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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勇士攀险峰 曋围计谋生

  巴渠、樊勇、曋围、相服、郑侣,召集本部人马,仓惶向南逃窜!

  河谷迂狭,栈道拥挤,山路崎岖,巴方士卒人踩马踏,拼命奔逃,从栈桥跌落湍急的河中,从悬崖峭壁上失足滚落,抢渡河水时被急流卷走……人喊马嘶,嘈杂一片。

  仓虎于心不忍,命人一路抢救伤卒,商军从水中捞起巴卒,扶着他们一路向南,巴卒感动得热泪盈眶,从来只见赶尽杀绝,不想今日雪中送炭!

  越太白岭,经褒水谷地,出褒斜道,广阔的天汉平原,展现在商军将士的面前!在受伤巴卒的宣传下,当地土著巴人,很快接受了仓虎的队伍,商军对百姓秋毫无犯,帮助百姓重整被巴渠军践踏的家园。仓虎率人修建城部,一座雄伟的天汉褒城,渐成规模。

  中军帐里,仓虎与执徐、大荒落,在研讨下一步军事行动。

  仓虎:“二位英雄,而今后方稳固,我欲率军南下保宁,二位英雄可有良策?”

  大荒落自怀中摸出一幅牛皮地图,“巴国五部,仅有两座坚城——保宁与天府,天府居保宁西南。天汉与保宁间有一条巨大的山脉屏障,这道屏障由剑门山脉和大巴山脉组成,将梁州的巴方五部与北方隔离开来。

  这道屏障一共有两个入口,第一个入口为金牛道,从褒城出发,西行至剑阁,翻越剑门山脉,进入梁州平原,可直逼天府。此路虽远,却甚是好走。

  第二个入口为米仓道,从褒城出发,不必西行,直接南下,经米仓山穿越大巴山脉,经南江、巴中,可抵保宁。此路虽近,却甚是难行,深豁峭岩,扪萝摸石,一上三日而达于山顶,行人止宿,则以藤蔓系腰,萦树而寝,不然则将坠于深涧,若沉黄泉。

  保宁正位于剑门山脉和大巴山脉夹击之处,从保宁向西南,便是巴国重镇天府,乃物阜民丰之所;从保宁向东南,则为江州,本为巴国重镇,今已失陷于楚。

  保宁实为米仓道之枢纽,与剑阁遥相呼应,是巴国防御体系之门户。

  米仓山有两处险隘,孤云与两角,号称‘孤云两觥可行’,金牛道中亦有两个至险之处,望云与九井,号称‘望云九井不可渡’。”

  仓虎据大荒落陈述,心中已有计较,“既如此,我们兵分两路,双管齐下,我带二千人,走米仓道,取保宁,你二人带二千人,走金牛道,取天府。”

  执徐和大荒落皆曰:“仓将军,不可,保宁为巴国之都,防守甚严,况米仓道甚是难行,莫如我兄弟二人走米仓道,毕竟这条路,我们探查过几次,路况较熟。”

  仓虎:“二位英雄好意,仓虎自知,既如此,又焉能让二位犯险!二位英雄切记,到达天府之后,须如此如此……”

  执徐和大荒落施礼领命:“谨遵仓将军将令!”

  七月甲寅,商军兵分两路,由褒城南下,一路由仓虎率领,走米仓道,奔保宁;一路由执徐、大荒落率领,走金牛道,奔天府。

  丙辰日,仓虎率军抵孤云峰,但见山势崔嵬,孤峰入云,几乎无路可走,后人有诗极写蜀道之难: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众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端的是没有路啊!

  仓虎一马当先,率先向山岩上攀云,众军士受到鼓舞,紧随其后,纷纷攀上崖壁。

  攀至半山腰,许多士卒的手已经磨破了,脚已经蹬破了,脸已经划破了,爬到艰难处,战战兢兢,一挪一蹭。一名军士喘息间向下张望,见脚下竟是万丈深渊,顿时魂飞魄散,摔下深谷,“啊——”凄惨的嚎叫,渐息于深谷之中!众人听来,毛骨悚然!

