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谷城的大门被打开,织田家的一众武士如丹羽长秀、柴田胜家、池田恒兴、佐佐成政等人都恭候在大门附近,等候着此战胜利最大的功臣。
原本被关禁闭的木下秀吉,也前来此处,原本她不敢来此,因为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到位才使得信长主公现在昏迷不醒,明明自己是欧尼酱的妹妹,在欧尼酱不再的时候,负责保护信长主公的使命应该是由自己担任的,可是居然……
但是最后,木下秀吉还是选择来此,因为她要当面向欧尼酱道歉,并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松平家康也领着一众三河武士等候在城门,此次战役中,松平家也付出了将近千人的伤亡,可谓是死伤惨重。
骑马队缓缓到来,跟随在骑马队后面的是织田信胜的大军,织田信胜骑马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身旁,前田利家、山内一丰、蒲生氏乡、石川五右卫门以及美浓三人众个一杆南近江国人都赫然在列。
“……欧尼酱……”
木下秀吉自主上前,闭合着眼睛一副做好心理准备的模样。
织田信胜没有说话,只是从马上下来,慢慢将木下秀吉报入怀中。
“欧尼酱!”显然没有料到织田信胜会这么做的木下秀吉一时呆愣在场。
“辛苦你了,日吉,你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信长姐姐的事情并不是你的责任,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织田信胜一字一顿道,言语中带着些许伤感。
织田信长的死去会令织田信胜十分心伤,但是木下秀吉如果死去那么织田信胜也会很伤心,毕竟,这位可是自己的义妹,是自己的妹妹,所谓的妹妹是用来疼的,用来关爱的,用来呵护的,而不是用来代替的。
当他得到消息说木下秀吉主动率领五百人留在金崎断后的消息时,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虽然知道历史上也是由木下秀吉主动大人殿军任务并且平安归来,可那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历史,不能保证在这个世界也会按照一样的模式进展。就比如这次,明明历史上的织田信长是安然无恙的退回京都,可是现在却……
织田信胜的温柔话语,让这位已经做好觉悟的义妹顿时流出泪水,双眼犹如止不住的水闸,泪水不尽涌出。
“呜~啊啊啊——呜~啊啊啊——哇~~啊啊啊啊——”
这几日一直将自己的内心忍耐住,将所有的伤感全都憋在心中的木下秀吉,终于忍耐不住了,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泪水将织田信胜胸前的衣裳都给打湿了。
织田信胜细声安慰着木下秀吉,直到秀吉哭累了,缓缓睡去才将她交给竹中半兵卫,让她带着后者前去休息。
这两天木下秀吉一直没有休息过,双眼从来没有合闭,就因为心中的自责,现在自责消失了,最喜欢的欧尼酱也回来了,并将她拥在怀里细声安慰,欧尼酱的声音,欧尼酱的泪水,所有的一切都宛如摇篮曲一般让这位年龄比信胜还小的少女安然入睡。
在接过秀吉的时候,竹中半兵卫深深看了信胜一眼,没有说话。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果然比起自己一个女人,还是男人更能带给主公安全感。
织田信胜不知道竹中半兵卫在在想什么,只是继续向着大门前进,所有人都一起躬身以示对信胜的恭敬。
“长秀大人,胜家大人,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织田信胜将柴田胜家与丹羽长秀扶起,安慰了几句,这几日,过的最辛苦的可以说便是眼前这两位,一位管军事,一位管后勤,正因为两人之间的相互配合才能让朽木谷城撑到现在,撑到织田信胜大举回军。
“家康大人,这次的事情真的十分感谢,贵军的损失一律由我们织田家来弥补。”接着,织田信胜又对松平家康以及她身后的一众三河武士深深鞠躬,以示对他们的感谢。
三河武士们受宠若惊,原本心中的一点不满之情也消失了不少,毕竟他们原本就是作为援军前来帮助织田家进攻越前的,可没想到进攻不成反被人攻,自己这边这几日面对着朝仓两万五千人的大军要说不胆怯这是不可能的,正是因为他们的拼死奋战才保住了朽木谷城的北门不失,让织田家没有陷入腹部受敌的状况。
这次的三河军团损失之大,是难以想象的,正因如此,他们才对织田家产生了些许怨恨。
可是在织田信胜放低姿态,并主动承担损失之后,他们心中的那点不满也消失了,一个个后退几步口称不敢。
倒是家康表现的轻松了不少,嘴角稍上咧起,露出一副尖嘴笑脸:“既然如此,如果信胜少爷愿意嫁到我松平家的话那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也就不需要补偿了。”
松平家康轻声一句,声音细小若有若无,若非织田信胜就站在家康身前,恐怕他也听不见。
“喔,没想到我一个人竟然值一笔赔偿金,好啊,如果信长姐姐答应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家康大人的身体方不方便做那种事情?”信胜调笑几声,带着戏虐的光芒看着家康。
松平家康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居然被调戏了,原本是想戏弄一下信胜结果却让自己被调戏了!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嫌自己身体小。
哼,又不是我自愿才长这么矮的身体。
“哼,算了,如果信胜大人真的嫁到我们三河的话,恐怕第二天信长姐姐的大军就要逼近我国边境了。”松平家康臭气一声,撇了撇嘴。
“哦,是吗,那还真是遗憾。”也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织田信胜略感遗憾道。
“信胜少爷,主公她……在最里面的屋子。”丹羽长秀主动上前,轻言几声。
“嗯,我知道了。”
织田信胜平静点头,脸上并没有多少伤感,他最后吩咐了几句,让众人尽快前往京都寻找一名南蛮医师过来,最好是外科的,虽然不明白织田信胜所说的外科是什么,但还是很快有人快马加鞭向京都赶去。
之后织田信胜便在侍从的引领下一路迈过山道,来到了一件比较偏僻的屋子。
“你们都下去吧。”
信胜挥了挥手,让身旁的侍从以及负责警戒的织田足轻纷纷退下,独自一人进入了房间。
房间的灯火十分微弱,只有两支蜡烛勉强照亮了整个房间,屋子的最中心处,织田信长正躺在那里,她双目紧闭,鼻息微弱,整张脸蛋十分苍白。
虽然平时信长的脸蛋皮肤就十分嫩滑、白皙,但是现在,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脸蛋与手臂处都看不见多少血色,就像是重病缠身的少女,随时可能陨落。
信胜慢慢落座,双手不由捧起信长的右手,紧紧包裹起来,信长的右手很冷,冷的就像寒冰一样完全没有一名年轻女子应有的热度。
信胜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双目中似有泪珠在划出。
“我回来了,吉法师姐姐……”