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燃着烈焰的巨石如同流弹一般,轰击在黑色大地上,一道道火红的波纹如同黑夜中一条条绚丽的丝绸,每划过一处便带走无数的性命,鲜血渐渐染红了大地。
“不能退!投石机准备,把上面那几架投石机给我打下来。”吴广身处大军中央,脚踏战马,手持长剑,大喊道。
“轰~轰~轰~”巨大的黑色石头轰然落在对面的城楼上,打得巨城一阵摇颤,碎石乱溅。
“骑兵冲刺!”吴广一个起身,大喝道。
“吼~冲啊!”
“冲锋~”
十几万人的洪流浩浩荡荡,带着大地的颤抖,向着荥阳郡蜂拥而去。
“弓箭手,快,准备箭阵!”昏拓站在城楼上,连震歪的头盔都没来得及扶正,便一把抓过大鼓,“咚咚咚~”震耳的鼓声清晰地将战斗命令传达进每一个士兵的耳朵。
“藤甲兵前排!”吴广一听这巨大的鼓声,大吼道。
“轰!轰!轰!”厚重的藤甲兵足有三四万人,此时列成两排,一前一后,呈一字型排开,身穿藤甲,手持厚重的盾牌,立于身前,准备抵御对方的密集箭雨。
“嗵~嗵~嗵~嗵~”一阵密集的箭雨下来,起义军的进攻势头稍缓。
正待昏拓高兴之时,突然眼神一聚,他清晰地看到那被他一阻势头伏倒的起义军,正齐刷刷地爬起来,向着荥阳军冲来,踏得大地轰轰作响。
“击鼓,进军!”吴广见军队进攻势头一顿,一踢战马,大喝道。
“轰!轰!轰!轰!”巨大的锣鼓声像是最强烈的催化剂,军队的锐气瞬间一震,士气瞬间拔高。
“冲!”
“杀啊!”
千军万马,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弓箭手跟着骑兵,投石车在后面轰隆隆的前行,一阵阵石雨轰击在对面的城楼上,打得上面的垛口、展望台七零八碎,碎石横飞,烟尘缭绕。
“火流弹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昏拓急忙下令,雷延则在旁边不断调遣着兵力。
弓箭手一挽油箭,准备射击,这油箭可不是普通的箭矢,它的头并不是尖锐的铁头,而是一层包裹着牛皮的松油,一旦点燃射出去,无论打在那里,都会瞬间点燃方圆三丈之内的一切物体。
所以,这东西对军队的杀伤力堪称绝对的恐怖,但是因为制作不易,所以这东西并不是很多,即便荥阳郡富饶,也仅有三百支。所以每一支都需要慎用,这东西有时候可以起到逆转局势的效果。
投石车也已经装填了巨石,操作投石车的兵士神情肃然,紧紧地盯着地面上的着一股黑色的铁甲洪流。
城墙边上的守军遥望着如同蚂蚁一般蜂拥而来的起义军骑兵,虽然明知道荥阳郡城墙厚坚固,乃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可是此刻心里却还是有些骚动。
这么庞大的声势,是人都会害怕,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咚!咚!咚!”城墙之上锣鼓齐鸣。
“呼~呼~”令旗挥舞。
投石机旁的兵士早已经严阵以待,一见这进攻的讯号再不犹豫,二十辆投石车同时发动,燃火的巨石如同雨点一样,呼啸着从城头之上飞出,宛若天外陨星一般,重重地砸向在冲锋的起义军骑兵之上。
“轰~”“嗤~”
战马悲嘶,人仰马翻,血肉喷涌,投石车投出的火红巨石落在骑兵马队之中,一瞬间便打散了冲锋的骑兵阵型。
骑兵队伍的速度却并没有因此慢下来,依然迅猛地向荥阳郡城门这边冲锋过来。
昏拓一直在微眯着双眼观察,突然,双目一睁,大喝一声,“放火流弹!”
“咣!咣!咣!”一阵连绵的战锣声,火把前围着一群弓箭手,他们正在燃火。
吴广正骑在马上,跟着大军冲刺,突然,只见远处的城楼上瞬间燃起了无数的火光星点。
“火流弹!是火流弹!前锋散开!快散开!”吴广焦急地大喝道。
可是,还没来得及他的命令传达下去施行,只见对面的城楼上猛然爆出一阵密集的星光,向着起义军前锋激射而来。
“将军快闪开!”周文率领的第二左翼大军就在吴广旁边,突然见一支火流弹向着吴广射来。
周文大喝一声,瞬间飞身而出,身披战甲来挡火流弹无异于给火流弹的弹头一个冲击点,让它的杀伤力更大。
想也没想,周文一个纵身从马上跳起,对准那颗火流弹燃烧的弹头一口含了下去。
“噗~”一声闷响,火流弹的弹头在周文嘴里爆碎,“轰~”瞬间从内而外熊熊大火燃遍了周文全身,一个火人突兀的出现在大军之中。
“周将军!”吴广含泪,大喝一声,想上去却被身边的亲兵们一把拦住。
“大将军,大将军。使不得啊,莫让周将军一片苦心白费,大将军。”身边的亲兵一边拦着吴广,一边含泪喊道。
“哈哈,暴秦必亡,哈哈哈……”突然,烈焰中的周文发出一声惊天的笑声,回荡四野,神鬼泣血。
随即,在众人的目光中,周文化作一团彻彻底底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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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城楼的轰鸣声传到了城主府,但是却被这里的打斗声掩盖,这里的战斗已经接近白热化。
“啊!”僵持中的钟图突然爆发一阵强烈的精神力,带着无尽杀意,精神力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利锥,杀向荥阳城主。
“噗~”城主眼睛一瞪,面色一阵苍白,狠狠地看了钟图一眼。
