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小镇,连泥泞的小路也是如此古色古香,微微柔和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荡漾在古镇内,古镇内人民百姓生活安宁,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淡紫色的高跟鞋与青褐色的石板相互碰撞,发出的“嗒~嗒~”声响,听起来如古筝奏出精灵般的音符。
钟图与少司命笑着,走着,灿烂如褐色墙上舞蹈的阳光。
少司命一身紫色半长裙,美得让人窒息,尽管在外人面前依旧神色平静,面遮白纱,但是再多的遮挡也难掩那种倾国倾城的美。
看得过往路人一阵神往,感叹所谓祸水级红颜恐怕也就是如此了吧。
钟图他们这次并没有伪装什么,因为自始皇以来,对这一片的海边小镇并没有实施多么严厉的整治。
而现在始皇亡,胡亥在赵高的扶持下继位,倾朝野之权打压迫害那些反对他的大臣,对这些海边古镇并没有什么兴趣,更何况这些地方货船客商往来,人流繁杂,管也不好管,是以这里的管制比较宽松。
如此,钟图跟少司命才敢在这里这么肆无忌惮的行走,欣赏着海渚小镇的古朴魅力。
不多时,他们找到了一间合适的客栈,入住之后,钟图无奈地订了两个房间,随后跟着少司命慢吞吞地走上楼去。
客房内,钟图洗完澡,披上一身月华色的公子袍,理了理开始变长的黑发。
腰带、收腕还有香佩,按照古代的年龄,钟图未到20岁,不能及冠,所以就免了戴小帽儿的麻烦。
走到窗边,看着这安宁的海边小镇,钟图的心理一片宁静,默默地关上窗,走到床边,盘膝坐下,开始调理气息。
自从黄山之行后,在钟图强烈的要求下,少司命只得教了钟图一套最基本的练气心法。
但是因为钟图实在不适合修炼阴阳术,所以在其他方面,少司命也只教了钟图一套身法——一苇渡江轻身功。
据说练到极致可以将身形化为半实半虚,仅凭一杆芦苇便横渡千丈宽的湍流大江,后世流传下来的达摩“一苇渡人”虽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重名之间或许有些许莫名的联系。
钟图为了能早日回去,也只能尽快地提升自己,而真气又是所有功力提升最基础的东西,所以现在钟图一有时间便练习吐纳调息,以求将自己的实力从不入流提升到三流实力。
不多时,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为这海边的古镇蒙上了一层醉人的古意,显得安宁而祥和。
床上盘膝而坐钟图悠然睁开双眼,眼中一缕银芒一闪而没。
慢慢站起来,神情严肃,周身筋脉真气澎湃,钟图感觉自己的身形恍惚都高大了不少,可是这钟形象没保持多久就坍塌了。
钟图嘴角一抹,略有邪恶的笑意,慢慢走出客房,猫着腰轻轻走到隔壁少司命房间的门外,眼中悄然升起一抹淡淡的银白色荧光,慢慢地,门窗开始变得透明,钟图开始用天眼通窥探起了屋内的景象。
好像找到了。就在钟图刚刚能朦胧地看到少司命身影的时候。
少司命好像有所察觉,俏丽的身影一动不动,素手一挥,一道劲气飞出。
“哎呦~”钟图还在门外挺直了腰杆窥探,结果一股暗劲袭来,钟图只觉空气猛然一震,房门一动没动,自己便“滴溜~滴溜~”翻了好几个跟头。
“这么厉害。”钟图拂了拂身上的尘土,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还未有其他动作,便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少司命俏丽的身影赫然出现,神色如常,平静地看着钟图,二话不说,也没等钟图解释,便一把将钟图带进了自己房间。
钟图还在纳闷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只见少司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钟图赶忙闭嘴,随少司命站在门后,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外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钟图转头看向少司命,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少司命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表示,眼神依旧紧盯着房门,像是在等待什么。
突然,少司命一把拉起钟图从窗户飞出,瞬间横移出百米,落在了不远处的房顶上。紧接着不到一息间,钟图他们原来所在的那间客栈轰然爆炸。
“轰~~~”火光冲天,碎石焦土四溅,红灼灼的铁器弯曲成一个可怕的形状,自废墟之中掉落。
隐隐有焦黑的血渗出,那些都是无辜的人。
“呼~呼~呼~”红彤彤的火焰映在钟图麻木的脸上,钟图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少司命一把拉到她身后。
钟图转过头来,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了一群人,黑衣黑面,眼神冰冷,手中短剑闪烁着幽蓝色光芒,不用想也知道是杀手。
钟图不语,少司命静静地看着这一群人,都感觉不大对劲儿。
他们才刚到这里不过两个时辰,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他们的踪迹?而且,就算发现,招来的也应该是秦兵才对,为什么会是杀手?
但是,这种时候显然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因为那都是废话。对方明显已经认准了他们,与其逃来逃去,不如主动出击。
少司命轻轻一推钟图,便用一股柔风将他送出了十几丈远,脱离了战斗圈。
只见对面那领头黑衣人向前一招手,他身后的那一群杀手瞬间化作一道黑影,虚空中残影道道,向着少司命飞奔去,手中短剑薄如蝉翼却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显然这都是终年奔波在生死线上的死士。
也没什么好说的,少司命纤指微捏手印,身周围瞬间腾起无数的青叶,功力演化到极致便衍生出了类似于法相的东西。
青叶聚拢,凝成几十条人大小的青龙。
青龙苍翠,栩栩如生,仰天嘶鸣“吼~”直接迎上了十几名黑衣死士。
“铿铿铿!”少司命身形不动,周身青龙飞舞,与无数黑衣人打作一团,青叶剑刃交锋之间迸发金石之音!
