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袁立当后,王元宗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又感到无比惆怅。他一开始精心计划以关门打狗之势,迫使整个清莲寨对自己俯首称臣。如今却因为被徐莲生识破而功亏一篑!
王元宗不得不承认:他的如意算盘已彻底落空了。徐莲生就像是一道摆在自己面前,却怎么也绕不过去的坎。他已看出徐莲生将徐莲开留在清莲寨的用意。
如今徐莲生已提高了警惕。徐莲开更是狐假虎威,一下子就恢复了生机。而王元宗则长吁短叹,一筹莫展。
徐妙莲说:“长老如此忧愁,恐有损贵体。请长老多多保重!”
王元宗依旧郁郁寡欢,似乎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徐妙莲看到王元宗似乎在责怪她,于是接着说:“徐莲开确实可恶!本来差点就可以彻底收拾他了,谁知袁立当一来就坏了大事。现在他已得到元帅支持,如果让他继续留在山寨,恐怕会夜长梦多。要是他鼓动、联合其他头领和弟子来反对我们,我们将十分被动。”
“猛虎落于平阳,蛟龙困于浅井……徒叹奈何!”王元宗回想起徐莲开在聚圣厅得意忘形的样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徐妙莲说:“徐莲开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实不足虑!古人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长老拿下圣莲寨,大事可定矣!”
王元宗冷笑一声,说:“你说得可轻松!圣莲寨据守天险,固若金汤。如何取之?”
“我们当然不可力敌,只宜智取!”
徐妙莲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引起了王元宗浓厚的兴趣。
随后两人越谈兴致越高,不知不觉就谈了大半天。
第二天,王元宗又将孙德齐、田一成、夏侯超、牛大武叫到卧室来从长计议。
王元宗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此时他已恢复斗志,不断低吟着黄巢的《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三天后,王元宗请游四海到家喝酒。
众人轮番向游四海敬酒。游四海应接不暇。
徐妙莲说:“我们准备拿下圣莲寨。游长老意下如何?”
游四海一听,猝不及防,整个人瞬间变得犹如石像一般僵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孙德齐说:“如今本教由那兄弟把持:一个乳臭未干,志大才疏。一个沉迷酒色,只知守成,不思进取。大家都知道结局将会如何……我们又岂能眼睁睁看着本教在他俩手中式微呢?”
牛大武说:“游长老如果不答应,我马上把你收拾掉,再带兵攻打圣莲寨!”
王元宗说:“休得无礼!我们既然把游长老请来,就把他看作是自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此事关乎本教大业成败,以及所有弟子的命运。我们必须同心同德,当然,更少不了游长老的帮忙!”
游四海说:“同室操戈,以下犯上……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万万做不得啊!”
徐妙莲说:“游长老所言皆是妇人之见,还不如我这个小女子呢!我们又没叫游长老拿起刀剑拼杀。只要游长老愿意帮忙,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大功告成!而且丝毫不露痕迹,还能保证游长老名利双收呢!”
此时游四海自知身陷鸿门宴,若不答应,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只见游四海沉吟良久,说:“如果能保证不损害本教名誉,不伤弟子性命,我愿闻其详。”
徐妙莲开始说出详细计划……
两天后,游四海对徐莲开说:“我们留在清莲寨必定毫无作为。元帅对议和还是很在意。不如我们去跟元帅说一下,让他支持我们继续入京议和……”
徐莲开听后不禁心动起来。一来他早就想回去圣莲寨。二来要是哥哥支持,他又能到京城这样的繁华之地游历一番……无论如何,都比待在清莲寨要强!
徐莲开说:“这主意不错。可是,王元宗会让我走吗?”