  仓虎指挥众军士,利用藤条、绳索、长杖,用手抓紧,紧贴崖壁,互相支援,循序渐进。

  爬上孤云峰,众军士立于山巅,只见暮云低垂,秃鹫盘旋。一名军士脚下一滑,登落一块碎石,此时手无可攀之处,身子眼见便摔落山崖,恰仓虎就在附近,凌空飞起,递出藤杖,“抓住!”那军士疾伸手,抓住藤杖,仓虎用力一带,将这名军士拉上山顶,电光石火之间,这名军士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上山难,下山更是胆战心惊。向下张望,悬崖峭壁,几无落脚之处!仓虎命人以藤条结绳,分组轮流下坠。军士们扒住崖壁,小心翼翼,缓慢下蹭,途中偶遇一块凸出的岩石,或一段斜生的松枝,那便是不胜之喜,可以聊作喘息。

  当军士们的双脚,终于踏在坚实的地面上,不禁欢呼雀跃,相拥而泣,回望孤云峰,仍心有余悸,恍如一场惊梦,魂魄还在云际游荡!

  众军士扪心自问,到底是什么支撑着自己,终于走完这一段天地险途?是不屈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我们是大商的勇士,我们是无往不胜的铁师,我们不贪生、不畏死,更何惧这区区几座山峰!

  大军在山麓休整,安营扎寨,埋釜做饭,饱餐酣睡,养精蓄锐。

  戊午日,仓师大军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保宁城下!巴渠紧闭城门,无论仓虎如何叫阵,就是坚守不出!巴渠心道,商军远道而来,粮草肯定不济,就是拖,也能拖垮你!

  巴渠万万没有想到,仓师竟有源源不断的粮草。原来,仓师之中有许多在太白岭下被商军所救的兄弟,他们本就是保宁人氏,便自告奋勇,到当地百姓家买粮、借粮,仓虎大军便一日日捱了下来。

  城中的日子可是日见窘迫了,存粮日益减少,柴薪所剩无几,牛肉、羊肉已然告罄……城外的庄稼眼见得便要成熟,却不敢去收割;草原上的牛羊依旧咩咩地叫着,却都已成为商军的战利品,昔日清冽的山泉水,已成为奢侈的梦想,城中军民只能就地掘井,汲取浑浊的浅层地下水……

  城外的商军,却衣食无忧,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他们将镰刀磨亮,准备收割庄稼;他们将屠刀拿起,走向漫山遍野的牛羊……

  巴渠撑不下去了,将樊勇、曋围召来商量对策。

  巴渠愁眉苦脸:“二位贤弟,看商军的架势,恐怕要和我们耗到底了,战又不能胜,逃又无处逃,城内粮草又所剩无多,这却如何是好!”

  樊勇暴跳如雷:“明日我领兵,和仓虎决一死战,大不了鱼死网破,总强似憋在城里,受这窝囊气!”

  巴渠阻拦:“兄弟切莫逞一时之勇,我们这点人马,出城野战,哪里是仓虎的对手,他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我们呢!好在保宁城坚固,仓虎又不想付出大的代价来强攻,我们还可安稳几日。”

  曋围:“我有一计,未知可行否?”

  樊勇:“有计就快说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作甚!”

  曋围:“据我观察,保宁四门之中,南门仓师守备略弱,我们可派轻骑,于夜间杀出重围,去天府向相服、郑侣求援,让他们引生力军来救,我们里应外合,可解保宁之围。”

  巴渠和樊勇俱喜出望外,“此计甚妙,仓虎万万想不到,我们在天府还有援兵,我们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二位贤弟,不知谁能辛苦一趟,去搬救兵?”

  樊勇十分痛快地请缨:“计谋是曋兄所出,这跑腿的事就交给我了,我今夜便杀出城去,三日后亥时,火光为号,看见我举火摇晃三匝,你们便开城杀敌!”

  巴渠、曋围齐道:“三日后亥时,火光为号,出城杀敌!”

  八月乙丑,子时,保宁南门悄悄打开,十骑快马,在樊勇率领下悄悄出城,绕过商军营帐,向南疾驰。马蹄声引起了商军哨卒的注意,急忙出声示警:“巴军有人出城!巴军有人出城!”随之便是一阵锣响,一阵呐喊声,“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掉!追啊!”

