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成趁这大好时机,连忙写下密信交给胡岳绅,让胡岳绅尽快想办法送到魏忠贤手上。
原来田一成在信中详细说明了白莲教最近的变故,请求朝廷趁王元宗根基未稳,马上出兵,一举攻下圣莲寨!
一个月后,游四海接到朝廷眼线飞鸽传书:朝廷调拨兵马,准备攻打圣莲寨。
游四海连忙告诉王元宗。
王元宗赶紧从地下室挑选最稀有的珍宝,命令游四海与袁立当带着金银宝贝火速入京。
游四海和袁立当抵达京城后,马不停蹄安排与魏忠贤见面。
两人见到魏忠贤,首先下跪行礼。游四海随即奉上珍宝。
魏忠贤看了一眼,便吩咐左右收下。
游四海见状松了口气。他说:“我们只想在僻静荒凉的小山头里过些小日子。请魏爷饶恕我们这些无知小民!我们以后会不断孝敬魏爷,奇珍异宝陆续有来……还望魏爷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魏忠贤打了个哈欠,一言不发。
傅应星说:“魏爷日理万机,需要多休息。还是让我来招呼两位仙客吧!”
随后傅应星带着二人到厢房坐下。接着下人奉上酒菜,三人边喝边谈。
傅应星说:“刚刚魏爷并非有意怠慢两位。实不相瞒,魏爷听说你们的新教主王元宗狡猾无比,不可信任,因此心冷了。你们白莲教若能换一个老实人做主,魏爷自然愿意好好谈一下。要是你们觉得换人困难,魏爷愿出手相助……”
原来魏忠贤从田一成的信里知道王元宗的厉害,而攻打圣莲寨费力劳心,便有了换人的想法。
两人一听,不禁面色大变。
袁立当说:“王元宗是白莲教最高头领,岂是说换就换?你们的魏爷如此不识趣,是否也该换了?”
傅应星说:“仙客别毛躁!我这人毛病挺多的,时常酒后失言,还很健忘。刚刚说了什么转眼就忘记了,两位不要记在心上。来,我们继续喝酒!”
“大人已醉,请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会!”游四海说毕,拉着袁立当起身告辞。
二人不敢久留,收拾行装便返回圣莲寨。
快到圣莲寨的时候,游四海对袁立当说:“教主派我俩入京送礼,主要就是为了稳住魏忠贤。既然他已收下厚礼,圣莲寨暂且无忧矣!”
袁立当说:“傅应星使出挑拨离间之计,我俩要怎么跟教主说呢?”
“此事万万说不得!傅应星只是魏忠贤手下一名小卒。他醉后胡言乱语而已,我们何必在意!说了只会让教主不高兴,自讨没趣!”
“还是游长老高明,弟子受教了!”
“别客气,我们都是为教主效命!”
二人回到圣莲寨,王元宗率众迎接。
王元宗得知朝廷已暂停出兵,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设宴款待二人,亲自向二人敬酒,表彰两人的功劳。
游四海信不过袁立当,担心袁立当私下跟王元宗说起傅应星之事,让他陷入被动。他决定抢先一步!
第二天,游四海私会王元宗,将傅应星之事告之。
王元宗听后心中震怒,却面露微笑。他以满带讥讽的语气说:“魏忠贤这老匹夫,胆敢插手本教大事!区区一个老太监,管得比皇帝还要宽啊!游长老这回干得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人!就是要让那老太监知道,我们圣莲寨上下一心,坚不可摧!”
王元宗觉得袁立当似乎有意隐瞒此事,对袁立当不免有些失望。但他最担心的反而是游四海。毕竟游四海德高望重,掌握着朝廷里的重要眼线。要是跟魏忠贤联手,内外勾结,串通一气,他必定难以招架。因此他只得以好话安抚游四海。
虽然获得王元宗称赞,但游四海看到王元宗的脸色有些别扭,知道事情不妙。此刻他心里已后悔将事情说出来。如今竟然一语成谶,弄巧成拙!以后他必须避嫌,要见魏忠贤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元宗当上教主后,便开始考虑下一步发展。他不想像徐莲生那样,一辈子龟缩在圣莲寨,得过且过,碌碌无为。他更不想重复徐鸿儒的失败。就算能横行一时,独霸一方,等到朝廷集结大军,甚至出动辽东铁骑,红夷大炮,白莲教必然不敌……
经过再三考虑,王元宗决定还是从魏忠贤那里下手。
随后王元宗叫田一成到寝室喝酒。
王元宗说:“你当初为何到京城?”
田一成冷不防被王元宗这样一问,心中一惊,不禁满腹狐疑:莫非自己被识破了?但他迅速恢复镇定,说:“当初弟子被锦衣卫带到京城,奉命调查王恭厂一案。”
“那你调查出什么结果来?”
“一无所获!”
“当然!魏忠贤作的案,会让你查出来吗?据说你调查其间还受到袭击,那是东厂所为!”
田一成心里更加震惊。魏忠贤曾告诉他袭击是白莲教所为。王元宗却说是魏忠贤所为……王元宗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
田一成沉吟半晌,说:“当初魏忠贤让我彻查此案,为何又派人袭击我?”
“开始是为了安抚皇帝,装模作样罢了。等你真查出点东西来,魏忠贤自然就坐不住了!”
“魏忠贤确实十分可恶!可是他为何要炸毁王恭厂呢?”
“魏忠贤虽没有亲自动手,可他就是实实在在的元凶!在很久以前,我们打听到他在王恭厂试验一个神器。据说此神器乃天外仙物,威力无穷。我们派弟子混入王恭厂,试图窥探其中机关。谁知在五月初六那天,神器失控,引发惨祸……
当时王恭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亦不清楚,只知现场仅剩下一名叫吴二的幸存者。而此人正是我们派去的弟子!我们得到消息:如今吴二被关在魏忠贤的大宅里。他肯定发现了魏忠贤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放眼望去,本教之内只有你能担当如此重任了!”王元宗以期待的目光盯着田一成。
“弟子已入本教,如何能轻易接近魏忠贤?”
“这个不必担心。我们在京城的眼线会安排好的!”
“当初弟子与霍玉丹共同调查此案……我与她可否再次联手?”
“不可。虽说霍玉丹已不再是娇滴滴的富家千金,但毕竟还是一个女子。万一遇到危险,你还要分心照顾她。她留在圣莲寨是最好的。我保证没人敢动她一根头发!你只管专心办好这事。事成之后,我必定重赏!”
“教主如此看重弟子,弟子誓死效命,不负所托!”
田一成本来想利用这次机会把霍玉丹带回京城,可是王元宗并不上当。他只好先答应王元宗的要求,到了京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