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图想试试,无论如何,也要赌一赌,他想趟过这人间炼狱!
但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少司命,如果想进去就必须少司命带着他飞进去。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无辜的把她搭进自己的私事里面,合适吗?
正在钟图不知该如何抉择的时候,少司命一把带起钟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那片雷海。
“你……”钟图震惊,随即怒道:“我说过要你送我过去了吗?放我下来。”
少司命一言不发,看也不看,带着钟图飞速接近那一片雷区!
“我让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钟图想挣开少司命,但是少司命无论如何也不放手,死死地抓住他。
“轰咔!”一声巨响,他们彻底踏入了这片场域。
雷电如练,火光通明,天穹之上道道银蛇奔掣,雷罚火劫。高温之下,呼吸都有些困难,钟图跟少司命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飞奔向天都峰顶。
“轰!”天地巨震,少司命随手拍散一道袭向他们的天雷,左掌一托钟图,再次向着天都峰飞去。
“轰轰轰!”一道天雷被击散后,立即引起了雷海的反应,无数的天雷滚滚而来。
天舞银蛇,黑暗中灼灼烈焰散发无尽光与热,声震上苍,天都峰顶,神雷真火交加。
此时的天都峰远远望去火光通明,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炬般熊熊燃烧,地面被烧的灼热,还未接近便感到一阵灼痛。
少司命微微皱眉,再神的身法也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飞行,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要找一个支点作为缓冲。
现在不能落地,天上又雷电交加,飞不了太高,着实是个困境。
“喂喂,你不会不行了吧。”钟图见少司命黛眉微颦,手中也有了丝丝细汗,不禁紧张的问道:“不行的话咱们就回去吧。”
少司命一只手挽住钟图的右臂,一只手对抗天雷,无暇顾及钟图说的什么,不过听了这话还是在心里哑然失笑。这五雷天火阵进来容易出去难,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少司命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雷海,幸好这只是五雷天火阵衍生出来的天雷,如果是真正的上苍神雷,人力根本不可能抵挡。
可是即便如此,这密密麻麻的天雷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这一道天雷威力虽然远不及自然神雷,但也足以将一块几百斤重的巨石劈得粉碎,少司命能够徒手与之相抗这么久不见颓势,已经足够让世人震惊了。
“喂喂,就快到了,你坚持下。”钟图可不知其中的厉害,只见就快要到达峰顶了,再坚持一会儿就是胜利。
就在这时,“轰隆隆~”的一声,雷海暴动,钟图只感觉到身体一窒,头顶上的浩瀚雷海猛然一缩。
随即,铺天盖地的天雷如倾盆之水般挥洒而下,漫山遍野、铺天盖地,天都峰峰顶千丈之内一片骤明,每一丝空间都弥漫了无尽的电荷。
如果这股力量不是倾泻在空中而是全部倾泄在地面,那天都峰顶会在一瞬间炸开,整个黄山都会被削去一节。
钟图只觉头皮发麻,这么一瞬间就连大预言术也来不及用,干脆眼睛一闭。心想,这下完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忽然感觉有个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钟图睁开眼睛一看,贸然一呆,秀丽奇诡的天都峰峰顶,巨石七零八碎,植被一片焦黑,早先秀丽的景色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
钟图只是愣了一刹,便回身看去,依旧是那一身淡紫色的罗裙,紫色飘香的长发,只是那嘴角轻纱上的浅浅血迹,黯淡的紫玉眼眸都在告诉着钟图:她受了不轻的内伤。
显然,在雷海爆发的一瞬间,少司命已然动用了极尽手段防御,奈何这雷海真不是人力所能抵抗,况且身边还有个钟图,少司命尽力让自己的真气护住他们周身,使之能在激烈的爆炸中幸存下来。
然而,巨大的冲击力全部施加在了少司命身上,如今只是重伤,没有垂死已经不错了。
钟图赶忙把少司命抱起来,拿出随身的药物来递给她,少司命又调息一会儿才勉强些力量。
此时雷海经过最后一次的爆发已经消失不见,少司命看了看,确认五雷天火阵已破,两人便再次启程,向着不远的天都峰峰顶最顶端前进。
“跟你说了别跟来,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还要我背你。”钟图一边背着少司命,一边往山顶上爬。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消受的不得了,话说美人就是美人,不仅手软,身子也软,钟图背在背上,感觉像是背了团棉花一样。
而且,背的过程中肯定少不了肌体接触,虽然少司命是把手垫在胸前,趴在钟图的背上,但是其他地方呢......少司命微微脸红。
钟图一边走,一边享受,一边嘴上抱怨。少司命便在后面无奈,明明是这家伙占了便宜,怎么好像一副吃了亏的样子呢。
本来就已经是天都峰顶了,再向上也远不到哪儿去,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天都峰神峰顶。
一脚登临天都神峰,钟图抬眼望去。
浩瀚的云海在自己脚下起伏,波澜壮阔间,汹涌沉浮,寒风习习,钟图双脚一动不动,如扎根在深山间的老松,眺望远方,双目如电,衣带飞扬,胸中豪气顿生,不禁长吟一幅林则徐的对联:“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声音朗朗,胆气十足,传遍四方,云海起伏,仿佛应着钟图的声音而震颤。
少司命在后面不自禁地看了钟图一眼,虽然听不懂这种体制的楹联,但是其中的气势确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气势比之当年的各路称王诸侯都不遑多让。
