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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扬威会稽(上) 【沈典劝服胡幡来,刘禹首造攻城械】

京口的晚风 孙长安 4754 2024-07-11 11:05

  第五十七回扬威会稽(上)【沈典劝服胡幡来,刘禹首造攻城械】

  诗曰:

  单刀独骑冒塞雪,铁甲映月横刀斜。

  绝域西风阳关在,犹记卫青河套捷。

  话说沈典带着重礼去那天目山北侧招降胡幡,一路上并未发现任何“长生人”贼匪,沈典心里暗暗喜悦,只觉是己方北府军威名赫赫,那些贼寇都惧怕而四散奔逃了。

  而此时的刘禹虽然战胜了吴兴郡贼匪,又有檀道济等人的增援,一时间手里有了万余人。但刘禹却是忧心忡忡,因为从收编的贼众口里得知了守卫吴兴郡的头目丘尪却是化妆跟着溃众一起逃向那钱塘去了。

  思虑之下,刘禹招来众将官商议道

  “擒贼先擒王,贼匪冒充我北府军兵士一事怕是有贼酋在后。既然散兵游勇如此猖獗,看来贼酋尚未落网。如今我听得孙贼所任之吴兴太守丘尪已然是逃入钱塘,怕是要卷土重来。众位将军,看此事如何是好?”

  檀韶说道

  “既然贼酋登高一呼,而从者甚众。无非是朝廷在此地已然是失去民心。不如出具告示,安抚百姓。让其裹挟之人返家,不再追究其责。适宜废除一些苛政,百姓定会安于农事,而不失身从匪!”

  “话虽如此,怕是你我身份低微,骠骑大将军如今已然是录尚书事,不会以我等谏言而遵从。”

  刘禹说完,众将官陷入一片沉默。正愁虑间,耳听得营外有人拜见刘禹,招来一看,竟然是故旧刘牧之。刘禹与檀道济都是大喜过望,拉着刘牧之的手是嘘寒问暖,好不亲热。

  良久,刘禹才缓过劲来。这是军事会议,却因故旧到了,而怠慢了众将官。便歉意十足地说道

  “诸位手足原谅,这是我自幼的玩伴,后又在洛阳共同对付燕军慕容氏。分开已七八年有余,一时间忘了身份,还望各位海涵。”

  众将官也都无所谓,见刘禹如此说。也都是提醒刘禹不要忘了如何安抚百姓,一个个都各自散去回营了。

  且说众人散去后,刘禹拉着刘牧之问长问短。刘牧之叹息着说出了原因。原来自林场一别之后,刘禹便一直坐镇彭城。安抚百姓、劝课农桑。一时间彭城竟然也颇有鱼米之乡的气象。只是朝廷内斗之后,黄河南岸的疆土尽数被胡人侵蚀,只有彭城周围勉强可以支撑。如今三吴动乱,朝廷想要调派一批有能力的太守前来恢复,刘牧之因政绩,被列入挑选之列。这才接到朝廷诏旨之后,日夜赶路,才来到三吴地区。正是担任吴兴郡太守一职。

  檀道济听罢,打趣说道

  “大哥收复吴兴郡不过十余日,先生便来到。怕是先生会风火轮,这千里之路不在话下。”

  众人听完,皆是一笑。刘牧之说道

  “怕是朝廷早就知道吴兴郡可以光复,毕竟北府军若是不能搞定几个贼匪。放眼整个晋室,又有谁可以呢?”

  言罢,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檀韶见状,说道

  “既然都是缘分,不如大醉一番如何?”

  檀道济附和称是,刘禹也不推辞。当即命厨下准备些酒肉,招待刘牧之。又将几人都互相介绍了。寒暄不多时,酒肉备好。几人坐下来吃喝了起来,几杯酒下肚,便说起了过往,檀韶听完檀道济说的,突然心存疑惑,问道

  “道济兄弟说你是太和元年生的?”

  “当然!”

  “我也是太和元年生的。”

  刘禹听罢哈哈大笑道

  “缘分于此!真是巧啊!”

  刘牧之亦是附和道

  “此言甚是,不如你们做个结拜兄弟如何?”

