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编竹篓的小贩
小西和姜夷第一次拥抱在一起,肢体有了亲密的接触,两个人的心就靠的更近了。虽说他们尚未成年,对男女之爱尚还懵懵懂懂,可爱情毕竟美好,就算是初尝也可以感觉到它的甘润清甜。之后俩人满心愉悦地离开了那个地方,去临淄城中找了一家客栈。客栈掌柜横眉冷对着姜夷,嘲弄地哼了一声,然后不耐烦地摆手让他们离开。他分明是看到姜夷衣着破烂,又蓬头垢面,所以便如对待乞丐一般要把姜夷驱逐出去。看到掌柜一副丑恶嘴脸,小西早已是气鼓鼓地要动手教训这势力小人。然而姜夷却微笑地阻止了小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粒黄金,仍在掌柜面前。掌柜的呆呆地看着黄金,又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姜夷。随后他的脸在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问姜夷什么需要。姜夷只要了两间房,随后他们在掌柜亲自带领下,各自挑了一间房。然而让姜夷没想到的是小西进了房门之后便关上了门,不让他进去。他捉摸不透小西的心思,在门外自言自语了一阵,便也灰心失望地回到自己房间,早早睡下。
到了夜半时分,小西房门“吱呀”一声悄悄被打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里面出来,迅速离开了客栈,施展诡异步法便往齐宫方向而去。临淄城虽然在白天的时候热闹非凡,但到了夜晚街道上也是分外冷清,只有打更人在街上巡逻叫唤。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小西站在齐宫的高墙上,冷眼注视着远处中央位置硕大的正殿。她来齐宫的目的就是要重新夺回“太公宝盒”,那是鬼谷子给她的,她早就视它为自己所有。虽然迫于无奈交了出来,可是她哪里甘心,一定要夺回来才会罢休。她轻车熟路地在宫墙上腾挪跳跃,越过一栋栋华宇琼楼的屋顶,一刻也没有停下。眼见正殿就在眼前,小西发现里面竟然是灯火通明,从透出的影子来看,齐王正坐在案几出俯首沉思。而殿堂外面,数队甲士手持火把往来巡查,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这些甲士神情严肃,眼神专注,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大殿守得严严实实的。这让小西也是无从下手,只要一靠近大殿就很有可能被发现的。不过她心里想着齐王也要回寝宫睡觉吧,所以一直就在暗处等着。哪知后半夜都过去了,那正殿里面一如先前,也没有人出来,想是那齐王研究“太公宝盒”研究了一宿。眼见地平线上天光微翕,过不了多久连日头都要出来了。小西嘀咕道:
“我过几日再来就是了,我不信你每天都能这样捧在手里。”
小西心里失望万分,但并无其他办法,只能等待时机。此时她也是十分困倦,睡意就像八爪鱼伸出强有力的触须一般将她紧紧缠住,她实在是招架不住了,不由得大大打了几个哈欠,所以最终还是悻悻回到了客栈。
翌日清晨,姜夷在外头买了几个包子回来,他揣着包子走到小西房前,见房门仍是紧闭,心想她还未醒来,如此大早叫门喊醒她也不合适,所以想了一阵还是回自己屋去了。他一连去了几次还是吃了闭门羹,眼看已是日照三竿,他心里十分纳闷,“昨天不是睡得挺早的吗?怎么现在还不起来呢?”心里这么一想,就不禁担心起来,于是索性敲门大喊道:
“小西,起来啦,不要再睡了。”
姜夷敲了许久之后,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姜夷见小西满脸的倦容,眼睛都还是半睁半闭,根本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小西打了个哈欠道:
“你怎么这么早啊?”
说着便摇摇晃晃地想要回到床榻上继续睡。姜夷却拉着小西在桌前坐下,道:
“现在哪里还早啊,太阳都晒屁股了。喏,我买了几个包子,现在都凉了,你吃吗?”
