的身前。
“挑选一个吧。”
“什么(O_o)??”
“你的同伴,挑选一个吧,我允许你挑选一个当做自己进化的基石,毕竟你这个家伙也要快破面了,不是吗?”
冥土看着这名虚,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多久没有进食了,还是说......
“抱歉,我已经无法进化了。”
看着这名虚的面具,头顶上三只弯曲的大角,如今中间那根已经被人折断,这代表着这个家伙已经彻底断掉了前进的道路。
“原来如此呢,那么是因为什么呢?战斗吗?还是说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所谓的安全感,而选择自断一角呢?”
冥土询问着,可是在这只虚看来却好像无数钢针直戳心窝。
“去吧,去选一个虚然后吞噬吧。”
冥土没有等待这个家伙给他答案,只是默默的让他去带走一具尸体,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冥土所在意的了,是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重新找回自己的食欲也好,还是将其带回给拜勒岗也好,这些都与冥土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人呢。”
冥土默默想着,背后的不时传来缇鲁蒂撕咬咀嚼的声音。
虚圈的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吵吵闹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