  檀道济听罢,觉得此事可行。端了一碗酒便要拜天地,却被檀韶拦住,檀韶说道

  “我有一弟,与我乃一母同胞。因父母早亡,我便带着兄弟单过,后因实在活不下去,一户农人与我几块胡饼,带走我弟弟。由此失散,后来我去找过,那户农人也是家破人亡,因战乱而失散了。村子里的人只说我弟弟吃了好几年的百家饭,被一四处化缘的和尚带走。从此杳无音信!”

  言罢,众人都沉默下来。刘禹却是突然想起檀道济言说自己的身世与檀韶今日此言甚为相似。再看檀道济,脸上早就没了饮酒的随意,取而代之的事目瞪口呆。再看檀韶,却是满眼愧疚,热泪盈眶。

  良久,刘牧之才说道

  “莫不是道济就是令孙的弟弟?”

  刘禹迟疑片刻点点头,对着檀韶说道

  “檀令孙,道济会不会真是你弟弟?”

  言罢,刘牧之转身倒了一碗水,又伸手拔出刘禹腰间的匕首,拉起檀道济的手划了一道口子,挤出一滴血在水里,檀韶却是主动伸出手到刘牧之面前,刘牧之照做,挤出一滴檀韶的血在水里,二人血液片刻间便融为一体。

  众人惊讶之余,檀韶一把抱住檀道济痛哭起来。檀道济亦是大哭一场。刘禹和刘牧之则是在旁边一阵唏嘘,只觉是世事无常,有缘再见,却是在自己的手下,也是老天爷垂怜。

  再说沈典走了三五日来到天目山南侧,却在山路上遇见好几个北府军的传令兵。拦下一问,才知道传令兵从天目山西侧而来。沈典疑惑,说道

  “西侧乃是新安郡,那里哪有儿北府军啊?”

  传令兵说道

  “如何没有?何无忌将军带领的北府军,不就是奉卫将军之命,向西夺取了宣城郡的宛陵,继而南下扫除新安郡贼匪吗?”

  听到此处,沈典才知自己被卫将军谢琰给骗了。看来谢琰是想借贼匪之手,在吴兴郡消灭北府军。

  想至此处,沈典便继续问道

  “为何你们消息消失如此之久?”

  传令兵说道

  “新安郡无朝廷主力,只有何无忌将军一人支撑。这不前几天才打通于潜,我们是第一批向吴郡送信的人。”

  沈典说道

  “如今吴兴郡已然被夺下,少帅不日也即将抵达吴兴郡,军报可以不用送那么远了。”

  传令兵听罢,一阵狂喜。沈典拿出水和胡饼给传令兵吃得一饱,又换了匹快马。放那传令兵朝吴兴郡报信去了。

  沈典也不敢耽搁,加快脚步赶到胡幡的驻地。一阵商议之后,胡幡思来想去,便决定跟随沈典出山。将家族乡里一切安排好了之后,便带着几十个家乡青壮,跟随沈典回到了吴兴郡。

  刘禹见胡幡到来,打量之下气度不凡。便内心喜悦,热情接待胡幡。一路上胡幡又看见吴兴郡正在有条不紊的恢复生产建设,只觉是刘禹的功劳,便说道

  “我一路走来,见吴兴郡民生恢复,秩序正在重建。刘将军果然是英雄豪杰,我胡幡从现在开始,便惟将军马首是瞻。”

  刘禹大喜,封了胡幡为都伯。升了沈典为校尉,令其加紧操练,准备进攻钱塘,众人也都遵令而行,不敢懈怠分毫。

  不久,刘敬宣率领大军赶到,问起何无忌踪迹,刘禹一一都跟刘敬宣说了。刘敬宣有些气愤地说道

  “我这就上书给父帅,让高雅之领军前去增援。”

  刘禹点头说道

  “新安郡以北地区,贼寇甚为猖獗。何无忌独立支撑到现在怕也是强弩之末。务必要高雅之将军火速增援。万一新安郡贼寇反攻,则义兴郡与宣城郡便是危在旦夕,我军在东面的所有努力将化为灰烬!”

  刘敬宣点头称是,说道

  “我一会儿便写信给父帅。只是你说贼酋丘尪现在逃脱在钱塘,消息可否准确?”

  刘禹眉头紧皱说道

  “只是推测,若是此人怕死,便是早就没有了踪迹。兵贵神速,我军已然停留半月有余了,需要马上南下夺取钱塘。方可光复会稽!”