不料小西却早就伏在桌上睡了过去,姜夷在旁边嘀咕道:“呀,咋回事呢,怎么又睡过去了?”姜夷哪里知道小西昨夜一宿未睡,天刚刚亮的时候才回的客栈,所以他根本就是匪夷所思。姜夷把包子放在桌上,轻轻地推了小西几下,可小西就是毫无反应。姜夷无奈道:
“睡得就像猪一样,我看以后也不叫你小西了,就叫你小猪得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一个包子突然砸在姜夷脸上,姜夷揉着脸赶紧逃了出去。整个上午姜夷就这么百无聊赖地过去了,直到中午的时候,小西终于是起来洗漱一番,这才走出了房门。他们在客栈里面吃了饭以后,便在街上游玩。街道之上熙熙攘攘,新鲜有趣的事情极多,可小西始终无精打采,心中厌烦得紧。姜夷在一旁念叨道:
“你看你就是睡多了吧,人如果睡多了心里就会闷的,你现在知道了吧……”
小西却浑然不理姜夷,自顾自地在街上信步漫游。拐了几条街道之后,路边的小摊小贩突然多了起来,小西随意扫了一下,随后猛然停住了脚步,她拉住姜夷,指着前面一个小贩道:
“你看他像不像昨天在齐宫见到的那人?”
姜夷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立马就呆住了。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身材有异,但那模样却跟姜贷十分神似。他看起来红光满面,气色比那憔悴的姜贷不知好多少。他七手八脚地整理着摊位上的东西,动作稳健有力,而姜贷却经常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模样几乎相似的两个人,精气神却是有天壤之别啊。而小西看到那人之后,却也像变了个人似得,马上又变得活蹦乱跳的,她欢喜道:
“走,我们去看看。”
她拉了几下姜夷,可是姜夷却像个石头人似得都没拉动,她疑惑道:
“你怎么了?”
姜夷回过神来,愣愣地道:
“我……我没什么,我们就去看一下吧。”
于是小西和姜夷走了上去,那人坐在一条木凳之上,此刻正专心致志地用竹条编织着什么。摆在他前面的是一些已经编好的东西,不仅有农家常用的筐、箩,还有许多可爱的鸡、鸭、鱼等小动物。小西一边在里面挑挑拣拣,一边笑道:
“大哥哥,你这些东西真好看。”
那人听到有人跟他说话,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他回过头乐呵呵道:
“这些都是我编的,当然好看喽。”
他的声音虽然浑厚,但是其语气上听起来却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这时一个大妈提着篮子过来,拣了个漂亮的竹簪,满脸堆笑道:
“阿贵啊,这竹簪真漂亮,我先拿走了,回头再给你媳妇钱啊。”
阿贵也愣笑道:
“好哇好哇,你拿走就是了。”
大妈拿着竹簪得意洋洋地走了,小西却皱着眉头,她附在姜夷耳边低声道:
“这人是个傻子,那个女人回头肯定不会给他钱了。”
姜夷如若未闻,他只是呆呆地盯着阿贵,一动也不动。小西看他这一副木讷表情,便白了他一眼,嘀咕道:
“你怎么也傻了?”
小西满心都在盘算着如何跟阿贵亲近,见他又开始编制竹条了,便笑道:
“大哥哥,你怎么编出来这么好看的事物啊?”
