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教堂虽然高大无比,但实际上只有四层,只不过每一层都有四五米左右,中间礼拜的大堂更是直接上下打通,有二十米高,顶部篆刻着华美的白石浮雕,内容依旧与蒙面的蔷薇天母有关。
白染墨跟着水银来到了空寂的大堂之中,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人,对如此庞大的教堂来说,这显得有些诡异。
白染墨心里的疑问不少,但水银显然不是很适合去解答问题的人,这个姑娘的内心似乎曾受过相当严重的创伤,极易感恐惧与不安,种种过激的反应犹如患上了精神性的疾病。
因此白染墨只能寄托于那个正在后院里扫水的大主教。
从教堂的侧门走出,天空阴郁,萧瑟的冷风卷来,仿佛带着哀伤,唯有雨后的空气显得清新无比。
这时候白染墨才看见这个教堂的全貌,尽管显然有很长的年头了,但依旧散发出一股恢弘的气势,教堂侧面的过道种着两排玫瑰,只不过花瓣都已经凋零,叶子也似乎失去了活力。
顺着这个狭长的过道,白染墨与水银一同前进,这里积水不多,不用担心打湿衣服。
但渐渐地,白染墨听到潺潺水声,在走过教堂的拐角之后,一个空旷的广场出现在了眼前,这里的地势略低,不少雨水都流向了这里,而被水浸泡的地方,有无数石碑露出。
这里,就像是一个墓地。
而这时,一个人影落入到了白染墨的眼中。
那是一个穿着绯色长袍的男人,衣摆已经全部被打湿,留着一头金色的短发,鼻子很高,在五官之中格外的突出,三十岁左右,就大主教这个身份来说,年纪算是相当小了。
男人拿着巨大的扫把,正不断的将积水扫出洼地,流向外面,他的额头渗出汗水,似乎已经干了很久。
而这时水银缓缓上前喊道:“主教大人。”
男人身子一怔,随后直起身子转过头,看向了这边,“怎么……”
他话刚说一遍就愣住了,双眼直直的望着白染墨。
“神使大人!”瞬间,他激动地丢掉了手中的扫把,“您怎么能亲自来……”
白染墨眉毛微微挑起,那个主教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狂热粉丝,充满着失去理智的崇拜。
“您是普罗尔主教?”但白染墨仍礼貌的询问主教。
“没错,我是普罗尔主教,”主教弯下腰,像是行礼一样,直接跪坐在了水池之中,“查理·普罗尔·考伦斯,是您忠实的仆人与眷族,我向天母祈祷,祂降下了您,蔷薇女神的使者,天母在尘世的代言人,您终于醒来了……”
查理的姿态犹如朝圣的僧侣,这让白染墨微微感到一阵不适,一时之间又没有想好该如何和这个人说话。
“冷静点,”白染墨微微皱眉,“你说我是神使,这是什么意思?”
查理闻言愣住,茫然的抬头,看着白染墨,“您是蔷薇女神赐予我的回应,是神的使者啊……”
“……”白染墨沉默了片刻,微微皱眉,“你给我具体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查理怔然,奔走到一旁的长椅旁,拿起一本金色的古书,像是宗教的典籍。
查理翻动书籍,随后看着白染墨说道:“我依照圣典的记载,用四种蔷薇的花瓣和融化的白银铸成圣徽,向圣母祷告,祈求神迹的降临,而那时候,圣母在祂的神像前,降下三位神使,也就是您和另外两位……”
逐渐的,查理将自己昨夜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白染墨。
白染墨听得愈发入神,他微微思索,如果按照大主教的描述,那么这一切都是一个天大的巧合。
年轻的主角祷告着,而在那时候,众人刚好从苍穹之间到来,那时的主教就这样看到了还没有醒来的众人。
从而,来自万事屋使者,摇身一变成为了蔷薇天母的神使。
白染墨若有所思,而忽然他的神色一动,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查理,“你是说,有三位神使?”
查理点头,“大人,您不知道同行的神使吗……”
白染墨当然知道有谁会跟自己来,但按理来说,应当只有他和江北岳才对,他的心中顿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正要追问查理另外两人都是谁——
而这时,教堂之内传来了一声大吼。
“白染墨!”那喊声巨大,传出数十米,吓得水银浑身微微一颤。
但白染墨知道这是谁,他转头看向教堂之内。
“那是……”查理愣住。
“是另一位‘神使’。”白染墨听出了江北岳的声音,转头朝着教堂之内走去。
查理见状,也不再管什么积水,而是慌忙的跟在后面,同时招呼着一旁的水银。
再次来到教堂的大厅之中,只见此时三层已经多出两道人影,其中一人自然是江北岳,但白染墨的目光完全锁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正是白若雪。
她像是游客一样正好奇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东张西望,惊喜连连。
而江北岳在看到楼下的白染墨之后,则直接一跃而起,从上面跳下,顿时吓得查理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
“神使大人!”
只听见“碰”的一声,江北岳坠落在地面,扬起一片尘土,在查理不可思议的注视下重新站起。
“老天啊……”查理跪坐在地面,“您果然是神明的使者,这足足有十米高了……”
江北岳微微皱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查理,皱眉问道:“不是,这谁啊?”
“说来话长,”白染墨微微叹气,然后话锋一转,“白若雪为什么在这里?”
正说着,白若雪刚好找到了向下的楼梯,一路惊叹不已的小跑到了楼下,她看着礼拜堂里的一切,眼中闪烁着好奇的目光。
“诶诶,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好厉害的教堂,我们到了欧洲吗,这是哪里,意大利,法兰西,还是德意志,完全没见过这样的神像啊……”
“白若雪!”白染墨直呼自己妹妹的名字。
白若雪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干笑着看向白染墨,企图萌混过关,“诶呀,老哥,你原来在这里,我们找了好久呢,话说这里可真厉害啊,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回应少女的,只有白染墨看不出情绪的注视。
白若雪此时正在不断的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