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杀了她！”周萌看着手中的凝焰。

　　“凝焰是雅玛尔约斯的法体，带着能焚毁世界的业火，以后就是你执掌这力量。”白雪凝说道，浓雾正在散去，隐藏在后面的世界显露了出来。

　　“不要因为赢了她就沾沾自喜。”白雪凝紧贴在周萌身边：“穆子枫其实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只想平平凡凡地活着，尽管这世界并没有善待她，但她不恨这个世界。”

　　“你是说她并不是真正的暗夜武神？”周萌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是说，她的融合并不完美，连本来一成的力量都没能恢复。”

　　“那夜魔呢？”周萌四下环视，看到他们正站在一座巨大的悬浮平台上，四周围绕着林立的神祗。

　　“我没见过他的本体，不知道他有多强。”白雪凝昂起头，与那些神祗对视，他们是查龙历史上历任长老们，现在全部都伟岸如同天神。

　　最中央的位置站着顶天立地的加勒。他依旧是苍老的老人，不过身形至少正常人类三十倍那，像俯瞰蝼蚁一样俯瞰着平台上的几个年轻人。

　　其他长老也是类似的身量，圆盘就像一只悬浮在们面前的托盘，盘中美食已经备好，只等开餐的铃声。

　　“我靠！”尚林怒骂了一句，将玄铁重剑举向空中，虽然这把剑对于现在的长老们来说还比不过一根牙签。

　　曲嘉嘉将查龙战刀伸展到超过身高的长度，刀刃上的金光仿佛有生命，流动得越来越狂暴。她仰头看向山岳一般的查龙长老们，眼底好像有金色的熔岩在流淌，微张的双唇间吐出一句毫无温度的话：“我想把他们都杀了！”

　　“没错！”陆晨曦也举起了光之巨斧：“咱们该冲出去了。”

　　“新的神族！”加勒的声音犹如雷鸣：“你们的力量让人垂涎。”

　　“你还有最后的机会！”白雪凝高声道：“结束这一切，让尘埃归为尘埃，查龙族会和其他种族一起在你们的尘埃上建立新的世界。”

　　“可笑！”加勒居高临下，威严犹如神明：“我们是查龙的人历史，没有历史的种族靠什么赢得未来？先民犯过错误可我不会再犯了，查龙人将从此刻起紧握力量的权柄，绝不再放开。”

　　“可你做不到！”白雪凝针锋相对：“失去了女神的元灵残片这座无相宫廷支撑不下去。”

　　“确实如此。”加勒毫不避讳：“若不能很快找到新的力量源这座无相宫廷自然会崩溃，你们不该焚毁暗夜武神，伟大的力量被无畏浪费掉了。”

　　“原来如此！”尚林暴喝道：“你给我们初召就是为了让我们成为你的源泉，还说不要求任何回报，原来你想要的是我们的全部。”

　　“你也用一样的方式欺骗坎伯格。”周萌也怒道：“你用他最珍视的东西诱惑他，只是为了让他为你所用。”

　　“妄图掌控世界的人必将被世界抛弃。”陆晨曦说道：“你将自己变成了门诺巴姆所有人民的敌人。”

　　“愚昧啊！”加勒道：“你们即使获得了神的力量，却只有凡人的心。”

　　“你知道神的心思什么样子吗？”白雪凝诘问道。

　　“在神的心中万物都是一体，生即是死，死也是生，有即是无，无也可生有。”加勒缓缓道：“神的心不受任何律法和信条的约束，只享有绝对的自由。神的心如同熔炉，万物皆可为薪炭。”

　　“你说的是冷酷无情的神。”周萌高声道。

　　“雅玛尔约斯是最严酷的神王，可也给神族带来了黄金时代。”加勒说出的每一个字肉如同重锤砸在人心中：“女神失去了神的心，才葬送了门诺巴姆的辉煌。”

　　“正好相反。”白雪凝冷静地反驳道：“女神才是最接近混沌的人格化智慧体，要说真有神的心，也是她的心最纯粹。你背弃了她的信仰，才是失去了神的心。”

