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成乔装改扮,潜入京城。
接应的弟子将田一成带到客栈里。房里已有五人等着他到来。
田一成只认得霍家的吴管家。
吴管家说:“香头别来无恙!在座的都是白莲弟子。我们已接到教主命令,随时听从香头调遣!”
田一成苦笑一下,说:“当初吴管家把霍玉丹带走,把我害苦了啊!”
“哈哈!那可是霍小姐自己的意思哦。听说她已成了香头,这不是各得其所嘛!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这次的任务非常棘手啊!”
田一成低声沉吟起来:“这确实难办……硬闯肯定不行!即使能闯进去,也难以全身而退……向皇帝告状吧?魏忠贤也绝不会承认王恭厂是他毁掉的,何况皇帝也只听他的话……”
“实不相瞒,吴二正是老夫的儿子!老夫恳求香头尽力救他!”吴管家突然跪了下来。
“快快起来!老吴不要急……要接近魏忠贤,首先要了解魏忠贤……”
田一成详细询问了京城的各种情况,特别是有关魏忠贤的消息。
其他弟子赶紧说出自己打听到的各种消息……
田一成沉思良久,终于想出一计!他随即吩咐大家着手准备。
吴管家说:“这是苦肉计……这样太委屈香头了!”
田一成说:“老吴放心。只要大家配合好,我一定会把吴二带出来!关于王恭厂的疑团,一直是我的心结,我得亲自解开!”
二天后的黎明,京城大街小巷突然贴上这样的布告:
“当今天下,阉党横行,以至民不聊生!阉党之首,魏忠贤也!其联手皇上奶娘客印月,敲骨吸髓,陷害忠良,无恶不作!皇上幼时得心病,每当心绪不宁,必需客印月作陪,投其怀抱,方能入眠。客印月因此深得宠信。后来张皇后惩恶劝善,皇上亦有心进取。二人忌恨,合谋害之,以至皇上无后。二人继续狼狈为奸,欺瞒皇上,独霸朝政!二人贪心不足,窥伺帝位多时。魏忠贤秘制神器,意图篡位夺权,更引发王恭厂惨祸,实在罪大恶极!白莲教弟子田一成得知真相,在此公布天下,誓与天下人共讨之!”
东厂番子得知后大惊失色,连忙出动。他们一边驱散围观百姓,一边撕毁布告。
很快,东厂番子接到匿名密报,便将在客栈休息的田一成捉拿归案。
魏忠贤看了手下送来的布告,不禁恼羞成怒。他刚开始以为是田一成已暴露了身份,王元宗故意用田一成之名羞辱他。而当他看到田一成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不由吃了一惊!
此刻的魏忠贤满腹疑团:田一成如何入京?为何背叛自己?他在圣莲寨经历了何事?他又何以知道自己的秘密?……
侯国兴得知田一成在东厂里,便请求亲自审问。他要问清楚霍玉丹的情况。虽然他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但总是忘不了霍玉丹……
可是魏忠贤并不允许。即便侯国兴提起母亲客印月也没用。
由于田一成知道太多了,此事不能张扬。魏忠贤决定将他带到自己家里关押起来。
魏忠贤亲自审问田一成。可田一成就是闭口不言。
在魏府的地牢里,田一成被轮番拷问,却始终一言不发。
后来狱卒觉得沉闷,便在田一成面前摆开各种刑具。只见众人猜起拳来,赢的喝酒,输的用刑。每次都换上不同的刑具……
三天后,田一成已被折磨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奄奄一息。
狱卒怕田一成死去,无法交差,便商议缓一缓再说。
狱卒离开后,昏暗中突然响起一把微弱的语声:“你所犯何事?何以到这地牢里?”
田一成说:“我乃白莲教弟子,来此找吴二!”
地牢恢复平静……
田一成以为吴二已不在,不由叹了一口气。
良久,又传来语声:“我就是吴二。你找我何事?”
“你就是吴二?”田一成喜出望外。
“唉……如今这地牢里除了你跟我,没有其他人了。”
“弟子田一成,奉教主之令,要将你带出地牢!”
“教主?现在谁是教主?”
田一成将王恭厂爆炸后,白莲教的变化一一说出……
吴二听后不由感慨万千,说:“你们这回恐怕白费功夫了。这里铜墙铁壁,真的是插翅难飞!”
田一成说:“你先别说丧气话。你父亲在外面等着你呢!”
吴二哀叹一声,地牢里恢复寂静……
良久,田一成说:“那神器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无形无方也。器,机巧合成也。无形以合,故谓之‘神器’也!”
“这些天我为了你吃尽苦头,你就一句话敷衍我?”
吴二说:“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在三年前,朝天宫突然来了一个道士,自称“太空道人”。他说自己拥有稀世神石,可以炼得仙丹。
刚开始无人理会。直到太空道人拿出烈火噬骨丸。那丹药见效特快,可使人心神迷乱,兽性大发。他的名气因此很快传开。由于数量有限,其后更是千金难求。
此事传到魏忠贤耳里。他命人找来太空道人。随后他将丹药送给皇上。据说皇上用后赞不绝口。从此他就把太空道人留在魏府中炼丹。
太空道人后来告诉魏忠贤:烈火噬骨丸并非由神石所制,只是依照他师傅传授的秘方制造。他请求魏忠贤资助更多的人力物力,让他试验神石的功用。
魏忠贤追问神石的来历。
以前太空道人在云游西域时,在天山脚下偶然听到一个趣闻。说的是一个果农某夜失眠,眼见流星坠地,声如霹雳。他认准方向,第二天天一亮便出发,经过仔细查找,最终被他捡到那天外仙物。
那时没有人相信果农的话,大家只当是笑谈。太空道人听到传说后,专门拜访果农,出高价买下神石。后来太空道人到了京城朝天宫,准备尽其所长,大展宏图。
魏忠贤安排太空道人到王恭厂。王恭厂的设备、工匠,太空道人皆可随意调用。
白莲教得到消息后,便派吴二混入王恭厂作杂役。刚开始只是打算取得烈火噬骨丸的秘方,以便日后自制,卖给达官贵人筹集资金。
吴二手脚麻利,机警勤快,渐渐受到太空道人赏识。后来太空道人更收他为徒。
王恭厂里能工巧匠甚多。大家发现神石在高温下与磁石等结合会产生奇妙的反应,不断释放五颜六色的光球。一个个光球闪闪生辉,犹如脱兔,四处跳跃奔走,良久方散……
后来有工匠提议加入火药。谁知只是一粒沙子般的分量,就如红夷大炮般威力惊人,几乎将试验之密室夷为平地。
魏忠贤得知后欣喜若狂!
原来魏忠贤虽已站上大明江山之顶峰,攀附他的人多不胜数。但他始终有一心病。眼前的一切富贵繁华,都只因他深得皇上信任。一旦大权旁落,部下必作鸟兽散,甚至对他落井下石。他自知只是朱家家奴,得罪的人太多。尤其是东林党那些人,他们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这种事以往发生过许多次,比如他的前辈——大太监刘瑾。
这往往让魏忠贤寝食难安。权力让他拥有一切,也能让他身败名裂,株连九族。所以保持权力就是最重要的事!而太空道人的神器,让他看到了希望!于是他下令加派人力物力,加快试验……
后来吴二不但将烈火噬骨丸的秘方送出,还将神器的事告诉父亲。
吴管家随即密报徐莲生。
徐莲生下令设法将太空道人与神器带到圣莲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