阿贵憨憨笑道:
“呵呵,你过来,我来教你。”
小西忙不迭地坐在阿贵身边,假意在认真观察他编制竹条的手法。小西看了一阵之后,阿贵便让她自己编一个。小西随意编了一条小鱼,虽不似阿贵编得那般生灵活现,却也是十分精美。阿贵拍掌赞道:
“小妹编得也很好看啊。”
虽然小西编得很随意,但是听到阿贵的夸奖,她心里也美滋滋的。她道:
“没有啦,是大哥哥教得好。”
阿贵就好像第一次听到人赞扬似得,咧嘴大笑起来。小西又道:
“大哥哥,干脆你只管编你的东西好了,我来帮你卖吧。”
阿贵一听正合心意,他开怀道:
“好啊,好啊……”
接着他果真自顾自的编起竹条来,对摆在地上拿来卖的物品就不闻不问了。小西把姜夷拉在自己身边,大声叫卖道:
“卖箩喽,卖筐喽,还有各种可爱的小鸡、小鸭、小鱼,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姜夷仿佛不认识小西似得,一脸惊讶地望着她,他没想到小西竟然会叫得有模有样,真像是做过小贩一样。阿贵在这里摆了很多年了,他从来就不会叫唤,所以生意比较冷清,一般只有一些熟人才做他的生意,可是就连有少部分熟人欺负他脑子不好,动歪心思占他便宜。小西这清脆悦耳的叫唤声果然吸引了不少路人,他们纷纷侧目一看,竟然发现一个漂亮的姑娘在这里叫卖,加上小西过分热情的怂恿,让一些本来不想买的人都掏出腰包买了几样回去了。一时间阿贵摆在地上的东西就被抢售一空,可他却没有丝毫欢喜之色,反而更加着急。因为他看到自己编好的已经卖完了,便想再编一些拿来卖,可是他编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卖的速度,他急得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小西笑嘻嘻地对阿贵道:
“大哥哥,我都已经帮你卖完了,你赶紧回家吧。”
阿贵头也不抬,只管手中的编织,道:
“不行,阿福现在都还没做饭,我不能回去。”
小西疑惑道:
“阿福是谁?”
阿贵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活,充满幸福地道:
“她是我媳妇儿,嘿嘿!”
说人人就到,只听得街角处急匆匆地走来一个妇女,她身穿碎花衣裳,头上裹着一条头巾,一边走一边叫道:
“阿贵,阿贵……”
阿贵对小西嘿嘿笑道:
“嘿嘿,我媳妇在叫我呢?”
说完他马上从登上蹦了起来,向那妇人招手道:
“在这呢,在这呢……”
阿福走近了便拉着阿贵道:
“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昨天你被一些王宫侍卫抓走了,我今天都坐立不安的,生怕你再被他们抓去,走,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她收拾摊子的时候,发现上面的货品全都不见了,她难以置信道:
“阿贵,你今天把所有的东西都卖掉了吗?”
阿贵指着小西姜夷,呵呵笑道:
“都是他们卖完的。”
阿福这才发现旁边站着俩少年少女,那少女长得十分乖巧俊俏,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她狐疑地对自己的丈夫道:
“他们是谁啊?”
阿贵只道:
“他们是小弟小妹啊。”
阿福无奈地笑了笑,继而转过身来对小西姜夷道:
“真是谢谢你们两个了,本来以为这些东西要好几天才能卖完,没想到下午刚开始就被你们卖完了。你们可真能干啊。”
小西笑道:
“好东西自然卖得快嘛,我们其实也没出多少力……”
小西嘴甜,让这个本来心慌着急的妇人乐开了怀。阿福笑得合不拢嘴道:
“好好好……我们现在要回去了,你们要不要去我们家坐坐?”
小西摇摇头道:
“不了,我们改天再来吧。”
阿福也没有继续相邀,她把各种物件收拾完之后便拉着阿贵匆匆走了。小西望着他俩的背影,忽然冲姜夷笑道:
“你看阿福拉着阿贵的样子,想不想我拉你的时候。”
姜夷一愣,随即胀红了脸道:
“不像,哪里像了……”
他话还未说完,早被小西一把拉着飞跑起来。小西拉着姜夷远远地跟在阿福阿贵俩夫妇后面,姜夷不安道:
“小西,你这是要干什么?”
小西道:
“我要跟踪他们啊,看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下次好去找他们?”
姜夷不解道:
“刚才那……婶婶不是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吗?你说不去,为何现在又要鬼鬼祟祟地跟踪他们?”
小西敲了一下姜夷的脑壳,道:
“哎呀,你还真是笨,你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如果我答应去他们家,她说不定会怀疑我们是有目的接近他们的,知道吗?”
姜夷讷讷道:
“那你是有什么目的呢?”
小西白了一眼姜夷,只摇摇头没有回答。他们就这样跟着那对夫妇到了一家农舍,直到看见他们走了进去,这才停下了跟踪的脚步。小西拍拍姜夷的肩膀,道: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们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