  樊勇等十骑,奋鞭疾驰,呐喊声越来越远。樊勇心中得意,什么无敌雄师,还不是任我来去!你们等着,我马上就会杀回来的!

  樊勇快马加鞭,驰入天府,见到相服、郑侣,道明来意,请求出师救援。

  相服迟疑道:“里应外合,怕亦非仓虎之敌。”

  樊勇不快,“你是被仓虎打怕了吗?深夜之中,全然不备,内外夹击,一鼓作气,就算仓虎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我们砍啊!多么好的计策,多么好的机会,杀掉仓虎,梁州才是我们的天下,否则,保宁一破,难道你天府就能安宁吗?”

  郑侣亦有迟疑:“我们顷巢而出,仓虎会不会来抄天府的后路啊?”

  樊勇暴跳如雷:“抄什么后路,要抄早就抄了,还会等到现在!仓虎一共有多少兵力,我们了如指掌,连日以来,仓师兵力一直未减,悉在保宁城下,呈包围之势!你们随我放心前往,杀掉仓虎,一切后顾之忧,烟消云散,强似在这里怕狼怕虎的!”

  相服和郑侣再也无法推脱了,“好吧,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我们点齐兵马,马上出发!”

  相服、郑侣、樊勇,率天府仅余的二千兵马,出天府,马不停蹄,直奔东北方向的保宁城。

  丁卯日,巴军行至一处深山峡谷中,道路崎岖,两侧山高林密,队伍只得缓速行进。

  正行间,忽然两侧山坡密林之中,鼓声大作,上绣“商”字的大旗,呼啦啦竖起!

  为首者正是执徐、大荒落。原来,二人与仓虎约定,仓虎围保宁,二人却于此处设伏,静待天府驰救保宁的巴方援军。

  执徐:“巴将听真,我们是仓将军手下副将执徐、大荒落,奉将军之命,在此恭候多日了!而今尔等已被包围,放下武器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巴军听闻仓师杀到,太白岭下的惨状,立刻浮现在脑海中,一时斗志皆无,齐望三位将军,等待定夺。

  相服抱怨樊勇:“你方才言说,仓师俱在保宁城下,却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樊勇:“商军素来狡猾,我怎么会料到,他们有此一着,没奈何,拼一拼,杀出重围,无论如何不能束手待毙!”

  相服和郑侣见已是无法可想,只得拼死一搏了!相服下令:“众军听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杀出重围,杀回天府,奋力前冲!”

  巴军呐喊一声,向谷口方向夺路狂奔。执徐下令:“放箭!”顷刻间,两侧山林中飞出如雨箭矢,将巴军笼罩于飞矢之下!

  巴军中箭者众,一片片仆倒于地。为求活命,巴军拥挤踩踏,哭喊、哀嚎声不绝于耳。

  相服、郑侣、樊勇三人见大势已去,再顽抗下去,结果必是全军覆没!便率先弃剑于地,双手举起,愿意归降。

  执徐示意停止放箭,商军冲下山坡,迅速救活伤员,打扫战场,清点俘虏。

  执徐和大荒落命将樊勇和相服、郑侣带至面前,“是谁让你们来天府搬救兵,你们欲以何策,解保宁之围?若能以实相告,便立有大功,将来不失爵位;若有半句虚言,便将身首异处!”

  樊勇只得如实招来:“大王巴渠,采纳曋围之计,命我率轻骑,于夜间杀出重围,去天府向相服和郑侣求援,里应外合,解保宁之围。”

  执徐追问:“你们约定何时举兵,又以何为号?”

  樊勇:“戊辰日亥时,火光为号,里应外合,同时出击。”

  妨徐对樊勇三人道:“当今形势,想三位已然明了,大商自大王即位以来,破土方,克雍冀,取关中,收陇右,服九夷,定三州,国富民强,无往不胜。扬、荆、梁三州不日可平,华夏一统,九州归一,乃是大势所趋,望三位能识时务,助商军破敌,以图加官进爵、封妻荫子,若仍与巴渠为伍,伺机谋乱,粉身碎骨之日,为期不远!”

  樊勇、相服、郑侣喏喏连:“我等定阵前立功,助大军拿下保宁,以图将功补过。”

  戊辰日,保宁城下的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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