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了?”来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们已经结束了晨读和热身,开始进行早操。
不大的操场上,三十个少年人穿着单薄的衣衫在运动场上一圈一圈的奔跑着。
齐开迟来地站到有栖川身旁,朝她轻轻点了点头:“小伤。”
有栖川的目光在齐开身上仔细扫了一圈,见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之后,又收了回来,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操场上的少男少女身上。
原先全球被检测出可以与黑海共鸣的少年,一年也就200人左右。如今提督学校被一分为七,每所学校能分到的学生也就在20-30人之间。
北海靠着自己接近亚洲北部的优势,吸纳了不少来自西伯利亚和顿河流域的斯拉夫人。
这个民族自古就有吃苦耐劳的传统,艰苦的环境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特别的考验,反倒是成长道路上理所当然的障碍。
在零下七、八度的环境中,这些少年少女们身着单薄的衬衫、短裤,在冰天雪地中奋力地奔跑着,但是却一点瑟瑟发抖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因为剧烈运动,身上冒出的汗水和口中吐出的雾气,几乎在整个冰面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薄雾,看起来让人颇感震撼。
望着那雪地中奔跑的身影,齐开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六年前,自己刚刚加入提督学校时候的样子。
作为从小到大都在北极长大的孩子,来到人类世界,第一个打败他的并不是学校艰苦卓绝的训练或者不熟悉的环境以及饮食,而是那里夏天居然可以飙到30摄氏度的温度。
齐开当时体会过零上的温度加起来恐怕都没一个月,结果刚到学校参加军训,就被三十好几度的温度彻底击败了,瘫在树荫下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
也是因此,他的入学军训大部分都是在中暑的状态下度过的,极为痛苦。
如今看到这些少年在冰雪中奋力奔跑的样子,齐开又想起了自己,如果这三十多人中有来自热带的伙计,估计现在也和他差不多吧。
齐开轻轻叹了口气,收起自己这些伤春悲秋,开始留意起周围来。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因为现在还是七月末,暑假才刚过一半,如今来学校的都是今年入学的大一新生,其他年级的能回家的就都回家去了,少数没有回家的学生估计也在学生宿舍里,所以操场上的人也不多。
除了少数几个齐开认识的北海舰娘外,齐开还发现送自己来上课的战列舰密西西比也留了下来,静静地站在操场旁边,看着学生们早操。
“在看什么?”注意到齐开的目光,有栖川微微朝密西西比看去。
“学生军训,校领导也要参观的么?”齐开问道。
“没。”有栖川摇摇头:“她是新一届学生的年级主任,所以才在这。”
“年级主任不是约翰么?”
“他是副的。”
齐开翻了个白眼,心想那小子又给自己耍花招,还以为他多大本事呢,结果还是个副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对齐开来说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即使自己将来能过说服约翰这个老同学帮自己,但可能帮助也不是很大。
更关键的是,如果密西西比要是每天都这样带着自己上下班,那自己每天可以活动的空间就更少了。
想到这里,齐开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顶着太阳,眯起眼睛看了看。
天空中,飞机飞过之后留下的尾线已经被高空中的风吹散,变成了两抹稀疏的云,恐怕再过不了多久,这些云也要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吧。
“在想你的那个现代航母?”有栖川歪歪头问道。
齐开哼哼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活动活动了下身体:“你和那学生打过招呼了么?”
有栖川楞了一下:“还没有,怎么了?”
