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血战风月坡【刘禹血战风月坡,军旗传首刀下鬼】
诗曰:
青锋不染血,战而不胜耶!
勒缰飞纵马,踏河负日月。
上回书说道,檀道济不禁北府军随军教头何无忌的蔑视,对其发出了挑战,其结果是二人武艺不相上下。若不是刘禹出手阻拦,二人怕是会造成流血事件。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何无忌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又是习武多年;虽然刘禹没有出手,但就凭阻挡二人比武的功力来看,这何无忌猜测,恐怕也是不会低于自己。自然是心里生出几分敬意。
话分两头,且说此时的天下大势。这秦国苻坚兵败,威望大减,燕国降臣慕容垂借口北上招兵以勤王。苻坚原本就是仁义之君,这慕容垂多年来又中规中矩,便放其北反。获得这苻坚首肯的慕容垂星夜兼程去往河北邺城,招兵买马图谋光复燕国。谁料刘牢之率北府军与邺城苻丕里应外合,欲取慕容垂。可惜慕容垂足智多谋,计破刘牢之,致使北府军大败。刘牢之不得已,几乎仅以身免。孤身逃回黄河南岸。
事已至此,洛阳孙无终丧失掉了河北刘牢之的掩护,自是不敢孤军沿黄河西进夺取长安。只能是驻足观望,以不变应万变。况且此时横亘在洛阳与彭城之间的荥阳郡已然是叛秦投燕,故孙无终所率军队有被燕国侵吞的危险,因此夺取荥阳郡与燕国隔黄河南北对峙就成了北府军第一要务。
且说这刘禹入得军来,在何无忌的引荐下,自是毫无阻碍便得以登记花名册,入籍北府军。只是这投奔孙无终将军的请求一直得不到重视,一来是自己只是个大头兵,只能服从军队的调令;二是何无忌也是人微言轻,无能为力。
转眼三个月过去。当初发现刘禹的骑兵巡逻队自是没有把刘牢之接回北府军彭城大营,朝廷一纸调令,便令刘牢之南下淮阴城,去当一个小小的守将去了。而北府军最高统帅谢玄大将军,也被朝廷暗扣,不得镇守彭城。东调东阳郡去了,却因身体有恙,南下会稽养病去了。如今这彭城北府军士由当初扬州城外招兵的高衡主持坐镇。
一日,刘禹与檀道济正在营门与一众将士削砍木头,以做军营辕门之用,却见一队人马急匆匆地纵马驰骋而来。看架势像是刚刚经历过苦战,一个个血染盔甲,旌旗残破。还有些人背负箭矢,像是被偷袭所致。人马一入军营,其余军士便赶紧过来拉住受惊战马。将其受伤军士拉下马来,前去治疗。刘禹与檀道济疑惑一阵,却被一伍长呵斥,二人无奈又只得低头做事。
时值未时,伙夫送来午饭,众军士吃罢,小憩时刻,只见那何无忌整装挎刀,疾步冲出辕门。站在原地扫视一圈,辕门外不到半里地的树林边,刘禹和檀道济二人正躺在一棵大树之下眯瞪,周围的军士也都赤裸着上身歪七横八地躺在已经锯好的木头和周围的草地上休息。
何无忌大跨步而来,伍长见何无忌到来,便赶紧起身迎接上去问道
“何教头行色匆匆,这是何故?”
“别他妈锯木头了,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有仗打?”
何无忌一边焦急地说道,一边朝刘禹和檀道济这边走来。刘禹和檀道济则懒洋洋地半撑起身子,看着何无忌。伍长则在后面问道
“不对呀!不是说半月没有作战任务吗?那这辕门咋办?”
