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何正豪愤然离去,长老们都露出得意的笑容。就在不久前,何正豪正是在聚圣厅里肆意奚落他们。他们都记得何正豪那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如今大家终于能扬眉吐气。
在某种程度上,王元宗还得感谢何正豪。因为何正豪让长老们抛开分歧,前所未有地团结在一起。同时亦让长老们更加依赖王元宗给他们出谋划策。
然而,王元宗却高兴不起来。他十分理解何正豪此时此刻的感受。他知道何正豪决不会轻易罢休,也一定会像他那样,把握一切可能的机会卷土重来。而他决不能让何正豪有翻身的机会!
随后王元宗把何正豪带回来的残兵召集起来,说:“何正豪骄横轻敌,治军无方,以致损兵折将,溃不成军!如今宝莲寨由孔佑仙长老主持大局,现任命夏侯超来统率你们。如有不从,军法处置!”
弟子们打了败仗,死里逃生,此时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怨气。如今王元宗说是何正豪的错,正中下怀。于是弟子们都大声咒骂何正豪。王元宗与夏侯超皆拍手称快,听凭弟子们宣泄一番。
何正豪虽然还是南先锋,但是如今连普通弟子都对他不屑一顾。以前的部下都躲避他。他受不了身后的冷言冷语,只好躲在家里不出门。只有李闻道偶尔来看望他。
两人黯然相对。
“兵权已失,我已成废人。想不到我一手创立的宝莲寨,如今已容不下我!可笑……可笑啊!”何正豪忍不住内心的苦闷与悲愤,仰天长叹。
李闻道说:“弟子私下问过许多兄弟,发现这一切都是王元宗在捣鬼!趁我们出征在外,他就三番五次来缠石破天。石破天这臭小子就这样被他拉过去了……”
“当初我低估了这些长老,以致铸成大错啊!”何正豪摇头叹息。
“还有一点更加可疑:我们秘密出征,没有走漏一点风声,然而官兵却早有防备。我们刚攻进去,救兵接着就赶到,而且人数比我们多出许多……这难道都是巧合吗?”
“对了!我怎么想不到这点呢?这里面一定有鬼!”何正豪一听,如梦初醒。
“在山脚放哨的兄弟说了,我们出征后就只有司徒戟一人曾经单独下山。此人一直都是王元宗的部下……”
“岂有此理!王元宗欺人太甚,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此时何正豪不禁拍案而起。
“先锋息怒!王元宗老奸巨猾,只要他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如今只能慢慢想办法。”李闻道连忙起来拦住何正豪。
何正豪抓住李闻道的手说:“此刻我心里很乱,想不出办法来了。现在老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也是我唯一的支柱!老弟有何良策?”
李闻道说:“先锋言重了!弟子跟随先锋出生入死,信义二字还是认得的。岂像那些卑鄙小人,被人家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只是如今敌强我弱,良策难得。不过我们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据我所知,王元宗野心勃勃,曾多次与其他长老争执。赵可赋以前还是最高头领,到了宝莲寨就默默无闻。估计其中也是王元宗在捣鬼。还有东先锋盛必凯,据闻差点被王元宗以奸细的名义处死。这两人应该能拉过来。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只要让大家都知道王元宗的真面目,就一定能扭转局势!”
何正豪连连点头,决定依计行事。
何正豪第一个找的是盛必凯。他首先痛陈王元宗如何搞阴谋诡计来坑害宝莲寨的兄弟,接着便说:“你我同为先锋,论资格不比那些长老差。难道就由得王元宗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吗?我们又怎么对得起那些冤死的兄弟呢?”
何正豪的话勾起了盛必凯在尚莲寨的回忆。当时的他眼看着许多跟随多年的部下被带走却无能为力。如今他并没有怀疑何正豪的话,可以肯定这就是王元宗的手腕。他同时亦想起了西先锋张慕春的下场。以前何正豪有四千人马的时候都斗不过王元宗,何况现在呢?
盛必凯不由低头叹息。“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急了反而会坏事。等元帅知道了王元宗的真面目,自然会收拾他!”
何正豪看到盛必凯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知道这种事勉强不来,只好悻悻而去。
接着何正豪找到赵可赋。
赵可赋听了何正豪的话,突然想起杜世清的惨死。本来这事就很可疑,当时他万万想不到是王元宗在从中作梗。如今想起来,不禁让他悲愤填膺,紧握的拳头不断捶击桌子。
赵可赋说:“此人是本教的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除去!如今只凭你我二人之力,还无法成事,必须叫上游四海长老方可!”
于是何正豪与赵可赋一起去找游四海,两人要求为枉死的弟子伸冤。
游四海听了两人的话,脸色不禁变得无比阴沉。
两人一再追问,游四海才开口:“这些只是你们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此事事关重大,你俩决不可轻举妄动!今天的事……就当你们没来找过我吧!”
游四海并非不相信二人的话,只是他比二人更清楚目前的形势。如今宝莲寨表面上是孔佑仙在主持大局实际上决策权在王元宗手里。没有元帅的命令,游四海不敢造次。
赵可赋说:“难道我们就让杜世清死得不明不白吗?这样下去很快就轮到我们遭殃!”
游四海说:“如果你们乱来,马上就要遭殃!此事不可再提起,你们回去吧!”
二人见游四海说得决绝,心里纵有不甘,亦不好发作。二人知道大事难成,只好各自散去。
王元宗早已命令司徒戟监视何正豪的一举一动。当他得知何正豪与众人私下会面,便料定何正豪必有所图,想来还得要给何正豪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随后司徒戟领着白莲神兵径直闯进何正豪家里。
司徒戟对着何正豪说:“这房子要腾出来给孔佑仙长老居住,请南先锋马上搬出!”
何正豪并没有理会。
司徒戟一点头,弟子们便把何正豪的东西扔出屋外。
何正豪抽出佩刀,怒喝一声,说:“谁给你胆子,敢动我的东西?”
司徒戟说:“这是长老的命令,抗命者依教规处置!”
话音刚落,白莲神兵同时拔刀。
最后何正豪怒气冲冲地走出房子。在屋外围观的弟子则在他身后议论纷纷。他无处可去,只好暂时到李闻道家里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