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莲开一听,内心便燃起了继承父志,建功立业的火焰。
游四海满脸疑惑,说:“这不是兄弟闹分家的把戏吗?我们白莲教如今已经元气大伤,经不起折腾了!”
徐莲开低头思量:对于圣莲寨来说,他们就像是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一样。但此地好歹有吃有住,出去闯荡也不知生死胜败如何收场。从另一方面想,徐莲生对他还好。但一说到要看看和父亲打拼得来的财宝,大哥就说已全部埋在山寨地下深挖的地宫里。地宫暗道机关密布,为安全起见,由大哥一人看管为好。这让他心里很不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大哥还是大哥……
良久,徐莲开抬头环视一周。除了王元宗,其他长老都显得神色凝重、惴惴不安。他内心的火焰,瞬间便被浇灭。只有王元宗一个人支持是远远不够的。
徐莲开叹了口气,说:“今天王元宗的话就当没说过,以后谁也不许提起!如今只宜安心留在圣莲寨休养生息。”
原来徐莲生早已察觉山寨的异动。但他一直不动声色,直到他的眼线向他报告徐莲开与长老们聚会却没有叫上他。他并不担心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能闹出什么花样,不过是时候给这些新来的人一个下马威了。
徐莲生暗地捉了一个斗殴闹事的新来弟子亲自审问,要他承认自己是朝廷派来的奸细,借机挑拨离间,还密谋放火烧山。
这样的事不管有没有做过,换谁都不会承认的。对此徐莲生早有准备:密室里各种刑具轮番施用。那个弟子只坚持了半个时辰就招认了。
随后徐莲生将圣莲寨所有人召集到聚圣厅。
徐莲生站在神坛前,指着那个弟子高声宣布:“近来圣莲寨里出了不少是非。经过秘密查探,原来是有朝廷奸细混了进来。此人到处惹事生非,企图让我们兄弟反目,再把我们一举拿下马来。万幸的是白莲圣祖显灵,让奸细原形毕露……大家说该怎么处治他?”
众人高呼:“杀了他!杀了他!……”
徐莲生说:“这样太便宜他了!既然他要害我们,我们全寨人就得给他点厉害看看。让他知道做奸细的下场。也让全天下都知道:圣莲寨万众一心,谁也动摇不得!”
徐莲生说完抓起一把香,径直往那弟子身上扎去。接着他把香递给徐莲开。
徐莲开认出那弟子是跟随跟自己上山的残兵,不由皱起眉头来。他明白此刻不能心软,只得狠下心扎下去。
紧接着便轮到长老们,其后是香头,最后是普通弟子……
那弟子一声声惨叫在聚圣厅里不断回响着。身上的焦味越来越浓。不一会儿他就昏迷过去,后面的人再怎么扎也没有反应了。
徐莲生接着宣布将手下的十大高手封为白莲神兵。这十人都是他花重金在江湖上物色回来的成名高手,个个武功高强,独当一面。此后他们两人为一组,在山寨里轮流巡逻。一旦发现任何破坏、闹事之人,即可由白莲神兵就地正法。
如此一来,圣莲寨里争吵、斗殴、开小差、撒酒疯的情况基本杜绝。
而十大高手吃的住的,各种待遇也与长老们无异。
长老们对徐莲生更加敬畏。徐莲开在人前更是三句话不离哥哥。
王元宗目睹这种状况,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原来哥哥比弟弟厉害得多!
徐莲生甚至比教主徐鸿儒更难对付。徐鸿儒平易近人,对属下慷慨大方。也因此能在短短半年内招集几十万兵马跟着他打天下。如此庞大的乌合之众,对付毫无准备的小县城是绰绰有余,可是,一旦遇上朝廷的精锐部队便土崩瓦解了。
这次见识到徐莲生心狠手辣的手腕,全寨上下对徐莲生敬若神明的情景,着实让王元宗大开眼界。他羡慕徐莲生的一切。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力量。他意识到只要掌握这种力量,夺取天下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事了。
王元宗也意识到跟着徐莲开前途暗淡。很可能这个弟弟就这样一直被徐莲生骑在头上,蜷缩在圣莲寨的边缘,永无出头之日。而他对此又毫无办法。难道自己就注定被埋没吗?他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就非常焦急。接下来只好处处留心,等待时机向徐莲生靠拢。
王元宗自知在圣莲寨只是挂名的长老,实际连柴米油盐都管不着。日子实在太闲,他只好就在山寨里多溜达一下,结识各路朋友。
某日王元宗无意中听到几个人在闲聊。他们说起魏公公将要过生日,各地诸侯必定会送上丰厚、宝贵的生辰纲。要是在通往京师的路上埋伏,搞上一票就不得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元宗突然发现机会终于来了!
随后王元宗去拜见徐莲生。他提议由自己带兵下山,在通往京师必经之路伏击,抢夺生辰纲,以充实圣莲寨。
徐莲生很快就答应王元宗的请求。如果成功了,山寨就多一笔丰厚进账。就算失败了,无非就是折损一些人马。
于是徐莲生召集所有弟子,亲自宣布将徐莲开带上山的人马调拨给王元宗。接着他在神坛上点香,烧纸,亲授王元宗白莲令旗。
王元宗顺利当上统领。如今虽然手下只有百来人,比以前差远了,但总算又有一个好的开头。
出师前少不了一顿丰盛的宴席。
徐莲生与王元宗开怀畅饮。徐莲开带头给王元宗敬酒,其他长老亦逐一与王元宗碰杯。
几杯烧酒下肚后,王元宗便向众人赌咒发誓:一定要把魏公公的走狗宰光,把各种奇珍异宝带上山,让兄弟们大开眼界!
众人满脸堆笑为王元宗喝彩。但他们心里却有不少疑问:这生辰纲只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具体在哪天,经过哪条路都不清楚,怎么王元宗就这么有把握下山呢?
吃了壮行酒,王元宗领着一百多人下山。他没有回头,虽然还不清楚前方的道路通向何方,但能够确定的是,留在圣莲寨是没有出路的!
一路上王元宗留心观察,在众人中发现一个叫司徒戟的青年做事机警,身手敏捷,便叫他改扮成上京赴考的书生,走在队伍前面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