“爱他妈咋办咋办。刘禹、檀大胡子,你们俩别睡了。赶紧的起来收拾。”
何无忌径直走过来一脚踢开横亘在脚边的木头,一把拿起锯木上的衣服扔到二人身边继续说道
“装什么汉宫飞燕,赶紧的。”
看着何无忌焦急的眼神,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二人赶紧起身穿好衣服。伍长一边召集剩下的军士赶紧起来准备,又一边朝何无忌这边走过来,言语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无忌没好气地扭头上前几步走到伍长面前气呼呼地说道
“咱们遭人暗算了。一个个都伤得很重,这两人我领走了,你快点准备,一炷香之内,咱们要立刻出战!”
伍长见此,也不好再问,便召集众人赶紧集合朝军营跑去。何无忌则带着刘禹和檀道济小跑着赶紧跑进了军营。
“何教头,到底怎么了?连你这教头都要上阵。”
“他娘的,咱们营的兵都跟着高将军支援下邳城去了,军中就留了这么些人,还得四处巡逻、征粮,刚刚回来的兄弟早上出去巡逻,被狗日的叛匪和鲜卑人袭击了。李参将命我等速速集中营中能战之士待命。”
何无忌一边跑一边说道。檀道济面露喜色说道
“这下可不用在这儿锯木头了!”
说罢,对着刘禹一挑眉眼,刘禹却不觉得好笑,总是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很快,何无忌带着檀道济和刘禹整装来到前锋营集合,李复身为营中最高指挥官,站在前锋营训话,营中的校场上站满了军士,其中最前方的一个小方阵有一百多人,何无忌示意刘禹和檀道济都上那一百人的方阵里站立。二人刚刚站定,只听那李参将大声言语道
“众将士,我营高将军率主力东出,扫灭流寇,尚未归来。如今小股鲜卑人与那叛匪勾结一气,趁我军薄弱之际,袭击我巡逻征粮分队,伤我军士甚重。今天上午,我们的巡逻队进至风月坡;不料遭其贼寇主力袭击,弟兄们死伤惨重,我们当以何为?”
“报仇!”
众军士齐声喊道!檀道济尤为卖力。喊得差点吓刘禹一跳。
“今日,我决定集中营中敢战之士,歼灭此股贼寇,永除后患。我等北府老营,没有主力,也敢死战!让这些贼寇知道,我们北府老营人人都是主力!”
李复参将继续慷慨激昂地喊道。众将士被李复鼓动得个个气血上涌,疯狂附和喊道
“报仇报仇!”
“来!”
随着李复一声大喊,一群军士抱着碗出来给最前面的方阵,每人发了一只,接着又倒上酒,檀道济端着酒显得异常兴奋,刘禹端着酒心里的不祥之感却是愈发的强烈了。此时,李复也端起一碗酒喊道
“各位兄弟,今日前阵这一百一十八位陷阵营死士,都是各队将官推荐的勇武之士,在此践行,天黑行动。斩杀贼寇!干!”
言罢,李复端着碗一饮而尽,众军士也都端着碗一饮而尽。随后,众人整装待发,刘禹和檀道济也是喝完酒便跟着这一百多人的陷阵营死士排在最前列,与大部队一起出营奔向风月坡。
大概急行军一个时辰,众人沿着小路走出了灌木丛林,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麦地,在距离灌木丛林边缘五里远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山丘,这山丘四周孤悬,一面缓坡,坡顶平缓,周围三面绕水而过,的确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李复命令兵士偃旗息鼓,召来众将官商议言语道
“骑兵沿树林迂回南面,不等我的信号绝不可擅自出战,等我三面合围,敌众溃散麦田,尔等才可杀出,追杀敌寇,尔等可明?”
骑兵将官点头称明。继而李复继续说道
“弓弩手与长矛手行至缓坡正面,只管摇旗聒噪,敌近以弓弩攻击,长矛手护卫弓弩手,尔等可明?”
两将官皆答称明。
“其余刀斧手,卸去盔甲,轻装潜渡缓坡之后埋伏。刀盾卫士,从背面缒崖而上攻击可明?”