游四海说:“少掌柜放心。元帅来信的余威尚在,他又岂敢阻拦?我去跟他说一下,他不敢不答应。”
三天后,徐莲开收拾行装,准备离开。
王元宗与众头领亲自送行。
王元宗再三请求徐莲开在元帅面前美言几句,尽量让元帅多调拨钱粮支援清莲寨。
虽然徐莲开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含笑答应了。
游四海、孙德齐、田一成、夏侯超、牛大武、徐妙莲一同护送徐莲开。
徐莲开看到徐妙莲身后都是白莲神兵,总感觉有些害怕。
看到徐莲开狐疑的神色,游四海则安抚说:“这是为了保证路上安全。”
一路上徐莲开都忐忑不安。他总是担心王元宗的人马会对自己下手。
直到到达圣莲寨,徐莲开才松了口气。
得知徐莲开到来,徐莲生心里有些厌恶。但他还是换了衣服出来迎接这批不速之客。
徐莲生下令设宴款待众人。
席间徐莲生问了一些有关议和、清莲寨的问题。众人一一作答。
随后徐莲开说明来意,请求让他们再次入京。
徐莲生不置可否。
第二天,游四海与袅烟、水花相见。
游四海把带来的衣服、首饰、香料送给两位妹妹。兄妹阔别多日,如今自然分外亲热。
只见三人切切私语,良久方散……
当晚,袅烟和水花施展浑身解数,将徐莲生牢牢缠住。
徐莲生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袅烟便提议服用游四海送来的仙丹。徐莲生略显迟疑。此时水花在旁使劲挑逗。徐莲生抵挡不住,吞下袅烟手里的仙丹,随即又喝下几杯烈酒。
一会儿后,徐莲生只感到倦意全消,精神亦为之一振。而体内则燥热难耐,似有一股烈焰喷发而出。
只见徐莲生左拥右抱,上下翻腾,似有无穷精力……真是欢娱嫌夜短,三人直闹到五更才睡下。
到了日上三竿之时,袅烟和水花醒来,发现徐莲生四肢冰冷,悄无声息,不禁失声惊呼起来!
众人闻讯赶来,连忙叫郎中来救治。
郎中施救多时,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确认徐莲生一命呜呼后,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质问袅烟和水花!
姐妹二人皆惊慌失措,痛哭不已。
袅烟抽泣着说:“昨夜一切如常。我俩与元帅一起嬉戏作乐。只是后来元帅感到疲倦,便服下少掌柜送来的药。听元帅说,这是少掌柜在京城花高价买来的仙药,特意留着孝敬哥哥。少掌柜如此盛意,元帅感到非常高兴。吃药后元帅确实威猛如狼虎,十分尽兴……谁知醒来就发现元帅已经……”
徐莲开顿时面如土色,不由高声斥责:“贱人休得胡说八道!我何时给哥哥送药?你为何要血口喷人?”
水花说:“这是元帅亲口所言!虽说少掌柜高高在上,又是元帅之弟,但弟子岂敢因此而隐瞒?”
徐莲开说:“这其中必定有诈!贱人是受何人指使,敢如此害我兄弟?”
“弟子身正不怕影斜,甘愿与元帅共赴黄泉!只是在死之前要把话说清楚:以前元帅曾说过少掌柜心术不正,一直想着如何霸占圣莲寨。元帅念着兄弟之情,没有揭穿他。后来元帅以议和之名,才得以让他离开。谁知道这回他居然……”袅烟泣不成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此时徐莲开恨不得立马掐死袅烟。他环视一圈,居然没有人替自己说话!
原来徐莲开一直在徐莲生看管之下,虽然在圣莲寨的时间也不短了,却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以致如今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孙德齐说:“如今群龙无首,而游长老向来德高望重,我建议暂时由他来主持大局。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找不出更好的人选,于是便齐声说:“如此甚好!”
游四海说:“事关重大,我如何能胜任?况且袅烟和水花是我妹妹,我得避嫌!还是由孙长老来主持大局为妙啊!”
孙德齐再三推辞。
田一成说:“此刻在圣莲寨中,论地位之高,除了少掌柜,剩下就是两位长老了!”
众人也纷纷表态支持。
孙德齐说:“如今事态紧急,本教不可乱套!我只好勉为其难……此刻情况未明,还得请少掌柜、袅烟、水花好好配合调查。来人!把三人都押下!对不起,暂时委屈三位一下。待查清真相之后,我必定向三位赔罪!”
此时徐莲开不断高喊:“我是冤枉的!我是少掌柜!教主的儿子!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们不但合谋害我兄弟二人,还要篡夺本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