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田纳西和宾夕法尼亚走在最前面,在她们身后是利托里奥。
齐开则和自己的两个姑娘以及马飞远远地吊在后面。
“曾经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听港区里其他舰娘说的。”路上,齐开轻轻地给周围的人讲述着:“我爸刚刚被分到北海当总督的时候,这里一穷二白,气候还贼恶劣。那时他手下一共有72名舰娘,后来也被说成是初始的72人。只是这多年过去了,这72人如今也就只剩下12个了。”
“那个田纳西就是其中一个?”马飞偷偷看了一眼田纳西的背影说道。
齐开点点头:“在她身边的加利福尼亚也是。她们12个人在港区的地位是很高的,基本上就是除了我爸,她们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其他任何人。”
“包括你?”马飞又问道。
“包括我。”齐开点点头:“我记得小时候我还编过顺口溜,挑拨她们和秘书舰之间的关系,像什么流水的秘书舰,铁打的田纳西......”
“根本没用。”俾斯麦这时突然出声。
齐开闻言,悻悻地点了点头。
像他这种幼稚的行为在舰娘们眼中,几乎可笑的不值一瞧,但是小时候的齐开不知道,也因此没少挨田纳西的揍。
不过也能从这里面,看出她们12个人在整个北海的地位。刚才田纳西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在场所有的舰娘就都不敢吱声了,一个个跟老鼠见到猫一样都躲到了齐开的身后。
不过齐开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从他一句无比顺嘴的“田纳西姐”就能看出,那个蒙着眼罩的女人,在当时齐开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什么严重的阴影。
不,是创伤,心理创伤。
不过比起这些,俾斯麦显然更感兴趣别的东西:“她刚才说,猎户座......是真的么?”
说到这个,齐开就只能摇摇头:“我不知道,猎户座的事情似乎极为隐秘,即使事情过去了十几年,我在提督学校上学时,学校也没有普及开猎户座受伤的消息...不,或者说当时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事情。”
一旁的马飞也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知道。虽然我当时在学校就是混,但是几个大型的黑海盘踞地我还是有印象的,其中根本就没有提到猎户座的事情。”
“而且事情当初发生的时候,我也很小,并不知道具体情节。”回想着自己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齐开望着田纳西的背影,微微摇头:“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她们12个人并不是特别厉害的舰娘,说是能把猎户座打成那个样子...我至今也还是不敢相信。”
“这么说有可能是她们隐藏了实力咯?”俾斯麦皱了皱眉。
“不知道。”齐开抿了抿嘴:“不过这确实是一个隐患,有机会我会打听打听的。”
就在她们聚在一起小声商量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田纳西来到一栋小屋前,脚步一顿,忽然转过身冷冷地说道:“你们在后面嘀咕什么呢?”
齐开身子猛地一颤:“没有,姐!”
身旁,俾斯麦不满而又不屑地撇了撇嘴。
“行了,姐,别吓唬齐开了。”旁边,加利福尼亚轻声地说道,然后又转过头看向齐开:“你田纳西姐就这样,你别在意齐开。”
齐开讪讪地摸了摸头:“没事,习惯了。”
加利福尼亚捂嘴轻轻笑了笑,身旁的田纳西则冷哼一声。
“好了,地方已经带到了,我们也就走了。”一边的利托里奥轻轻松了口气说道:“那毕竟是你父亲,说话注意一点。”
唯独这个,齐开没有做任何回应。
然而,刚才齐开做出任何不满自己心意的举动,都会出言呵斥的田纳西,却对齐开这么明显地,抗拒齐文远的行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她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像是没有看到齐开的叛逆一般,默默地侧开身,让出一条道路:“进去吧,等出来后过来见我一面。”
齐开闷闷地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地往小屋里面走。
在他身后,马飞也紧跟了上去,之后是提尔比茨。
只有俾斯麦在走进屋檐下的时候,田纳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又将身子转了回去,重重地撞了俾斯麦的肩膀一下。
俾斯麦身子微微晃了晃,随后金色的瞳孔静静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田纳西则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站直身体:“齐开不会一直可以护着你的...在这里,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俾斯麦面色缓缓沉了下去:“用你瞎了的眼睛么?”
田纳西嘴角轻轻一抽。
“俾斯麦!”突然,齐开的声音传了过来:“走了!”