其将官亦点头称明。何无忌此时问道
“陷阵营当置何地?”
李复紧皱眉头思忖道
“细作来报,言其风月坡只有三千贼众,还有六百鲜卑散骑尚未露面,我估计可能在不远处,这边刀兵一起,必定回援。陷阵营趁敌众与我军厮杀之际,快速直插西面山口,那是进入此地毕竟之路,若是鲜卑散骑回援,定要将其拖住,让我等围歼风月坡之敌。”
“将军所言甚是!”
何无忌回答道。随后李复一声令下,各部军士皆依令而行。
陷阵营首领回来将李复布置一说,陷阵营中瞬间有不赞同的声音。其中一个粗狂的声音说道
“若是那鲜卑人不来,我等岂不是成了看官?”
刘禹与檀道济借着月色看去,此人正是高德山。陷阵营首领强压众怒说道
“将军所谋,在于全局。若是我等不遵守,误了军机,就都是千古罪人。”
此言一出,众声皆无。只在近处等待。
大约半个时辰,明月高照,只闻听风月坡上的贼众载歌载舞,不知道从哪里抢掠来的良家妇女被贼众羞辱得发出阵阵的惨叫。而此时,在李复的布置下,北府军正在悄悄合围过去。
刘禹与檀道济所在的陷阵营躲在附近金黄的麦地里,正磨刀霍霍地等着弓弩兵与长矛兵的信号。
不多时,但听得几里之外,兵士发来阵阵呐喊声,透过麦芒望去,只见那风月坡的贼众受惊,一个个提刀扛枪冲出寨门,一窝蜂地冲向弓弩兵。毫无意外,这贼众刚刚进入弓弩射程,便遭受万箭齐发的痛苦,瞬间是死伤一大片。即使冲到弓弩阵前方的贼众,也被前方的长枪兵士,在胸口捅出一个血窟窿。
后面的贼众一见此状,即刻退回营寨,寻找盾牌抵御箭矢,却不料悬崖之后的刀盾卫士突然杀出,贼众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就在此时,蹲在李复身边的何无忌大喝一声
“动!”
陷阵营首领随即振臂一呼
“奔!”
刘禹与檀道济所在的陷阵营,一个个迅速蹿起来,朝着西面山口狂奔而去。一路上众人跑过麦田,经过弓弩手身后的位置,一概不管厮杀成一片的风月坡,径直冲向山口高地。
众人以为冲至山口,可得片刻喘息。谁料,陷阵营首领带队冲锋在前,刚刚冲至山口,一股贼众突然杀出,与陷阵营正面遭遇。陷阵营首领身先士卒,被贼众包围力战身亡,陷阵营随即被贼众分割包围,陷入苦战。
李复见状,大为惊骇。细作所报,竟皆误矣。何无忌忙问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李复不停地朝山口张望,不知陷阵营能否久撑,正思忖间,何无忌焦急地说道
“将军快快定夺,不然陷阵营全军覆没,贼众势必合围,后果不堪设想!”
话未落音,只听闻山口外鲜卑散骑杀到,散骑绕过陷阵营,径直冲向弓弩阵。李复见状,忙令传令兵传令,喊道
“骑兵堵截鲜卑散骑,不可让其靠近弓弩阵。”
传令兵应命纵马而去。随即,李复再次命令周围的刀斧手快速强攻风月坡贼众山寨,尽快结束战斗,以支援陷阵营。
刀斧手正准备冲击山寨,却不料一股准备十足的刀盾贼众杀出,刀斧手被堵截在山坡两侧。李复又命令弓弩阵前进支援刀斧手,但那刀盾卫士因为卸掉了盔甲,又是背后突袭,被贼众包围,死伤惨重!