钟图喊完之后,长舒一口气,一直以来的压抑之情一扫而光。转过身来,对着少司命说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四周找找看看,我觉得那东西应该就在这里,但究竟什么地方我也不确定。你不要着急,我很快回来。”
少司命神色平静,只是微微点头,便走到一旁静静疗伤。
钟图见状也放下心来,开始四处寻找,寻找与记忆中那几个微景相似的景观,初始的时候通过记忆中那几个画面的大体景致能推断出应该是在黄山,也就是秦国时代的黟山,但是具体在那里还要细想那些微观图。
就这样,从半夜一直到天蒙蒙亮,钟图一直没有找到与记忆中微观图相似的画面景观。
可是,山体已经雷劫被毁得乱七八糟,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
“难道不是这里?不应该啊,我从见过的宏观图分析的气候、地形、植被、还有周围的风景,都与这里一般无二,怎么还会找不到具体地方呢?”钟图没办法,慢吞吞地往回走,边走边在心里暗骂布置这个阵法的人,祝你死全家。
低头沉思之间,没注意地面上的一块凸起岩石,不小心一个踉跄,“哎呦~”一下,钟图差点摔在地上。
恍惚之间,钟图瞥见身后有个人影,站在树林间向着他一笑,露出一排惨白的牙齿。
猛然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发现,除了一片岩石,就是为数不多的矮植物,没什么树,也藏不住什么人,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钟图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睡得少,出现错觉了。
慢吞吞地回到原地,见少司命还在调息疗伤,钟图也不好打扰,便慢悠悠走过去,想坐在少司命等一会儿。
可是还未等钟图走过去,少司命便悠悠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紫眸清澈见底,看着钟图。
“你醒了。”钟图笑了笑,有点累,一下子坐在地上,说道:“可能是我推断错了吧,再找一天,如果再找不到我们就离开。”
少司命依顺地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钟图拿出火折子,从包袱里取出食物,准备简单地吃点东西。
忽然,少司命伸手按住钟图手中的火折子,慢慢地站起身来,看着前方,周身青叶飞舞,隐隐间翠绿色的真气形成一条巨龙将二人守护在中间。
钟图转过头来,带着疑惑看向前方,猛然一惊,嗖一下蹦起来。
不知何时他们的前方已经多了六个傀儡人,慢慢悠悠,漂浮在半空,眼神冷漠,不带一丝感情,行动略有僵硬,缓缓向他们逼近。
少司命紫色长发飞舞,紫玉般的眼眸流转光彩,素手轻扬,一缕缕青叶首尾相接,瞬间化作六条苍翠巨龙,呼啸着奔向六个傀儡人。
傀儡人虽然行动僵硬,却因为浮在半空的关系躲避起来更为方便,几个侧身险之又险地闪开青龙。
一边躲避一边逼近,少司命神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俏丽的身影一动未动,纤指一转,一条苍龙猛然回身,苍龙摆尾,“啪~”一下缠住一个傀儡,“咔擦!”一生脆响,将傀儡人的身体生生截成两半。
随即其他傀儡一触即溃,不到半刻钟便被少司命杀的七零八碎。
钟图至此才长舒一口气,少司命刚要转身。
突然,钟图瞳孔一缩,大喊:“小心!”
少司命猛然回身,转身同时,一招万叶飞花流猛然自指尖祭出。
“咔擦~咔擦~咔擦~”六名傀儡人,十二截身体瞬间被斩得血肉模糊,断成了无数节,胳膊都没有一个完整的。
但是,还没完,碎肉一块块地飞起,只要有骨头,便向着少司命他们飞来。不时流出的脓血,将地面腐蚀出一片又一片焦黑。
“不好,傀儡血有毒。”钟图担心,刚想上前,却被少司命制止,恐被波及。
但是那些傀儡根本打不死,只要还有一节骨头便会继续扑上来,躲都躲不及。
正在钟图干着急的时候,忽然看到少司命对他使了一个眼神。
钟图还以为是少司命对他抛媚眼呢,但是一想,这么危机的时刻,显然不是媚眼儿。
随即,钟图看到少司命示意他检查一下四周,钟图瞬间就明白了。
既然是傀儡人,操纵者必然不能距离太远,这是让他去看一看幕后操纵者究竟在那里,好去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钟图紧张地四处张望,巨石、树木、草丛,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环顾四周,都快把整个天都峰顶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找到操纵者。
而少司命那边却越来越麻烦,少司命本来就重伤在身,现在又碰到这么难缠的傀儡,还要拖住他们不要让他们伤到钟图,已经很是吃力了。
如果再持续下去的话,任谁也耗不起。
就在钟图焦急的时候,忽然眼神一晃,隐约间瞥到对面山峰上有一个人影,黑色的人影如幽灵一般,若隐若现在山林间。
钟图调动真气,运起目力,猛然一看,霎时间感觉天旋地转,空间仿佛在折叠,他距离那个人越来越近,慢慢地,他感觉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
突然,他看到对面的人影的嘴角微微一翘,好似冷漠的一笑。
真气一撤,钟图猛然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又瞬间出现在原地,一身冷汗未干。
回身,发现少司命那边的战斗越来越糟糕,渐渐不支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在那里!”钟图一指对面山峰,喊道。
恍惚间,那个人影一飘摇,正好被少司命看到。
素手轻扬,万叶飞花流凝成一道通天彻地的巨龙,“轰隆隆~”带着惊天之威,如一道利箭一般直奔对面悬崖而去。
二三百丈的距离,以重伤之体一击将真气打出如此之远,之间毫无介质传递,如此功力可算是惊世骇俗了。
随即只听“轰!”的一声,对面石壁猛然坍塌,烟尘漫漫,伴着一声凄惨的哀嚎,“啊~”一道人影随着散落的巨石向深渊坠去。
而这时,那六名傀儡也停止了动作,“啪~啪~”团团碎肉落地,发出一阵恶臭。
少司命转身来,看着钟图,她刚才一直注意着钟图,她不明白刚才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没有几十年深厚的内力居然能一眼看到那么远,本身就是个很大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