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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新世界

万事屋的御灵人 红枫伯 2564 2024-07-11 10:47

  阴翳覆盖了苍穹,哪怕是正午,天空也一片昏暗,冷风挂过,枯枝残叶寂寥无声,几张报纸满天飞舞,乌云间传来阵阵雷鸣,但却始终没有雨水落下。

  考伦斯街道两旁的建筑都紧闭门窗,人们似乎躲避着什么,唯一仍对外开放的,是街中心的古旧教堂。

  数百年历史的教堂此刻庄严肃穆,那高大的哥特式尖顶与繁杂的花纹,配合着阴天,散发出浓郁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

  教堂里空旷无比,几十排座椅空无一人,显得死寂沉沉,彩色的琉璃窗也暗淡无光,四周的烛台蒙上了一层灰尘,似乎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唯有教堂正中央的一尊石像周围,还点着温润的火光,那尊石像似乎是教堂所信仰的神明,但与所有现世之中的宗教都不相同,那是一位蒙住双眼的断翅女神,浑身被荆棘缠绕,身上绽放着凋零的玫瑰,半跪在地面,怀中还抱着无面的婴儿。

  年轻的主教,查理·普罗尔·考伦斯穿着一身绯色长袍,跪坐在神像前,手中紧握着银制的蔷薇圣徽与金色圣典,祷告着什么。

  忽然,就在这时候。

  轰隆!

  窗外又是一阵惊雷划过,那雷声震天,惊动了查理,他顿时睁开双眼,面露喜色,匆忙的起身,跑到了教堂大厅的门口。

  冷风呼呼吹来,掀开了他红色的兜帽,露出了金色的短发,他眯起双眼,眺望窗外,就像是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啪嗒啪嗒的豆大雨水落下,随后越来越大,直到倾泻而出,查理紧张的看着窗外,在这冷气席卷的门口,他竟然流下了一滴汗水。

  然而时间的流逝只让雨水越来越大,再无其他作用。

  街上没有任何人出现,没有任何人跑来教堂,查理咬紧牙关,死死锁住眉头,又过了十几分钟后,他终于失望的扣上了古旧的教堂大门。

  顿时,冷风和雨声都被拒之门外,再传到教堂里的声音,就像是被隔了一层棉花,沉闷了许多。

  查理轻轻叹气,拖着疲惫的身体,有气无力的朝神象的方向走去,手中仍然拿着圣典与蔷薇圣徽。

  “蔷薇的神祇,是您的仆人仍不够虔诚吗……”查理神色黯然的抬头,看向远处的圣象,眼神迷离而没有神采。

  而这时,他的眼眸微颤,瞳孔聚缩,双手颤抖起来,圣典“啪”的一声,扣落在地面。

  只见圣象的前方,忽然多了三个陌生人,他们靠在圣象的底座前,紧闭双眼,无声无息,像是静静睡去。

  “这是……”查理怔然望着三个陌生人。

  这三人的衣着怪异,从未听闻或见过,哪怕最古老的典籍之中都未有记载,面孔比常人柔和许多,犹如传说之中神明的使者。

  查理吞咽口水,慌忙的重新捡起圣典,奔走到圣象面前,跪下虔诚的祷告着,甚至激动的留下了泪水,说话都变得哽咽,“蔷薇的神祇,引渡魂灵的圣母,您回应了仆人的祈求,我敬爱的圣母啊……”

  ……

  当白染墨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脑袋有些昏沉,就像是醉宿一样,抚摸着额头,缓缓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质的床榻之上,白色的绵褥温暖无比,而自己身上的衣物没有任何变动,甚至连鞋子也没有脱下。

  “终于到了……”白染墨感觉这一次花了好久的时间才醒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环视四周,“这回是什么地方?”

  他在一间不算大的屋子里面,床头刻着玫瑰的造型,向窗外看去,他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很高,外面尽是一些低矮的房屋,好像欧洲中世纪的模样,但又不太一样,因为街道上已经有了路灯,虽然似乎是油灯,但也比中世纪要先进的多。

  大概十八,或者十九世纪的样子。

  正思索着,忽然,“吱吱”声音传来,房间破旧的木门被缓缓的推开了。

  白染墨飞快转身,只见一个浑身白衣的修女正端着餐盘走进来,修女的视线顿时与白染墨交汇在一起,端着餐盘的双手猛然一抖。

  餐盘顿时脱手,眼看就要落下。

  白染墨连忙跨步上前托住了餐盘,这才没让食物洒在地面上,他注视着眼前的修女,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修女一头亚麻色的长发邦成了一条辫子,双眼好像清晨时海水的颜色,五官精致而美丽,但本应该同样美丽的双手却布满伤痕和茧子,虽然都是旧伤,但能看出她曾干了不少的苦工。

  两人此刻的距离很近,都瞪大了眼睛,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这样的氛围只持续了几秒,但这几秒对于修女来书却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终于意识发生了什么,连忙的退后好几步,眼眸微颤,惶恐的跪在地面,用卑微的声音不断道歉,“对不起,神使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请宽恕我……”

  白染墨眉头微皱,将餐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没有想到修女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上前一步数道:“女士,你不必这样……”

  “对不起大人,饶恕我……”然而修女却更加的惊恐,就好像白染墨在说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无奈之中,白染墨只好退后了几步,安慰修女,“我宽恕你……”

  闻言,修女才终于停下,颤抖的抬头,蓝色的眼中仍带着恐惧,“感谢您,大人,感谢您。”

  良久之后,待得修女真的冷静下来后,白染墨问道:“你是谁?”

  修女跪在地面,颤抖着回答:“大家都叫我水银。”

  “水银?”

  “是普罗尔大主教为我取的教名,我没有姓氏和本名……”

  白染墨微微一皱,“教名”,联系“主教”和“神使”这些名词,他大概知道了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接着他问道。

  “神使是什么意思?”

  “普罗尔大主教称您为神使,称您为神明赐予他的回应,要像对待蔷薇天母一样对待您……”

  白染墨微微愣住,他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似乎自己早被发现了一样。

  他注意到水银口中反复提及的普罗尔大主教,显然那个人在这里地位应该不低,于是问道:“那个普罗尔大主教在哪里。”

  水银低着头,“大主教正在处理后院的积水……”

  白染墨微微一愣,“主教亲自处理积水?”

  一股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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