　　“不！”加勒大吼起来，巨大的平台在他的吼声中几近崩裂。

　　“我用了上百万个对时研究女神的元灵，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她。她确实接近于混沌，但只要是人格化的智慧体都背离了混沌的本质，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她的信仰不能代表混沌的意志。”

　　加勒向空中举起双手，一只晶莹剔透的结晶体出现在空中。它迅速生长，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物体，悬浮在平台上方，几乎和平台一样大。

　　是一只新的灵虚，连白雪凝都看得目瞪口呆。

　　“看到了吗？”加勒吼道：“都以为灵虚是神族圣物，其实它不过是女神创造出来的法器，最后她被自己的法器囚禁，也真是讽刺。”

　　“你确实破解了伟大的力量。”白雪凝最先从惊骇中回过神：“可即便如此，你也要为背叛血盟付出代价，女神同样犯过错误，现在她的错误将由我们来纠正。”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同时，她像火箭一样冲天而起，冲向顶上的灵虚。

　　她要击毁这只灵虚，以无相宫廷残留的力量将不可能再造出一只，加勒说得自信，其实也是压上了一切，毕其功于一役。

　　巨神一样的查龙长老们立刻行动，巨型兵刃从高空压了下来，和之前一样灵便。

　　白雪凝用雪之华架住了几十米长的斧刃，虽然身体没有失去平衡但也难以再向上突进。

　　周萌等人一拥而上，为她助战。

　　尤其是周萌，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同于以往。凝焰如同闪亮的火神，在巨型兵器的空隙中游走，找到机会就缠住了一位长老的手臂。

　　业火随之而起，将那名长老的全身都燃烧起来，变成了一座巨大无比的火炬。

　　狂暴的风雪吹了进来，冰晶战士又出现了。他们像灵动的蜂鸟，对巨型长老们发起围攻，使他们应接不暇。

　　“上啊！”白雪凝断喝道，从斧刃地下脱出来，雪之华刺向一位长老的咽喉。

　　曲嘉嘉的战刀也延展成了数十倍的体积，以开山裂石之势头挥舞起来，将长老们同样巨大的兵器一一震开。

　　通路开了出来，周萌将自己的身体也化成了一股火流，直钻到灵虚近前。

　　从这么近的距离观察，灵虚确实是一种神奇的法器。表面晶莹剔透，几乎全透明，而且完全没有厚度，就像一种界面，将空间分割成了不同的区域。

　　跨过表面，就进入了意识的世界，纯精神的元灵也会拥有形体。

　　周萌高举凝焰，背后的火焰之翼也怒张开来。伴随着一声沉雷般的怒吼，他将凝焰砸在了灵虚表面。

　　业火如同有生命一样燃烧了起来，将灵虚表面照成了暗红色，细小的纹理开始出现。

　　“不！”加勒怒吼，终于亲自加入战斗，正对着他的是白雪凝。

　　巨型查龙战刀与雪之华在空中反复撞击。白雪凝大声呼喝着：“看到了吗？力量的权柄哪里那么容易就握住！你还是太弱了。”

　　加勒不答话，只是在战刀上加力，将白雪凝震到了一边。

　　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机会，想从背后偷袭正在摧毁灵虚的周萌。

　　可白雪凝并非真的被震开，而是身形变换，沿着他的手臂急趋而上，眨眼就抵近了咽喉。

　　她毫不犹豫地举起雪之华，将枪锋刺进了加勒的咽喉。

　　风暴在空中汇聚，全部涌向了加勒，冰晶战士像蚂蟥一样从伤口钻进了加勒的身体。

　　“试试这个吧！”白雪凝怒吼道，手中的雪之华反复突刺，在加勒的咽喉和前胸上留下一道深过一道的伤口。

　　这就是身形巨大化带来的弊端，速度依旧但转动不灵，敌人一旦贴怀就处于了绝对劣势。

　　巨大的崩坏声犹如天崩地裂。灵虚在凝焰的第十七次轰击后终于碎裂，化成了飞舞的冰晶，与风暴融成一体。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白雪凝跳上了加勒额头，对着他的眼睛吼道：“用你剩余的力量打开世界线，作为回报我将带给查龙人以自由，当然这自由的世界你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