  刘敬宣说道

  “既然你手上有万余人,我便可拨出一万人马交与高雅之让其东渡太湖火速赶往宛陵。而你既然是先锋官,那我也听你安排便是。”

  刘禹点点头。刘敬宣也不多言,反身回营写信去了。

  翌日,刘禹升起大帐,招来众将官商议,说道

  “我军要即刻夺取钱塘,以求早日光复会稽。”

  “大哥只管速速吩咐下来,我等照办便是!”

  檀道济说道。刘禹起身来到一副地图面前说道

  “会稽北面临海,贼寇从海上而来。若是我等南下围攻钱塘,怕是贼寇会渡海袭击我军后方,因此我决定水陆并进,一举摧毁贼寇在三吴之地的中心。命沈典率先锋两千人沿陆路突袭钱塘周围,负责肃清贼寇散勇。”

  “诺!”

  沈典答道。

  “命檀道济率领本部军马南下绕过钱塘,夺取西陵。阻断会稽与钱塘贼寇的联系。”

  “诺!”

  檀道济答道。

  “檀韶留下来与少帅一起赶制战船和收集民船三百艘,务必五日之内要将一万人马从海盐运抵句章。并一路向东夺下贸县。阻断孙贼溃逃之路。”

  刘敬宣则是点点头,说道

  “放心交给我!”

  “我自率本部军马,南下夺取钱塘。牧之就留守吴兴郡,等待援军抵达,防止贼寇细作扰乱后方!”

  “诺!”

  刘牧之答道。

  分配完毕,各自都回营准备去了。

  待一切准备妥帖,沈典率领两千人马在拂晓时出发,急行军两天一夜抵达钱塘北郊。见贼匪果真严阵以待,便悄悄率军绕过钱塘,来到西侧郊外驻扎,并派出散骑阻截新安郡通往钱塘的贼匪。又联系于潜的何无忌部曲,联合阻断钱塘西面援军。

  再说檀道济按事先布置,晓行夜宿,只用五日便来到西陵城外。此地囤积着大量贼寇掠夺来的粮食和珍宝,防守又很松懈。檀道济令部众伏于附近山野之间,只能喝凉水和吃干粮。

  待众将士吃饱喝足,等到午夜。檀道济命部众人衔枚、马摘铃,又准备了许多火把,直到凌晨时分,突袭西陵守军。贼寇猝不及防,四散奔逃。檀道济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西陵。

  刘禹则带着胡幡与本部军马南下,大张旗鼓地来到钱塘北郊。贼酋丘尪得知西陵丢失,便令山阴贼寇背上会稽山,夺回西陵。

  见刘禹来时汹汹,丘尪便收缩战线,坚壁清野,困守不出。刘禹一时间难以攻取钱塘,便围困下来。等待刘敬宣与檀韶渡海成功,分散贼匪兵力。

  谁知丘尪知晓自己左右皆被切断,便通知在诸暨的另一贼酋陈实安,请求带人北上增援。陈实安不敢怠慢,带领数万贼匪北上增援。

  沈典的散骑探知此事即刻报于刘禹。刘禹得知正在思虑间,却得到檀道济求援的信息,而刘敬宣却也在这时告知自己遇见孙恩海上贼盗,一时间与其纠缠不得脱身。

  原来身在东海之滨的孙恩得知西陵丢失,便预计官军定会夺取句章,便派出部众渡海想要袭扰吴郡,谁知正遇见海盐渡海的刘敬宣,便纠缠起来。

  刘禹见状,亲自来到前线观察钱塘城,只见此城墙高河深,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当时,胡幡却是叹息道

  “若是有与墙高同高危楼,我便带领死士杀将上去,定与贼寇决一死战!”

  言罢,刘禹突然眼睛放光,随即策马回去,翻出在彭城林场担任督林官之时,老督林官给与的一张图。刘禹拿了出来,即刻招来一些树枝搭建起来,胡幡不解,看着刘禹在空地上搭建的东西,说道

  “将军莫不是要搭建与城墙一样高的危楼?”

  “正是,我想搭建两层危楼,最上一层与那城墙一样高,下面做成车板,可以推动到城墙之下,甲士则藏于二层楼板之上,待危楼靠近城墙,二楼甲士只需一块踏板,便可越上城墙,与贼寇厮杀。”

  胡幡听罢,思虑片刻说道

  “好是好,但就怕贼寇弓箭手。怕是我等还未到城楼之下,便已成为箭下之鬼了。”

  刘禹听完,只觉甚是有理。一时间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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