俾斯麦没有看齐开,而是朝田纳西轻轻冷笑了一声,然后才跟了上去。
在她身后,田纳西冷冷地望着俾斯麦消失在房门的背影,整个人说不出的肃杀。
“生气了?”一旁的加利福尼亚轻声问道。
田纳西轻轻摇了摇头:“我还不至于和落水狗一般见识。”
“可是听说,这条狗可能将来地位不一般哦。”加利福尼亚轻轻笑了笑。
“不一般?”田纳西皱了皱眉:“你听谁说的?”
“福伯。”
“那个老混蛋?”田纳西摇头叹了口气:“他又在盘算着什么?”
“听说是在计划着某种实验。”
“什么实验?”
“具体详情不知道,不过好像和黑海有关。”
“会伤害到齐开么?”田纳西的声音冷冰冰的。
“不会。”加利福尼亚摇摇头:“我收到消息,就和几个姐妹一起去看了看,他老实地很,就把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点。不过姐你也知道,具体咱也听不懂。”
“哦?”田纳西似乎来了兴致。
加利福尼亚微微笑了笑,就轻轻伏在田纳西耳边低语了几句。
田纳西冰冷的仿佛冰原的脸上忽然有了起伏,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她脸上汇聚着,最后又归于平淡:“胡闹!”
“这有什么办法?齐开喜欢!”
田纳西沉默了片刻:“那也是胡闹!”
“那,我们去捣乱?”加利福尼亚轻轻笑道。
田纳西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似乎是在纠结,最后原本紧绷的肩膀还是塌了下来:“这事提督知道?”
“恐怕不知道。需要告诉提督么?”
“不用了。”说着田纳西啧了啧嘴:“为什么偏偏是......唉。”
田纳西最终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
在她身后,加利福尼亚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小屋,最后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也跟着自己的姐姐离开了。
而在屋内,对这一切都全然不知的齐开却见到了一个自己做梦都没有见到的人。
一个和齐开差不多年龄的少年站在那里,见到齐开进来,就轻轻张开自己的双臂,朝齐开拥了过去:“不准备拥抱一下老朋友么,齐开?”
齐开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整个人僵在那里,像是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马飞看着眼前这一幕,满脑门子问号,忽然注意到在房间的角落里,自己的有栖川老妈子也在,就赶忙蹑手蹑脚地跑过去。
“你凑过来干嘛?”看到马飞过来,有栖川皱了皱眉。
“问你点事。”马飞嬉皮笑脸地笑了笑:“那人谁啊?”
有栖川眼皮子翻了一下说道:“约翰·布林顿,旦那様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之一。”
“朋友?”马飞一愣:“齐开在学校也有朋友?”
有栖川白了马飞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开确实很孤僻,即自负又清高,但是人终究还是社会性动物,不可能没有社交的,所以齐开在学校也是有朋友的。
而这个约翰,就是齐开的朋友之一。
一个他,再算上已经为了齐开死去的布达科奇,这三人在学校的时候几乎形影不离,堪称站在年级顶端的三个最强者。
当然,说是一丘之貉也不差。
当初马飞和大凤在厕所里搞事情,齐开被堵在里面出不来的时候,就是约翰鼓捣布达科奇把厌战引过去,这才把齐开救出来的。
威科岛事件发生时,约翰不像布达科奇,还在齐开面前露过脸,他整个人在那场事件过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在齐开的世界中出现过。
齐开本来还以为他跟其他无数同学一样,葬身在了那座岛屿之上了,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他。
“你...你怎么在这?”齐开渐渐回过了神,看着面前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时间有些呆滞。
“考试前我不是给你说过么?我被七海总督邀请,去加入他们的舰队了。”约翰看着自己面前的老同学,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这不,我就来你父亲这里了。”
齐开的脑子恍惚了一下,想起了那久远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当初似乎还因为这个事情说过约翰。
当时的约翰论成绩,肯定是在年级前十之列。按照学校的传统,每届毕业生成绩前十都要被派去第一线,也是最危险的海域建立港区,为人类夺回海疆。当初第一批总督,就是这样一点一点从第一线杀出来的,这才有了后来的九海、七海总督。
但是约翰却在考试前故意和人斗殴,引得学校处分他,同时对他的课业进行惩罚,从而在临近毕业大考时,掉出了前十,位列第十一。
当初齐开还嘲笑约翰懦弱,而约翰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告诉齐开,自己有两个躺在国家陵园里的哥哥,和还在上学的几个弟弟妹妹。
他的父母已经衰老,并且不堪重负,他们不能再失去他。
让他像当初的埃菲尔提斯、坂本忠一,以及无数满腔热血的少年一样了。
想到这里,齐开抿抿嘴,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