再说陷阵营,首领已死,群龙无首各自为战。本来人数又少,贼众却又众多,陷阵营虽然以一当十,却是寡不敌众,死伤者亦是越来越多。
正当此时,檀道济与一干死士,被贼众围在中央,眼见要被全歼。这刘禹在外与敌纠缠靠近不得,情急之下,刘禹脑子飞速运转,寻找破敌之法。
突然,刘禹发现本阵与贼阵呈平行线交战之势。便手举冷青锋大声喝道
“众将士,排成一线,长刀斩头,短刀斩腿。进!”
众将士正在群龙无首之际,突然听闻此声,也是顾不得是谁在指挥,迅速变幻阵型。执长刀者,专砍贼众首级。高德山就在刘禹旁边,擅使两柄宽刃环首刀。只见其瞪了刘禹一眼,随即号召执短刀死士。藏于长刀死士之后,大喊
“可!”
刘禹听闻,手执冷青锋大砍大杀,喊道
“长刀死士,攻击敌首。共进!”
众将士一听,随即举刀斩杀贼众首级,贼众纷纷举起兵器阻挡,正当此时,高德山一声大喝
“蹲!进!”
短刀死士弯腰从长刀死士阵列缝隙之中冲进去,见腿便砍,贼众纷纷坠地,刘禹指挥长刀死士趁机砍杀,贼众死伤甚众。很快,阻挡刘禹死士的贼众纷纷溃散,向四周逃窜。随即刘禹与高德山趁机斩杀围困檀道济贼寇,贼众拼死反抗。刘禹再次陷入苦战。溃散的贼众见状,又掉头合围过来。陷阵营再次陷入危险。
此时,何无忌焦急地请求李复,自己带兵驰援陷阵营。李复应允,何无忌随即带领剩下的士兵,前往山口支援陷阵营,却被部分鲜卑散骑堵截,不得前进。此时,山寨里面的刀盾卫士,已然是力不能支。开始有溃散的迹象,贼众逐渐合围过来,刀盾卫士也是死伤渐增。
李复不得已,带领剩下的卫队,也投入战斗,支援风月坡。
正当战事胶着之时,高德山眼见自己即将又被合围,便大喊道
“刘禹,想想办法!”
刘禹见状,大声喝道
“檀道济,往我这边靠!快!”
高德山听闻,跟着一起大喊,其余将士也都大喊。檀道济与被围死士即刻朝刘禹与高德山靠拢。很快,被挤压在中间的贼众被全部歼灭。两队人马终于汇合,正当此时,刘禹再次大喊
“众将士听令,围成圆形阵!”
顷刻间,剩下的死士全都围成一个圆圈。四面八方的贼众无论从哪个方向进攻,皆是无法突破陷阵营。但此时的陷阵营已然失去近三分之一的人,每个人都接近力竭的边缘。
刘禹见部队疲惫渐显,正退步二线战防之际,却猛然发现附近山头上站着几个人,一面黑乎乎的旗帜正在几人身后飘扬,刘禹即刻断定,此人必是头目。便快速几步跑到高德山身边说道
“守住!”
高德山还没来得及搭话,却见那刘禹手执冷青锋独自一个人杀出圆形阵,左砍右劈,贼众是惨叫连连,被刘禹砍得是肉须皆碎。霎时间,刘禹独自一人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奔那山丘上而去。高德山见此,内心无比惊讶,这个不太爱说话的年轻人竟然是如此悍勇,斩杀人命毫不迟疑!
刘禹也是杀红了眼,山丘上一些散众,全都上来阻挡刘禹。却见刘禹是挥舞冷青锋以劈山坡顶之力,斩杀一切敢于阻挡之人,凡是横刀冷青锋之下的兵器皆是人兵俱碎!不多时,山丘散众哀嚎遍野。山顶上的人见此,想要往另一边山丘退却。却被刘禹提刀追上,三下五除二,挥刀砍杀!一位身穿半身盔甲的汉子,正是贼酋;却被刘禹一刀砍破了胸前的明光铠,顿时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说时迟那时快,刘禹在此人倒地之前,一刀向上撩去,此人头颅是如同豆腐一样,从脖子上飞了起来。刘禹一脚蹬在一块石头上,飞身抓住头颅跑到山丘的巨石上,举起头颅大喊
“贼将授首!破!”