钟图眼神一凛,猛然爆出一阵夺目的银白光华,直刺向荥阳城主的双眼,这便是当初对付袁寒那招天眼神通。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荥阳城主再也支撑不住了,双眼瞬间被洞穿,两颗血洞空空幽幽,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全身。
“死!”钟图长刀一转,绕过城主的长剑,一刀划过。
“铿~铿~铿~”瞬间砍出九刀,刀刀致命,最后一刀,“噗~”一声,优美的长刀划开城主的脑袋,如同切瓜一般。
血雨飘洒,白色的脑浆涂了一地,血肉散落,当是无比的瘆人。
“吼~”钟图不敢停下,一声长啸,脚踏达摩一苇渡江轻身功,瞬间出现在郑老身边。
“一气化三清!”钟图轻喝一声,长刀变剑,紫电长剑恍若有灵,被钟图一掷,飘在空中,“铿~铿~铿~”金属之声连绵不绝,紫剑一化二,二化四,最后密密麻麻,天空上全是紫色的长剑。
“去!”钟图眼神一狠,以气御剑,长袖一挥,密密麻麻的剑如雨倾泻,向着围攻郑老的三百多修士激射而去。
“啊~啊~”一声声惨叫不断响起,神剑有灵,看准了一个目标便不再放过,逃也逃不掉,最后只能被无情地洞穿。
顷刻之间,血染废墟,火光映着血肉,钟图站在无尽的尸体之上,静静地看着那边仅剩的敌方百名修士。
“我,我们投降。”那百名修士猛然跪下,声音颤抖道。
钟图手持长剑,站在那里,浑然一个血人,火光彤彤,映照出那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钟图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你们自废功力,走吧”。
忽然,看着面前的一具具尸体,血淋淋的地面,心底一阵翻涌,突兀的,眼前一黑。
随即,众人只见钟图阴晴不定的脸色开始变幻,先是嘴角开始发笑,随后笑出声,一阵阵笑声,一声高过一声,笑得诡异,笑得瘆人。
众人发毛,突然,钟图猛然睁开眼睛,漆黑如墨,没有眼白,整个眼睛全是幽幽的黑色,就这样盯着众人。
“死,所有人都要死。”钟图声音变得异常尖锐,英俊的面部已经开始扭曲,狰狞而恐怖,手持长剑,向着众人一步步走去。
“啊,快……”一个修士刚刚站起身来,最后的那个“逃”字还未来得及喊出,便听“噗~”的一声,一颗人头落地,人身还站在那里,双肩上鲜血喷涌,轰然倒地。
“啊,魔,是魔……”百名修士在慌乱中拔腿就跑,连滚带爬中逃向四面八方。
可是,这都没用,只见“钟图”嘴角诡异一笑,突然消失在原地。
随即,“噗~噗~噗~”一颗颗人头飞起,血雨瓢泼,映着这红彤彤的大火,废墟之上俨然一番地狱景象……
“咚~咚~咚~~”最后一个修士的头颅落地,伴着头颅敲击地面的声音,钟图缓缓落在地上。
可是手中长剑却未曾放下,突然,“钟图”转过身来,眼神凶厉地看着青瑶一行人。
众人心中一惊,这是怎么了,自己人难道也要杀吗。
“将,将军,你……”青瑶声音有些颤抖,微微向前一步,看着钟图道。
“噗~”一道剑光划过,青瑶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即砰然倒在地上。
她断了一条胳膊,此时鲜血喷涌,躺在地上已然昏迷。
再这样下去可就会流血而死,樊邢文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撕下胳膊上一块衣服,蹲下身来就要为青瑶包扎。
突然,站在那里的“钟图”又是一笑,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轰~”郑老突然出现在樊邢文面前,双拳紧握,拳拳相交,抵住了“钟图”。
“还不醒来!”一声大喝,郑老双目圆瞪,用上了十成功力,声如黄钟大吕一般震荡进钟图的心神世界。
“钟图”微微一顿,突然扯去双掌,抱住头颅,面容扭曲,嘴里发出“桀~桀~”一样痛苦的声音,不断后退。
郑老站在那里,凝视着钟图,暗自松了一口气。
突然,低头的“钟图”抬起头来,冲着郑老诡异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不好!”郑老在心里暗叫一声,刚要出手,只见眼前“钟图”突然消失,随即直觉胸口一震,剧痛无比,“噗~”一口鲜血吐出,便飞了出去。
“桀~桀~”“钟图”嘴里发出得意的笑声,手一伸,作握爪状,就要杀向郑老。
突然,一道紫色倩影闪过,悄然出现在钟图身后,一记掌刀砍在钟图后颈上。
“钟图”眼神一黯,随即软绵绵地倒下去。
紫色的倩影急忙扶住他,也没有多说,只是看了众人一眼,便带着昏迷的钟图,轻灵几步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大长老,你没事吧。”众人赶紧上来扶起郑老,为他疗伤。
随即,欧阳忠兴看着这一地的尸体,皱眉道:“郑老,那位公子,是怎么回事?”
郑老面色黄如焦蜡,眼神黯淡,咳了几下,才喘着粗气,缓缓说道:“那是入了魔障了,人说修行有三大恐怖,天地间大恐怖、虚实间大恐怖、心神间大恐怖。咳咳~~”
郑老又咳了口血,勉强抬起头来,叹息道:“刚才他便是着了心神间大恐怖的魔障,是走火入魔的一种,咳咳……他一定有什么特别强的执念,这才在功力全面激发的时候给了魔障可乘之机,修行之人不可有执念,咳咳~~”
说完,看了一眼那道紫色倩影离去的方向,像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