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黑蛇格格笑道:“这只能算是厨子的手艺,也能算武功么?”
但是他却没有照着诸葛雷的原样再做一遍,突然深吸一口气,地上的虾球竟然又飞了起来,也不怕吸到脏东西?黑蛇有意卖弄,并未斩击(他那软剑也不适合斩击),而是凌空把虾球穿成一串,确实是比杂鱼高明多了。
诸葛雷面如土色,因为他终于想出了对方的身份,脚下又悄悄退了几步,才嘎声道:“两位莫非就是……就是‘碧血双蛇’么?”
只听那黑蛇嘿嘿一笑,道:“你还是认出了我们,总算眼睛还没有瞎。”
诸葛雷咬了咬牙,道:“既然是两位看上了这包东西,在下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两位就请……就请拿去吧。”
白蛇忽然道:“你若肯在地上爬一圈,咱们兄弟立刻就放你走,否则咱们非但要留下你的包袱,还要留下你的脑袋。”好,感情刚才三人吹牛,双蛇都听见了,这就出来打脸了。
诸葛雷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怔了半晌,忽然爬在地上,居然真的围着桌子爬了一圈。
吴新辉再次忍不住笑场,而李寻欢忍不住叹了囗气,喃喃道:“原来这人脾气已变了,难怪他能活到现在。”
白蛇听到动静,看了看吴、李二人,阴恻恻一笑,道:“原来此地竟还有高人,我兄弟倒险些看走眼了。”
黑蛇狞笑道:“这包袱是人家情愿送给咱们的,只要有人的剑法比我兄弟更快,我兄弟也情愿将这包袱双手奉上。”
白蛇的手一抖,掌中也多了柄毒蛇般的软剑,剑光却如白虹般眩人眼目,他迎风亮剑,傲然道:“只要有比我兄弟更快的剑,我兄弟非但将这包袱送给他,连脑袋也送给他!”
李寻欢没有理睬他们,老吴却摇头叹气道:“活着不好吗?你说这话也不怕惹祸上身?”
白蛇道:“怎么?阁下有何指教?”
没等吴某人回话,门外有人大声问道:“你的脑袋能值几两银子?”
老吴道:“看,我说什么了?祸从口出了吧?有人当真了。”
门外说话之人,当然就是阿飞,只见他大步走进饭铺,从衣着上看,日子过得应该是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穷困。也不知道他爹沈浪到底怎么想的,自己与友人去逍遥快活,把儿子扔在武林中受苦,在这个黑暗的武林中,也不怕他不小心死掉?就算和白飞飞没有感情了,儿子应当是无辜的吧?(不相信沈浪会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儿子,就算一时不知,难道以他的能力,还能永远不知?)
白蛇当然不知道阿飞的身世,他格格笑道:“方才那句话是你说的么?”
阿飞道:“是。”
白蛇道:“你想买我的脑袋?”
阿飞道:“我只想知道它能值几两银子,因为我要将它卖给你自己。”
白蛇怔了怔,道:“卖给我自己?”
阿飞道:“不错,因为我既不想要这包袱,也不想要这脑袋。”
白蛇道:“如此说来,你是想来找我比剑了。”
阿飞道:“是。”
老吴心说:“好磨叽!还不赶紧动手!”
白蛇突然放声大笑,说道:“我这头颅千金难买……”
阿飞道:“千金太多了,我只要五十两。”
白蛇停下笑声,看了看阿飞,注意到他佩戴的“宝剑”,再次发笑道:“好,只要你能照这样做一遍,我就给五十两。”
说着,他的剑光一闪,似乎要划到柜台上那根蜡烛,但剑光过处,那根蜡烛却还是纹风不动。然后吹了囗气,一囗气吹出,蜡烛突然分成七段,剑光又一闪,七段蜡烛就都被穿上在剑上,而最上面一截烛火未灭。
平心而论,他这剑法,已经比之前黑蛇的表演更精彩了,比之诸葛雷更是高了不知多少。但是他仍然有现学现卖的嫌疑,也不知是不是想要像诸葛雷一样先保住性命再说。
结果阿飞却没有接招,再次展开磨叽的对话:“我的剑不是用来削蜡烛的。”
白蛇道:“那你这把破铜烂铁是用来干什么的?”
阿飞的手握上剑柄,一字字道:“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白蛇格格笑道:“杀人?你能杀得了谁?”
阿飞道:“你!”
以出剑速度而论,眼下的武林恐怕也只有荆无命能与阿飞相提并论(吴某人功力是足够的,但没主修过快剑,也没试过测测速度),白蛇毫无悬念的中剑,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
老吴叹道:“我说什么来着,果然祸从口出了吧?老老实实地交钱不好吗?学还不学全套,最多不过在地上爬一圈,现在想交钱都没机会了吧?”
黑蛇已经被吓傻,举着剑根本不敢出招。阿飞瞪着白蛇,道:“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说着猛然将剑拔出。
白蛇耗尽最后一口气,吼道:“你……”吼完便扑倒在地。
阿飞转向黑蛇道:“他已认输了,五十两银子呢?”
黑蛇连嘴唇都在发抖,道:“你……你……你真是为了五十两银子杀他的么?”
阿飞淡淡笑道:“不错。”
黑蛇的一张脸全都扭曲起来,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忽然甩却了掌中的剑,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将身上的衣服也全撕碎了,怀中的银子一锭锭掉了下来,他用力将银子掷到阿飞的面前,哭嚎着道:“给你,全给你……”说着就像疯子一样狂奔出去。
阿飞弯腰拾了两锭银子起来,送到柜台后那掌柜的面前,道:“你看这够不够五十两?”
那掌柜的早已矮了半截,缩在柜台下,牙齿格格地打战,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拚命地点头。
老吴知道重点该来了,观摩李寻欢飞刀的机会就在眼前,表面上装作不在意,暗中已经死死地盯着李寻欢和诸葛雷,以及他们二人中间的路线。
果然,诸葛雷趁阿飞不注意他,突然窜出,一剑偷袭。李寻欢的飞刀终于出手,果然是速度超快,并且准确度超准,眼力不佳的人跟本连看都看不见。
“小D怎么样,有收获没有?”
“哪有那么快,一秒钟都不到,想要靠观摩收集,先看上一百刀打底。”
“一百刀?直到本书大结局,他统共也没发一百刀吧?就算加上叶开和李坏,也未必能凑得够!”
“那就多看多想,实在不行坦诚求教。他既然以后能教叶开,也未必一定不会教你。”
“那……好吧,嗯?”
李寻欢和阿飞没有注意道,那第三名镖师此刻从桌子地下钻出来,伸手摸向那个包袱。好,正愁没有机会搭话,你就送上门了!那个叫什么洪汉民还是什么的镖师,武功比诸葛雷都不如,简直是杂鱼中的杂鱼,老吴收拾他完全不费力气。
吴新辉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提着人,来到李寻欢那桌,将包袱往桌上一放,对阿飞说道:“你的包袱。”又把那镖师踹得跪倒在地,说道:“刚才他要偷!”
阿飞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我刚才说了,我不想要这包袱!”
吴新辉道:“那白蛇刚说,有人的剑比他们兄弟更快,包袱连同人头双手奉上。他的人头你自己收了,黑蛇的人头你卖了五十两,所以剩下的就是这个包袱了。你不想要,可以送人也可以贩卖,哪怕出门就把它扔了、烧了也是你自己的事,这个家伙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阿飞听后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