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招呼都不打,一来到就发起一阵猛攻。
白莲弟子从进攻转变为防守,以城墙为掩护,居高临下,痛击官兵,毫不示弱。然而,这回官兵人马众多,锐气正盛。弟子疲于应付,渐渐抵挡不住。
李闻道眼看县城就快失守,便对何正豪说:“敌众我寡,死守无益。不如撤退吧!”
何正豪低头寻思,似乎不愿放弃脚下这座县城。可是,城外的呼声越来越响。他看了看中箭倒地的弟子,说:“你快去看看哪边官兵最少,我们准备撤离!”
李闻道随即转身去打探战况。片刻之后,他回到何正豪身边。
随后何正豪率领亲信从东门突围而出,其余弟子且战且退。官兵入城后乘胜追击,直到把弟子们赶入山林方才收兵。来不及逃跑的弟子大都成了官兵的刀下鬼。
何正豪得知官兵退回城中,方才定下心来。他命令李闻道纠集残兵。随后清点人数,才发现手下只剩下千来人。
只见弟子们丢盔弃甲,垂头丧气。何正豪明白再也没有取胜的可能,便带领弟子赶回宝莲寨。
自从有了第一次拜访,王元宗隔三差五就带上酒食去找石破天。
这天酒过三巡之后,王元宗说:“要是南先锋得胜归来,当上长老,兄弟亦能更上一层楼!”
石破天说:“能为本教效力,是弟子无上光荣。以后还得靠王长老提挈呢!”
王元宗笑了笑,说:“你我既是兄弟,就不要说这种客套话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必定扶兄弟一把!”
“长老此言让弟子感激涕零啊!”
“现在说感激还早了些。不过,这机会倒是已经近在眼前,不知道兄弟能否把握?”
“请长老明言,弟子随时愿效犬马之劳!”
“我夜观天象,发现星位异动,于南先锋不利……恐怕南先锋此行凶多吉少,兄弟自可取而代之。”
此言一出,石破天神色大变,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元宗说:“我知道兄弟追随南先锋多年。谁都希望南先锋能够获胜归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们不得不为山寨做好万全的打算。如果真有不幸发生,宝莲寨的弟子总得有一个良将来统率。而由兄弟来当兵马总管是最适合不过了!”
石破天说:“我们又岂能未卜先知?以后的事以后再算吧!”
“如果南先锋获胜归来,那一切都好办。如果失败而回,那就麻烦了。试问败军之将,何德何能继续带兵?当初在聚圣厅,长老们都快要被他气疯了。长老们不会放过他的!兄弟应该及早准备一下!”
“可是,当初在聚圣厅弟子亦有失言,恐怕众长老容不下弟子……”
“兄弟大可放心!我会说服其他长老。大家都明白当初你是迫不得已。当然,到时候你也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们失望!”
“弟子只为本教效力,决不徇私!”
王元宗走出石破天的住处,不由感到心旷神怡。石破天的表态让他非常满意。有了石破天的支持,宝莲寨很快就是囊中之物了。而何正豪很可能已经战死……
原来王元宗早已派出司徒戟悄悄跟着何正豪的队伍。司徒戟看准机会,通知官兵何正豪要来。王元宗还特意吩咐司徒戟要夸大何正豪的人数,这样官兵就得出动更多支援。何正豪攻城的时候必定受到内外夹击,纵然不死,也必定元气大伤。
实际情况与王元宗设想的没有多大出入。不久之后,何正豪率领残兵回到宝莲寨,没有人下山来迎接他,就是到了山寨门前,也看不到几个弟子。
那些长老就算了,何正豪本来也不想与他们会面。毕竟打了败仗,面子上不好看。可是,让他十分气愤的是,居然看不到石破天!
何正豪与李闻道径直走到聚圣厅,发现众长老都在里面。孔佑仙还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石破天则坐在王元宗身旁。
此情此景,让何正豪气得说不出话来!
何正豪盯着孔佑仙,良久……他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王元宗说:“南先锋一路辛苦了,回来了就好好休养一阵子吧!今后宝莲寨的事情就由我们来接手。长老们会让宝莲寨尽快恢复元气的!”
何正豪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们来接手?宝莲寨是我一手创立的,凭什么让你们来接手?”
孙德齐说:“南先锋此话何解?怎么听上去有点像是绿林强盗说的‘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意思?大家都是白莲弟子,都是为本教出力,怎么宝莲寨就成了你家的一亩三分地呢?”
王元宗说:“南先锋这话确实有很大问题!我们在此商讨壮大本教之策。怎么南先锋明明一败涂地,折损那么多弟子,还一味只想着自己的得失呢?我们先前还联名向元帅推举南先锋做长老,南先锋这不是让我们难堪吗?”
石破天说:“何正豪刚愎自用,排斥异己,宝莲寨的兄弟早已是敢怒不敢言。他为了权位不择手段,以下犯上,威逼长老,枉为先锋!”
何正豪一听,怒不可遏。他当即喝止石破天:“大胆!你跟随我多少年了,居然敢做叛徒?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元宗说:“石破天首先是白莲弟子,追随的是元帅。他如今已是宝莲寨第一大将,并不是南先锋的马前卒。这一点南先锋要分清楚哦!”
此时何正豪看着石破天,眼里充满杀气。他突然转过头看着李闻道,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王元宗经历过这种困境。他知道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狗急跳墙,拼个鱼死网破。何况何正豪手下还有千来人,真打起来王元宗也没有把握能控制住局面。
于是王元宗赶紧说:“南先锋不要想着做蠢事。我们知道你回来,早已让石破天布置妥当。如今南先锋还是跟那些筋骨疲惫、肢体伤残的兄弟一起休养一下再说吧!”
王元宗的话果然让何正豪冷静下来。何正豪知道此时对方以逸待劳,占着优势,打起来自己只能是身败名裂的结局。
最后何正豪只好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