突然,一瞬间,那个一直不动的黑衣人头领身形霎那消失在原地,仿若化作了一道潜行的影子,无声无息却急速奔向那边的钟图。
钟图一惊,伸手一指,脸色冒然一阵苍白,喝道:“定!”
大预言术在这一刻又起到了关键性作用,黑衣人俯身急速奔跑之中,突兀地被一块凸起的瓦砾给绊倒。
“噗通~”一声,狠狠摔倒在房顶上,冲击力之大差点摔得胸骨碎裂。
不过这名黑衣人却丝毫没有迟疑,顺势一个翻身起来,刚想往前冲,却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道紫色的倩影,还未抬头便感觉后脑勺一阵寒风袭来,急忙低头一闪,同一瞬间掌中的短剑如毒蛇反手刺去。
“嗤~”少司命一掌堪堪削在了黑衣人脖子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自己身法变幻间躲开刺来的那一剑。
“轰~”少司命拉着钟图腾身而起,隔空一掌拍在地上,周围房屋瞬间坍塌,地面龟裂,扬起烟尘无数。随即一把托起钟图,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呼~”一阵狂风,烟尘被掌风吹散,黑衣头领目光如电,扫视四周,空无一物。手一招,又带领着十几名黑衣人消失在原地。
......
银月高悬,清辉皎皎,黑夜中的海边古镇显得比平时要更加宁静,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灯,昏黄的光晕点缀在黑夜的古镇中,显得更为无比祥和。
就在这黑夜中,两个人影正在疾步快行,正是钟图跟少司命,他们避开黑衣人之后便一直在古镇中寻找能栖身的地方。
其实,钟图很奇怪,当时的战斗少司命明明占了优势,为什么还要带着自己跑路。
可是,少司命对于钟图的这个问题只是轻轻摇头,没有过多的表示,搞得钟图一阵纳闷。
找来找去,在这座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古镇中也没找到能藏身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离去了,还是继续在搜寻他们。
不过钟图是绝对不怕的,只是少司命的要求逃跑而已。
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略有昏暗,不过还算干燥,只是地方不大,钟图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个枕头,坐在旁边的麻袋堆上,往后一枕,舒舒服服的就打算睡觉。
忽然看见少司命俏丽地站在那里,盯着他,钟图疑惑,“你看我干嘛?我虽然帅,但也是会害羞的。”
说这话的时候钟图脸不红心不跳,在心里不禁感叹自己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只见少司命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指了指钟图脑袋后面的枕头。
钟图恍悟,道:“我只带了一个枕头,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说的时候一副无奈的样子,随即略有猥琐地笑道:“要不我抱着你?这样即干净还舒服。”
少司命难得地对钟图露出了一个相当鄙夷的眼神,随后翩然走到钟图身边,就在钟图充满期待的眼神中,忽然拿起了钟图的包袱,随即从里面拿出了钟图的衣服。
“哎哎,你要干嘛?”钟图急眼,他已经猜到了少司命要干什么。那可是他的衣服,弄脏了他穿什么。
但是,争斗的结果很显然是钟图完败。
少司命满意的看着手中的“衣服毯子”,往麻袋堆上一铺,便优雅地躺在了上面。看了看钟图憋屈的样子跟幽怨的眼神,少司命如水的眼中悄然荡起一丝笑意,随后便沉沉的睡去。
......
翌日清晨,初阳斜斜的照进来,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
钟图悠悠睁开双眼,清醒一下,恢复了意识,看了看旁边,少司命还没有醒。
钟图眼睛一转,踮起脚尖,慢慢靠过去,静静悄悄,无声无息。
慢慢来到少司命身边,俯下身子,他的脸距离少司命很近,近到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轻纱的细纹。
忽然,他发现,虽然他跟少司命虽然平日走得很近,但是像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她还是第一次。
清清朝露、煦煦朝阳,她睡的是那么柔美,身体自然匀称构成的曲线让人心旷神怡,脸庞水润如初春的清雪,让人看了就有想触碰的冲动,面纱下的脸型均匀,像是上天最得意的杰作,长长的睫毛美丽中透着几分清秀的神韵,紫玉般的秀发随意披散间总让人想拿起来轻轻一嗅。
她是那么柔美动人,优雅的气质、倾国倾城......
钟图感觉自己喘息加重,兀自欣赏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少司命慢慢睁开双眼,入目的第一眼,就见钟图脸色僵硬,尴尬地看着她。
钟图身体僵主,嘴角微微抽搐,糟糕,偷窥被发现了!
尴尬地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还好钟图脸皮够厚,把身子一直,一脸正经道:“本想喊你起床的,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快收拾收拾吧,我们走了。”
说完,径直走到旁边佯装看着外面。
少司命无语,起身稍一收拾,便走到钟图身边。
钟图刚要说什么,忽然前方无数喧嚣声传来“让开让开,官兵过路。”
随后一阵尘土飞扬,钟图就见外面跑过一队官兵,激起慢慢扬尘,前面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十几个士兵,向着一个方向跑去了。
钟图被呛得咳嗽几声,心底暗骂,便跟少司命走出巷口,只听身边的百姓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这是干嘛呢,大清早的。”
“你还不知道啊?昨夜有两拨匪徒厮杀,现场留了好多尸体呢,血流成河,都惊动官老爷了。”
这海边古镇,不靠山不靠岭的,哪来的什么匪徒?钟图与少司命对视一眼,眼底同有着一抹惊讶。
“走。”钟图拉起少司命,赶忙跟上那一群官兵,这就要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