此一声,如同暗夜惊雷,划破宇宙。贼众与陷阵营死士皆是闻声望去,二者都是心里惊骇万分!贼众瞬间阵脚大乱,高德山见状,与檀道济同时大声喝道
“杀!”
陷阵营死士士气大振,顿时人人奋勇争先,斩杀贼众。只见那贼众瞬间军心尽丧,四散遁去。刘禹来不及迟疑,提起人头与山下陷阵营汇合,喊道
“众将士,杀回去,救援将军!”
“诺!”
陷阵营死士齐声答道。随即众人朝鲜卑散骑冲去。不多时,众人接近鲜卑散骑,刘禹大声喊道
“贼众溃散!贼众溃散!敌酋已死!敌酋已死!”
陷阵营死士见状,纷纷跟着大喊。鲜卑散骑随即分出一部分人骑马朝刘禹等人重来。刘禹见状,将贼手人头,一把扯开头发,捆在腰间。挥舞冷青锋大喊道
“骑兵来袭,长刀斩马!列阵!”
高德山与檀道济听闻,分别在刘禹一左一右,大声疾呼
“长刀斩马,短刀上背!”
霎时间,长刀死士在前列排成一排,冲杀过去。鲜卑散骑的马头被长刀威胁,纷纷原地举起前蹄嘶鸣,短刀死士,趁机冲过去,一脚蹬在长刀死士背后,腾空而起,举刀以泰山压顶之势,砍杀骑兵。顿时鲜卑散骑的人头,臂膀纷纷在空中乱飞。后面的散骑见状惊骇万分,何无忌见状,即刻大呼
“陷阵营威武!”
众将士与骑兵也都纷纷趁势反攻,鲜卑散骑无心再战,逐渐向后退却。刘禹此时,顺手捡起一根落在地上的北府军旗杆,刘禹将贼酋人头一把捅在旗杆枪头上,翻身爬上一匹鲜卑战马,策马冲向鲜卑散骑大喊道
“贼将授首!贼将授首!”
鲜卑散骑见状,立刻纷纷溃散。北府军骑兵趁势掩杀。刘禹却勒转马头,径直朝风月坡冲去。高德山与檀道济纷纷翻身上马,紧随其后。何无忌则组织剩下的军士朝弓弩阵而去,以解弓弩阵之围!
再说这刘禹,一手擎着插着人头的军旗,一边横刀马背,手勒缰绳,直冲风月坡大寨。高声疾呼
“贼将已死,我军大胜。”
李复与周围将士见刘禹带着檀道济与高德山,三人策马冲进敌营,如入无人之境。借着战火,李复与众军士看清了军旗上的人头,刘禹已是污血满面,血染战甲;手执军旗,冲杀敌众,直至冲到最后的刀盾卫士处才停下来。
此刻,无论是将军李复,还是普通战士,无不群情激奋、奋勇抢先!霎时间,贼众竟然纷纷溃散,北府军将士是趁机大砍大杀,贼众死伤甚众。已然是陷入绝境的刀盾卫士,个个红眼怒目。反身冲杀敌阵,寨中敌人,纷纷四散而逃,真真是如丧家之犬!
此一战,北府军大获全胜。斩敌首一千五百。俘敌五百余人,其余人等或逃或死,落入水中和被追兵擒杀甚众。
直至天明,军队才打扫干净战场,释放被贼众掠夺的百姓家女子数十人。被迫奴役百姓亦是数百人。遣返民众归家,搜索残敌,自是不表。
太阳泛起鱼肚白,李复带着众将士,带着收缴的贼众财物浩浩荡荡凯旋而归。而刘禹则是特地赏马而行,刘禹推辞不受,仍是与陷阵营将士,步行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