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齐环视一周,看到众人似乎都认可他的权威,于是话锋一转:“张钦和林守昔带兵私逃,以及其后的所作所为……毫无疑问就是暗通朝廷的奸细!至于张慕春更是证据确凿,不容狡辩!王长老尽心尽力清除奸细,这是大功劳!
我们要吸取教训,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对奸细的警惕与打击!当然,过分夸大奸细的数目与能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也是不对的……
杜长老一心为本教做事,这点是值得所有弟子敬仰。但是,在处理奸细的问题上,杜长老却犯了错误。其纵容奸细,释放奸细的做法更是大错特错!我们要除恶务尽,决不可心慈手软!否则以后一有风吹草动,奸细就会卷土重来。这点特别要引以为戒!”
众人一听,俱是瞠目结舌。尚莲寨在杜世清管理之下,总算过上风平浪静,一团和气的安稳日子。然而,这日子没过上几天,突然之间就被孙德齐的一番话打破。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孙德齐大喝一声:“来人!把张慕春、张钦、林守昔给我捉起来!”
此时在孙德齐身旁的王元宗一拍手,一直躲在暗处的夏侯超与白莲神兵便全副武装冲出来。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就把张慕春、张钦、林守昔三人包围起来。
三人措手不及,只好束手就擒。
第二天,王元宗私下对孙德齐说:“这三人是奸细头目。其经营多时,必定借机培植、拉拢了不少弟子做党羽。我们必须把他们连根拔起,不可养虎为患!”
孙德齐说:“长老说得有理!我初到此地,还不熟悉情况……这事就由王长老来操刀吧!”
王元宗说:“愿为本教效劳!”
其后雄心勃勃的王元宗先把谢天修放出来,接着把尚莲寨的头目再次召集起来。
王元宗说:“从今日起,由我来协助孙长老处理奸细问题!清除奸细,任重道远,关系到白莲教的生死存亡,由不得半分含糊!我正式命令各部头目,清查手下潜伏的奸细!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查出奸细就是功劳!凡是心慈手软、敷衍塞责的,很可能就是与奸细有瓜葛,包庇奸细。我会让司徒戟、夏侯超等人暗中巡查、监督,发现一个捉一个!你们要记住,对奸细无情,才是对山寨忠诚!”
众头目回去后便大张旗鼓捉拿奸细,却又无从下手。因为稍微有点嫌疑的弟子早已被捉走了。
王元宗发现大家干打雷,不下雨,便吩咐司徒戟示范一下。
司徒戟随即以同情奸细之罪名,把几个小头目捉起来拷问。
此后其他头目马上闻风而动,个个都打起精神来,争先恐后追查奸细。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平时对头目不够听话的普通弟子,捉起来拷问一番,又供出身边的同党。如此一个拉一个,一下子就打开了局面。
到最后,尚莲寨的弟子连窃窃私语都提心吊胆,因为被别人看到就很有可能被当成是奸细。
面对骤然而至的乌云压顶,杜世清与盛必凯俱是措手不及。
而杜世清是既痛心又愤怒。眼看大小头目为了自保,纷纷以莫须有的罪名构陷弟子,而他却无力制止……
不用半个月,形势已渐渐失控。大家都不知道要捉多少奸细才足够交差,为了不显出懈怠、迟疑不决的样子,只能变本加厉。奸细居然越捉越多,司徒戟连忙让人加建牢房才装得下那么多人。
孙德齐看到这阵势,终于忍不住对王元宗说:“近来做法似乎有些过头……元帅吩咐过不得夸大奸细数目,不得煮豆燃萁。要是元帅知道,恐怕不好收场啊!”
王元宗说:“孙长老此言差矣!如此声势浩大捉奸细是好事。你看那些头目,以前懒懒散散,不知轻重缓急。如今个个如狼似虎,战力不知提高几倍呢!至于奸细……现在谁还敢当奸细呢?孙长老大可放心,如今由我们掌握着信鸽的门道,元帅身在圣莲寨,一时半刻也不会知道。”
孙德齐说:“那杜长老呢?他迟早会向圣莲寨说出这里发生的事……”
“这个我自有办法。”王元宗得意的笑了笑。
“长老不会是打算对他下手吧?”孙德齐不由吃了一惊。
“这倒未至于到那个地步……”
其实王元宗心里早就想把杜世清置之死地而后快。以前在兴莲寨几乎被杜世清逼死,这回他又被杜世清从尚莲寨第一把交椅上踢下来。他对杜世清已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恨。只不过看在徐莲生的情面上,他还不能明目张胆的下手。
其后王元宗召集尚莲寨所有头目,高声宣布:“这阵子经过大家的努力,奸细已经清理干净!接下来我们还得集中精力,练兵习武,壮大本教!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要解决……来人!把张慕春、张钦、林守昔押上来!”
只见白莲神兵把三人押到神坛下,接着依次绑在木桩上。
王元宗指着三人说:“他们甘当朝廷奸细,罪大恶极,应该当众处决,以儆效尤!”
孙德齐说:“王长老说得好!就用奸细的血,祭我白莲令旗!”
王元宗说:“孙长老且慢!我听到一个秘密消息。有人供出杜长老、盛先锋与这三人有勾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我本人是决不相信杜长老和盛先锋会与奸细勾结的!今天就让我来问一下,以证两人清白!”
众人刚刚才松了一口气,以为提心吊胆的日子终究要过去了。谁知现在王元宗又让大家大吃一惊。
最震惊的还是杜世清和盛必凯。自从王元宗号召捉拿奸细以来,两人既没有阻拦,也没有参与。司徒戟当然也不敢为难两人。两人都想不到现在王元宗会突然对他们下手。
杜世清和盛必凯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心里都很焦急。盛必凯希望杜世清再次挺身而出。杜世清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