“既然是他们的老师,又是学长,我们不得教教他们规矩?”齐开说着,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坏笑。
看到齐开脸上孩子般恶作剧的表情,有栖川似乎是被唤醒了什么陈旧的记忆,一时间也有些失笑。
说道他们提督,全世界都当他们只是一群命好的纨绔,只要在战场上不死,基本上一生衣食无忧。但真正了解他们的才知道,这群学生实际上也是军人。
而但凡是军人,基本都免不了老兵欺负新兵的事情发生。
而对于这种事情,学校的老人或者老师是不管的。因为这本身就是残酷世界的一环,相比起他们将来到了港区面对的黑海,故意来找事的学长已经算是温柔得像老妈一样的存在了。
再者,在部队,最忌讳得就是像齐开和有栖川这种个性异常鲜明的刺头。毕竟军队讲究言行统一,服从命令,这是一个强调整体性的地方,并不是学生们彰显自我的地方。所以老学生欺负新学生,也有助于打压这群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方便他们虚心学习。
在这一点上,就连齐开和有栖川也不能例外。
最典型的就是有栖川了,在开学典礼上就被齐开一通胖揍,好生生一个大美女,硬是被齐开揍成了猪头。
齐开那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开学典礼上牛逼轰轰地不行,一脸阴沉的天才少年范儿。
但当学校高年级的学生想去找他麻烦,见识一下这个来自北海的天才少年时,却发现这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满脸写着欠揍的“天才”却躺在树荫下面,跟一条死狗一样动弹不得。
在那之后,齐开几乎被全校嘲笑了一整个学期,直到第一学期结束,齐开才用自己的成绩,堵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嘴。
后来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自从齐开和有栖川狼狈在一起开始,每届提督学校新入学的新生都要遭受这对男女双煞的无情鞭挞。
关键是他们根本反抗不了。
现在粗略地算一下,似乎这所学校的三年级和二年级貌似都没有经历过他们两个从肉体到灵魂的洗礼。
关于他们两个人的传说,估计也只在四年级的学生之间传播,看来是时候让自己的名号重出江湖了。
看着齐开开始脱衣服,有栖川就轻轻地笑了笑,但是她并没有跟着脱,毕竟欺负新人的方法还有很多,她没必要非得学齐开。
此时,学生们刚刚在操场上跑了几圈,身子也才刚刚活动开,就看到一个穿着毛衣的黑头发,黄皮肤的少年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Эй,уходи!!”队伍最前面的高大少年大声喊道,用的是他们的母语,让齐开让开。
齐开嘿嘿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迎面冲了过来。
刚把羽绒服脱掉,寒风一吹,再加上许久没有干这种事情的兴奋,齐开激动地浑身发抖,整个人几乎都快抖成筛糠了。
但是这并没有阻止齐开的拳头。
就在他要和这三十人撞上的一瞬间,齐开直接跳起来一拳撂在为首的那名少年脸上。
霎时间,一颗染血的牙齿就在空中飞了起来。
“说尼玛呢?爷听不懂,给我讲中文!”齐开哈哈笑着,在在场学生们惊讶的目光中,没有任何选择,就近找了个人,又是直接一拳头。
不巧的是,当时离齐开最近的刚好是个女的,还是这一年级里最漂亮的一个女孩。
然后齐开几乎是下意识的这一拳直接打在了女孩的鼻子上,霎时间鲜血飞溅,骨头断裂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在场的毛子愣了一下,下一刻这群浑身冒着白汽的少年人就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朝齐开扑了上来。
“Небежать!Бля,отскочим,парни!(音译:你别上去,不要CNMB!)”
“Давайребят,вмажемпарням,убейтенахуй!(音译:老外你别拉屎挂牛鞭听到没有!)”
“Набежать!(音译:德玛西亚!)”
随后,就是喜闻乐见的打架环节。
讲道理,齐开这辈子近身格斗,除了田纳西,他还真没怕过谁。就算当年在百慕大,面对黑猫他也敢硬碰硬上去打两圈儿,就这一群18岁的毛头小子,他怕个毛线。
可是一旁的北海舰娘可都蒙圈了。
她们早就看到齐开边脱衣服边往那边走了,本来还以为他是想跟着一起跑,融入团体呢,没想到人家直接和对面打起来了。
密西西比更是吓了一跳,她大喊一声,刚想冲过去阻止,却被有栖川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密西西比看着眼前这个,将来要嫁给齐开的女人,心里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度。就算将来她真的和齐开结婚了,那她也只会对有栖川的孩子有好脸色,并不会对她有好脸色。
因为那孩子是齐文远的孙子,是齐开的孩子,而有栖川只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这就是舰娘最基本的逻辑。
“请不要上去打扰。”有栖川轻笑着说道。
“打扰?”密西西比一愣。
“对,这是属于我们...我们自己的仪式。”有栖川轻笑着,就在密西西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飞起一记鞭腿抽到似乎是跑过来求救的女学生脸上。
“打不过就叫老师,我可不记得我的后辈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有栖川轻笑一声,将脸上的围巾摘掉:“既然丈夫已经冲到了第一线,我这个身为妻子的也不好缩在后面。”
“来啊!”她突然用毛语大喊道:“想要让老师插手,就先过我这一关,如果连我都打不过,你们还好意思喊老师帮忙?”
随着有栖川入场,一时间,操场上局面迅速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